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那人說了幾句話,司徒烈陽就不敢掉以輕心了,雖說那人的話很少,但是每一句都是重點,句句屬實,且命中中心。司徒烈陽沒有多想為什麼那人會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麼會知道那人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在心中對那人有種莫名的信任。
這個人的身份定然不會普通,也定然能夠幫助他們,不然的話,這個人就不會與他在這裡說話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司徒烈陽看見千落塵定定地坐在那裡,似乎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終於按耐不住,再一次說道。
千落塵指尖滑過茶杯,光滑的杯麵輕輕劃出一道白痕,紫眸微抬,光華流轉,好似漫天的星辰都沉澱在裡面,幽邃卻又美麗,讓人欲罷不能。一直注意著千落塵的司徒烈陽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劃出痕跡的杯麵,心中更是驚駭,這個人竟然會武功!但是……他為什麼一點也察覺不到?一般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這人的武功要高出他許多!斂下眸中的情緒,面上不動聲色。而在下一刻,心卻狠狠的一動,被那樣的一雙眼眸,給深深的迷惑住了,
「洛塵。」千落塵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淡道。
司徒烈陽被擾亂的思緒終於回歸,有些懊惱,洛塵?好名字,不過,似乎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不會是憑空冒出來的吧!搖了搖有些發昏的腦袋,司徒烈陽回歸正傳,正色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幫助我躲避那些人的追捕,時間又算得如此的巧合,那麼,我來這裡的目的,你也應該知道了?」聽起來像是問句,實際上卻有十分的肯定。
千落塵眼眸依舊淡漠,似乎沒有因為司徒烈陽的話有一絲波動,但是心中卻不免有些驚訝,他怎麼知道是自己幫助他逃避追捕的?她似乎什麼也沒有做過吧。只不過,如果她剛剛不打開窗的話,那些人不久就會返回來,那麼,司徒烈陽肯定又是被捉回宮去,接下來……肯定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看見千落塵這麼久都不說話,司徒烈陽愈發懊惱,這洛塵怎麼定力這麼好啊?難道就不會給他一點面子麼?司徒烈陽有些洩氣:「你肯定是知道的,我要你救出大皇子,司徒冰襲。」想到大皇兄,就讓他想要把四皇子那個惡魔給千刀萬剮!本來能和司徒風擎對抗的大皇姐司徒倩已經失蹤了,現在曄龍國也可以算是他掌權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們?還想要趕盡殺絕麼?
聽見司徒烈陽狠狠地磨牙聲,一直淡漠如水的千落塵終於有了動作,不悅的抬起頭,淡淡道:「小聲點!」說著,眼眸微移,看著落雪玉不安的顰了顰眉,又睡熟了,眼眸中閃過一絲柔和。
司徒烈陽不是不知道這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只是因為簾幕擋住,自然就不想要知道這麼多,但是看現在,這個洛塵對床上的人看來是不一般的。那麼……
千落塵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司徒烈陽一眼,淡淡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探究這麼多的好。」
司徒烈陽心中一稟,心知洛塵這是警告他了,當下也不再多想。
司徒烈陽斂下心思,心知道洛塵定不會這麼簡單就答應他的條件的,咬了咬牙:「你要什麼?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我都可以做到。」不管洛塵要求什麼,他都能夠答應,為救出哥哥,司徒冰襲!哥哥和大皇姐是從小到大對他好的人,不像其他的皇子公主,都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只因為自己額頭上天生胎記!好在平常有髮絲遮擋住,不然的話,即便他是皇子,在民間也不會得到什麼尊重。
千落塵淡淡抿著茶,聽到司徒烈陽的話,有些奇怪:「我有說要什麼了麼?」
司徒烈陽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硬邦邦的,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那你要幹嘛。」
千落塵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有節奏的像是敲在司徒烈陽的心中,一下一下,司徒烈陽的心就跳得極快,就當司徒烈陽快要惱羞成怒時,千落塵站起身,背過身子,淡淡道:「我答應你,我不要什麼,但是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至於條件,事成後我會告訴你,對你們來說,是有利而無害的!」驀然轉過身子,一雙紫眸明明就是這麼淡淡的看著司徒烈陽,卻讓司徒烈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被緊緊的壓迫著,「若是四皇子一方勢力湮滅,你們誰將會繼承皇位?」
要知道,曄龍國與其他國家不一樣,皇子、公主,皆有繼承皇位的資格,但是,皇帝卻總是在駕崩的那天說出來要誰繼承皇位,但有的時候若有了合格的人,則會在有了心滿意的皇子公主時擬好聖旨,卻不宣讀,也一樣是等到駕崩的那一天才宣讀。一切起兵謀反的皇子公主,就算再怎麼優秀,沒有聖旨或者口諭,皆不能繼承皇位,但是若是皇帝到死都沒有聖旨或者口諭,則由各位皇親國戚除去能夠繼承皇位的皇子公主外,進行甄選。
司徒烈陽愣了愣,心下卻謹慎了許多,他和襲都不想繼承皇位,他們最大的願望便是當個閒散王,但是由於他們與大皇姐走得最近大皇姐看見他們落難,定然會捨身相救,所以,四皇弟才用他們來威脅大皇姐,逼得大皇姐失蹤,卻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當然是大皇姐!」除了大皇姐,他沒有覺得還有誰能適合這個皇位。
「好。」千落塵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徒烈陽,輕輕吐出一個字,卻讓司徒烈陽欣喜若狂,他知道,這個洛塵,定然是有能力救出襲的!
千落塵不再說話,推開窗,白皙的手在月華下閃耀著淡淡的光華,透明的像是在一瞬間就會消失,長長的睫毛斂下,遮住一雙幽深的紫眸,掩住了萬丈光芒,那樣的光華消逝在眼底,又恢復了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漠的彷彿什麼也不被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