天地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氣氛當中,一眾修者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除了呆愣還有茫然,「不打了?」幾個鬧得最凶,眼中期待最明顯的修者看著這一幕,都覺得有點難以接受,原先氣氛不是挺緊張的嗎,怎麼轉眼間就不打了?
石台之上的金魁眼睜睜看著古羽跳下台去,眼中血絲蔓延,渾身威壓都毫無目標地向著台上胡亂釋放,甚至連其中的殺意都沒有能夠散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已經做好的戰鬥準備,卻沒想到情況突轉,想要虐殺之人以一種假的不能再假的方式下了台,留他看上去像是一個白癡一般。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古羽是裝的,連捂胸口都捂錯了方向,難道有人的心臟會是長在右邊的?
經過短時間的錯愕,金魁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臉色變得極為陰森,怨毒的目光向台下的古羽射去,眼中彷彿含著一個地獄,那種深入靈魂的惡毒讓人毛骨悚然。「殺,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金魁眼中變得通紅一片,無數的血光乍現,身後忽然浮出了一隻金色巨牛的虛影,金牛的眼睛也是通紅,和金魁一般無二,都直愣愣地盯著古羽。石台之上突然一絲絲罡風從空氣中出現,緩緩繞轉,每一道罡風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片,將空氣刮擦出一條條的流紋。
「不好,那叫金魁的傢伙入魔了,一旦入魔,他就會攻擊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死不休。」
「堂堂一個小神通境界高手,居然被一個凡人境弟子逼得入魔。」
「不行,他的氣息好強大,我感覺到就算是十個我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這金魁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強悍人物,虧我之前還懷疑他的實力,現在看來,他的力量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台下豁然空出了一大片,站在台下的基本都是一些凡人境和小神通初期修者,實力強大的都是御器飛行在空中,顯出高人一等的地位。所以當金魁身後浮出金牛虛影的時候,那種狂牛般充滿蠻意的氣息將承受不住的修者都逼開。
「不好,是金牛立天功走火入魔的徵兆,修煉這種功法的修者一旦入魔,就會變成一頭魔牛,嗜殺成性,既然如此,給我鎮壓。」高台之上,那個主持選侍大會,之前一直在邊上看著古羽與金魁兩人一言不發的老者,此刻終於是不能再保持沉默,忽然一腳邁出,直接跨上高空,如山如海,星月交替般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右手捏出一個奇異的印記,直接對場上的金魁轟出,鬚髮張揚,面色紅潤的老者此刻就像是一尊鎮壓萬方的大印,一下轟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玉璽在他手掌上成型,泛著高貴黃光的玉璽一出現,就對著金魁印蓋下去,「崩」,玉璽覆壓而下,失去理智,眼睛泛著血光的金魁被這一印毫無反抗之力地打伏在地面之上,玉璽在其身上印下四個方形古字後消失不見,那幾個古字的筆畫都是由一條條天龍組成,四個看不出意思的古字似乎玄妙異常,嵌入金魁的身體消失不見,古字進入金魁身體的那一刻,金魁全身的法力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甚至都不能夠保持人形,化作了一隻頭生獨角的強壯蠻牛。
老者一步從高空邁下走到現出原形的金魁邊上,伸手用手指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雪白鬍鬚,接著飛起一腳就將金魁踢下石台,嘴中罵罵咧咧地道:「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居然被氣得直接入魔,簡直就是個廢物,虧得第七支脈那幾個老小子還當寶貝供著,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老者罵完後還覺得不爽,在台下眾人目瞪口呆當中狠狠瞪了一眼古羽,目光中居然還帶著些許讚賞的意味。
古羽無語……
老者走到台邊,揮手招來一個弟子,用腳尖點了點現出牛形的金魁,「把他運回第七支脈,告訴那幾個老小子,說他入魔不深,抓緊時間的話還有得救。」那弟子力氣不小,一把拽住金魁的獨角一拎,就把他抗在了肩上,隨後往傳送陣走去。
老者幾步走回石台中央,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對著在場眾人說道:「金魁因故退出選侍,根據宗門規矩,他的這次選侍機會將會留給把他逼出比賽的古羽,由於古羽主動放棄了優先選侍的機會,所以接下來選侍的是柳愾。」老者在這一刻又變成了那個默默無聞的老頭,講完一通話後就站到角落不再出聲,但是他方才小露一手的神威卻是深深刻在了眾人的心中,因此場中顯得很安靜,那些選侍的弟子一個接著一個,井然有序地選了自己中意的侍女。
石台邊上,坐在龍椅子上的陰崖,看著台上那個老者,眼中流轉著莫名的光澤,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之後,思索無果,搖搖頭閉上了眼。「妖兒,過來給我揉揉肩膀。」陰崖突然出聲叫道。
一旁的妖兒一動不動,陰崖眼睛張開了一絲,再次提高音量,語氣中帶著些陰厲:「妖兒……」
聽到這聲音,妖兒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目光艱難地從台下那個少年身上收回,慢慢走到陰崖身後,將手緩緩搭上他的肩膀。陰崖忽然一把抓住妖兒的手,將她拉到眼前,斜靠在椅子上,陰邪的目光在妖兒身上掃射不定。「剛剛盯著那小子看了很久吧,你們認識?」陰崖悠悠地問道,但話音落下,就讓妖兒的心中一緊,眼中閃爍著焦急之意使她立馬低下了頭,搖著腦袋,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妖兒不認識他,方才看他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是嗎?」陰崖揉了揉手中妖兒柔軟的纖手,「但為什麼我通過你的手感覺到,你現在的血液流速比平時快了幾乎兩倍,你在緊張什麼?」陰崖的話語像冰冷的寒風刮進妖兒心中,讓她渾身上下感到了說不出的寒冷,咬著嘴唇悶聲不語。
「你認識那小子,而且你們之間還關係不淺。」陰崖慢慢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語氣極為肯定,彷彿能夠逆轉乾坤,就算不是也能將其變成是,這是一種強大實力所帶來的自信。
「不,妖兒不認識他,真的不認識……」妖兒急的快哭出來,忍著從陰崖身上傳出的刺骨寒意,一遍遍說道。
看著妖兒焦急的摸樣,陰崖忽然陰森森地笑了:「你記住,你是我陰崖的女人,永遠都是,就算你死,你的靈魂也是屬於我陰崖的。」陰崖目光貪婪地看著妖兒嬌憨中帶著嫵媚的面容,握住妖兒的手緊了緊,傳達出了他內心極強的佔有慾。
然而,就在陰崖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忽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台上傳來,透露出一種溫文爾雅的霸道:「從現在開始,她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