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走近的這隊人馬,領頭的是一位長相俊美的青年,一席羽白色的長衫,腰間鑲金的腰帶之上,綴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紫色葫蘆。「啪」,司徒白木伸手輕巧地接住空中飛回的折扇,方纔,他就是用這扇子將柳若巖給擊飛。
古羽神色一動,放出一道真氣托住柳若巖的後背,這才讓他沒有直接摔在地上。「那傢伙,是想讓若巖出醜。」古羽能夠感受到,這個凡人境中期青年發出的一擊,足可以將猝不及防之下的柳若巖打倒在地,大丟臉面。
古羽這一道真氣釋放的很隱蔽,所以除了柳若巖外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感受到,加上古羽此時已經下馬站在馬車的後面,看上去也是不怎麼起眼,因此誰也沒主意到這個穿著獸皮的少年。
看到柳若巖安然無恙地落地,姍姍到來的青年眼中驚訝之意一閃而過,隨即瀟灑地敲打著手上的折扇,笑著說道:「若巖兄真是好本事,幾日不見實力竟是大有精進,若是再過個幾十年,說不定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青年語氣中顯得有些唏噓之意,但結合他剛剛一擊就將柳若巖擊飛,此刻又說出這番話語,其中的諷刺之意當真是不言而喻。
「白木兄實在是謙虛了,以若巖的愚鈍,想要超過白木兄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聽到青年的話,柳若巖心中憤怒非常,但聯想到青年身後的實力,加上此刻風雨飄搖的家族,他咬牙強忍著胸中的怒氣,語氣平靜地說道,只不過背在身後的右手已經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畢露。
青年人聽到柳若巖這麼一說,當即很有風度地笑笑,不再接口,彷彿默認了柳若巖的話一般。看到青年人這般表現,再看著怒火中燒卻不敢發作的柳若巖,古羽的眉頭皺了皺,但卻沒有什麼動作,事情不瞭解清楚之前自己隨意插手,明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司徒公子真是好本事,你方才說我家少爺代表柳家向你司徒三少爺宣戰,難不成你覺得單單憑借你司徒家三公子的身份,就已經能夠讓我柳家傾盡全族之力?」看到自家少爺受欺負,風伯卻是安奈不住了,少爺為了家族考慮,即使遭受這些狩望城的公子哥的戲弄,也是一忍再忍,而他看著自家少爺長大,深知少爺的艱辛與不易,又怎能讓少爺接二連三地接受這種侮辱,當下抓住司徒白木的話柄,希望能讓司徒白木知難而退。
「原來風老也在,白木有禮了。」司徒白木好像剛剛發現風伯的存在,當下微微彎身行禮,其實,風伯坐在馬車前,馬車就正對著城門,站在城門中央的司徒白木又怎麼可能現在才發現。
「司徒三少客氣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又怎麼經得起你的行禮。」風伯胸膛不斷起伏,語氣之中帶著強烈的氣喘,顯然被氣得不輕。
聽到風伯這番話,司徒白木又是很有風度地笑笑不再接話,似乎又是默認了風伯的話。
這種表現讓得風伯的氣喘急了幾分,好半天才在柳若伊輸送的真氣幫助下,稍稍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眼睛盯著站在路中央的司徒白木喝道:「司徒三少,你剛剛說的話,老朽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今日你若是不給出個說法的話,柳家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對於風伯的話語,那個司徒三少卻是搖頭裝模作樣地道:「是白木失言了,白木怎敢將自己擺在與柳家等同的位置上,柳家畢竟是過去的五大家族之一,雖然如今沒落,又怎會是白木所能對抗的。」司徒白木語氣不溫不火,料誰也聽得出他語氣之中那種不在意的味道,「不過白木雖然不能獨力抗衡柳家,但白木的大哥已經帶著柳家的客卿前往柳家商談柳氏兵行的歸屬問題,就是不知道我那大哥能不能抗衡得了柳家,不然的話此番無功而返,必然會受到族中長老的責難。」司徒白木說道這裡,臉上流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在為自家那個大哥擔憂。但是,柳家三位少爺位爭奪家主之位素來不和,這是整個狩望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這一番做作的話語,在場之人倒是沒誰會相信。
「什麼,你說司徒少悔到我家商談柳氏兵行的歸屬,還帶著柳家的客卿。」柳若巖如遭雷擊,激動地上前一步就想抓住司徒白木的衣襟問個清楚。看到柳若巖的動作,司徒白木眼中不屑之意一閃而過,手中折扇一揮,就將柳若巖伸上前的雙手打開,柳若巖恍若未覺,顫聲問道:「你是說,司徒少悔帶著你柳家的客卿去了我的家族……是不是這樣?」看到柳若巖失魂落魄的樣子,司徒白木輕搖手中的折扇,含笑點點頭。
「風伯,小妹,快,我們快回去,司徒少悔設計打傷父親,他這次去肯定沒安好意。」話音剛落已經跳上馬背,一拉韁繩就要往城內衝去。他很著急,心中極為擔憂,司徒少悔打傷他父親,這次又帶著客卿前去,自己家族中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凡人境後期的太上長老,其餘的長老都被四大家族拉攏收買,這樣一來,父親的處境十分危急!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風伯和柳若伊也是焦急異常,恨不得馬上飛回家族之中。然而,他們著急,司徒白木卻不會就這樣放他們回去,他這次特意趕來截住柳家的少爺,可不是閒著沒事幹來找樂子的。
當下手中折扇一揮,在其身後兩個明顯與其他守衛不同的身穿制式鎧甲的守衛,立馬抽出背上的兩把短槍,縱身一躍上前,如風如雷,對著柳若巖騎的那匹馬的馬腿就是狠狠一擊。
「希律律」,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兩條前腿瞬間歪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如同失去支架的貨物般翻倒在地,連帶著馬上焦急異常的柳若巖也跟著被甩了出去。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司徒白木手下的一干守衛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這就是柳家的大少爺嗎,果然是人中龍鳳,連下馬的方式都是如此與眾不同。」
「沒錯沒錯,不過像柳家大少爺這般的大人物居然趴在我們著一些小小的守衛腳下,我們可真是榮幸之至啊。」
「柳家已經沒落成這般樣子了嗎,連堂堂的大少爺,在我家司徒三少爺面前也要驚慌地落馬行禮。」
「柳家不行了,連柳家的大少爺竟也是這般的窩囊廢,我看還不如趁早將妹妹獻給三少爺,這樣也還可以僥倖地保住一些榮華富貴和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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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守衛無不嘲弄地哄笑道,他們都是在司徒白木手下做事,平時當然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最稱自家少爺的心意,因此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開始嘲笑奚落翻倒在地的柳若巖。
司徒白木舉了舉手中的折扇,哄笑的侍衛立即乖乖地閉嘴,簡直比那訓練有素的士兵還能做到令行禁止。
「若巖兄如果就這般回去,那豈不是白木太有失待客之道了,若巖兄還是與風伯和若伊妹妹一起到白木家中,也好讓白木略盡地主之誼。」司徒白木走到柳若巖身前,看著摔傷了腿而倒地不起的柳若巖,居高臨下地說道。
「司徒白木,我今天在這裡發誓,今日之辱來日必將十倍百倍討還,司徒少悔若是敢懂我父親一根頭髮,我柳若巖他日必將你司徒家滅族。」柳若巖強撐著身子坐在地上,方才落地時先著地的膝蓋此時隱隱凹陷,顯然是骨頭已斷。他低著頭悶聲說道,聲音之中已包含了太多的意味。他很恨,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弱小,居然在家族臨危,父親身陷險境的時候,自己只能躺在仇家面前而束手無策。
聽到柳若巖的話,司徒白木終於是不再惺惺作態,當即聲音冰冷地說道:「柳大少爺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你放心,若是你和你柳家還能活過這三日,我,司徒家的三少爺司徒白木就親自備上一份厚禮前往你柳家道賀。至於現在,你就先和風老頭還有若伊妹妹去我司徒家休憩一番,我想你父親看到你在我司徒家玩的盡興,那他必然會十分高興,說不準就把柳氏兵行直接送給我們司徒家。還有,柳家的幾個護衛我會叫人將他們拉到深山中厚葬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司徒白木此時自覺勝券在握,當下眼中的火熱不加掩飾,看向馬車旁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他今天特意趕到這裡,表面上是為了配合自家兄弟的計劃,可實際上卻是為了柳家這朵名動狩望城的花,「大哥,對不住,看來小弟我可要捷足先登拔得頭籌了。」這次柳家兄妹到司徒家後,他壓根沒想過要放他們回去,柳若巖自是要死,而柳若伊卻是會被自己收入囊中。
就在司徒白木腦中意淫的時候,準備叫手下的守衛拿人的時候,低頭坐在地上的柳若巖眼中忽然厲芒一閃,悄悄調動身體中的真氣集中在拳上,趁司徒白木不注意之時,忽然一手撐地,身形如同機括般彈起,拳頭前衝,一拳打在司徒白木的臉上。
這一拳出乎司徒白木的意料,心中早已勝券在握的他哪能想到,已經廢去一條腿的柳若巖會突然暴走,況且以他對自己凡人境中期實力的自信,也確實沒把柳若巖這一小小的凡人境初期修者放在眼中,所以這一拳被實實在在地打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
「小妹,風伯,快走,帶著恩人走,去幫父親,快去幫幫父親。」柳若巖歇斯底里地喊道,打倒司徒白木,想為柳若伊他們爭取一些時間。
然而,一個凡人境中期的修者又豈是一個初期修者所能擊倒的,就算是纏住片刻,也是不可能的事。當下,身體倒下的司徒白木忽然間左手撐住地面,倒立著穩住自己的身形,右腿如同鋼鞭狠狠甩出,直取柳若巖的頭而去,他的心中已經憤怒非常,「既然如此,那便在這裡結果了柳家這小子,讓大家看看我司徒家三少爺的手段」。他心中打定主意,凡人境中期修者的實力全開,右腳劃開空氣,帶出一陣屬於死亡的風聲,在這一腳之下,凡人境初期的修者根本沒有任何活路。
然而,就當他的腳快要觸碰到柳若巖的腦袋之時,一陣風平地而起,一條人影如同御風的蛟龍般突然出現在柳若巖身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抓住司徒白木的腿,扔垃圾般隨手一扔。
司徒白木的身形快速倒飛而出,撞上了城門旁高大的獅子石像。
「轟」,獅子石像應聲倒塌碎裂。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柳若伊和風伯驚喜的目光中響起,擊打著圍觀眾人倍受刺激的神經。
「小子,鬧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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