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附近的報刊亭,最新一季的八卦週刊,超模蘇安娜夜宿程家儼然與程然過上了日常家居生活,照片是一張蘇安娜的特寫,她很會擺造型,對著狗仔隊的攝像機笑容典雅。
夏肆戀反反覆覆看了半天,一副鑽研的模樣,報刊亭的攤主都有點不耐煩了,白鳳在旁見狀正要掏出錢夾,夏肆戀卻徒然放下,合上了白鳳的錢夾。
放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如登山。
一個人造就如白蟻在自己的心上築巢,如若放下,那便是是轟然坍塌。
她要承受所有的餘震反應。
白鳳蹙緊著眉,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夏肆戀盡量讓自己很快樂,可是那掩飾的嘴角並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夏肆戀此時在白鳳的車裡,伸手按按那個又按按這個,好似不諳世事的少女,瞇眼媚笑時,睫毛很長,交叉捲翹。
敞開車棚,夏肆戀來了精神,白鳳慌忙減了速度,「坐下來,危險……」
白鳳蹙著眉道。
夏肆戀可不管不顧,伸手衝著風便開始胡作非為,迎著風她忽而高聲尖叫,源於心底的某種怒號一樣。
「肆戀……」白鳳有些焦急。
夏肆戀伸手指著前方,「鳳,我想去海的那邊瞅一瞅……」
環山路的遠方是一望無際的海,波光粼粼,好像一個天真的世界。
「如果你放棄這裡,我願意帶你去。」白鳳的聲音終讓夏肆戀臉上的狂肆不見了蹤跡。
手捂著心。
夏肆戀蜷縮坐了下來,依靠在角落裡。
「我變了,我連自己都無法相信了。」夏肆戀低諾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她轉過眼看著過往的風景,風掠起她的發。
白鳳皺著眉,不覺握緊了手心。
「戀?」白鳳忽然一個剎車停在了路邊。
「嗯?」夏肆戀依舊保持角落裡的姿態,聲音帶著些慵懶。
白鳳攢了下手,「你想去他的世界看看嗎?」
白鳳又怎麼會不瞭解夏肆戀,大海的另一端不就是另一個人嗎?
儘管她在不停地勸說自己,正如自己常常勸說自己。
「有用嗎?」夏肆戀沉默著眸光,聲音也連帶著沉著。
「蘇安娜的走秀會,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白鳳不知何故說完便轉過了眼。
夏肆戀哼笑了一聲,「你想讓我自取其辱嗎?」
「那就算了。」
白鳳抬眼看著正前方,隨後便一句話都沒了。
夏肆戀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這些天她一直在想程然,一直在想,也想那一天,夏肆戀非常瞭解自己,如果她的死期是那一天的話,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死在程然面前,她要讓他成為她眼中最後的風景。
夏肆戀是偏執的,所以那一夜她徹夜無眠。
濃濃的黑眼圈,吞吐的嘴角,還有不敢抬起眼的目光,白鳳就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己怪圈。
「說一句『你想去』就那麼難?」白鳳不懂她此時的堅持又有多少把握,尤其是誘餌那麼誘人。
「誰想去?讓我鑒證他的幸福?別逗了,我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了,程然在我這裡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夏肆戀煩躁地指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氣呼呼地坐在餐桌上拿起白鳳做的三明治就是狠狠一口,然後不知咬住了什麼大叫了一聲。
白鳳惶然跑到她的跟前,「怎麼了?」
擔憂地皺著眉。
夏肆戀捂著自己的嘴角,「咬著,咬著肉了……」
窘迫的模樣讓白鳳一笑。
夏肆戀看著白鳳拿來冰塊,夏肆戀遲疑地抬眼又看了他一眼。
白鳳有點無奈,「是甜的。」
夏肆戀才張開了口,冰塊自白鳳的長指間送入她的口中,他的指尖的溫熱還存留在了她的牙齒指尖,白鳳有一刻的慌亂,隨之又靜了下來。
夏肆連微瞇著眼,如慵懶貪睡的貓兒,白鳳又怎麼捨得打擾。
她的小口是那麼小,淺粉的顏色清純不已。
白鳳有些沉醉,夏肆戀兀自睜開眼的時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慌忙拿出自己的手,只是她的小舌似乎還停留在上面一樣。
夏肆戀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剛剛那個動作有多曖昧,在白鳳慌忙轉過身的時候,舌尖上停留著奶香的味道,甜味剛好。
「我想去見他,你幫我……」
夏肆戀的聲音稍顯哽咽,白鳳的背影停留了很久。
幾乎是在夏肆戀沒有耐心地時候,看到白鳳點了點頭。
於是,夏肆戀笑了。
夏肆戀在白鳳面前如舞蹈的精靈換著一件一件的禮服,從一開始的興奮到隨後忽然莫名沉默了起來。
夏肆戀抱著禮服,總覺得那不是屬於自己的,然後悉數扔到了床上。
「這是最後一次。」夏肆戀兀自道。
好像在對自己下著某種決定一般,目光卻看向白鳳。
眼神閃爍的大概是不甘,白鳳自然也看得見到。
好在白鳳笑了笑,似乎信了她的話。
因為只有他相信,她才會有力氣去勸說自己相信。
蘇安娜這次的走秀其實不同往日,來自各個國家知名的設計師名模都悉數到齊,這次的秀場豪華程度相當於一場空前的盛宴,有內部消息稱,來自美國的最大設計公司將在此次走秀選中挑選他們公司的代言人,這場走秀將會是最大的商業競爭。
蘇安娜對於走秀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了,尤其還在是程然面前,她會用盡全力展現自己的美。
只是當夏肆戀以一身芭蕾舞裙飛風格的造型出現在會場之上的時候,蘇安娜注定吸引不住程然的目光了。
夏肆戀沒了往日的笑,只是在紳士的白鳳身邊,清透的臉上沒有任何化學品,比起平時,她稚嫩了太多了,有不少外國媒體將將頭鎖定了她,嘴裡不覺驚呼著安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