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空對著沒有凌暮蝶的空氣，只是死死盯著打開的門。
薛靈珊輕歎了聲氣，拿過之前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在身上，「這樣對女人會把她越推越遠吧？」
薛靈珊的的話，凌霄沒有應答。
「外面好像很冷，」初冬的雪花肆虐著，薛靈珊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凌霄，「展揚近些年的非法收入賬單我就放在這裡了，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薛靈珊踩著高跟鞋直接從凌霄面前走過。
薛靈珊走後沒多久，凌霄就像發瘋一樣橫衝而出，拽著路過的員工便大嚷，「她上哪了？」
被他撞倒下的人不知道也多少個，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該回到些什麼。
凌暮蝶踩在冰冷的地上，偶爾也疾馳的車狂傲而過，就像凌霄一樣，她承認她這輩子都不會瞭解這個男人，他能將她在一瞬間毀滅卻樂於見到她一點點喪失力氣。
我好累，你卻不給我終結。
單薄的身影終於沒了最後的支點，飄搖地倒在路邊，凌暮蝶合上了眼，透支了所有。
凌霄看到倒在路邊上的凌暮蝶時疾走幾步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冰涼的滿是傷痕的身體才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室內的溫暖終於讓凌暮蝶漸漸暖了起來，凌霄懷抱著她盡量讓她在一個自己舒服的位置，如果她的眉蹙，他便會更加小心翼翼不敢驚擾半分。
「嗯……」很久，凌暮蝶低吟了一聲，兀自睜開眼，竟看到凌霄在身旁，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刻就要逃開。
「你發燒了，先把藥吃了吧。」凌霄見懷裡的凌暮蝶醒來，伸手就拿來藥和水杯。
凌暮蝶似乎在此時才反應出自己回到了酒店房間裡，赫然看著凌霄還有他手中的藥，發白的嘴角扯了一下，「拿走……」
凌霄皺著眉，「你要幹什麼？」
「拿走——」凌暮蝶大叫直直將凌霄手裡的藥和水杯砸在了地毯上，然後兀自逃開凌霄的懷抱，赤著小腳就要下地，即便她已經虛弱地站不住一下了。
「凌暮蝶，你別給亂來了！」凌霄扯過凌暮蝶細細的手腕。
凌暮蝶咬著牙，用力掙扎著，「我不要在這張床上……」不住的目光讓凌霄鬆開了手。
那床上的味道讓她噁心了。
凌暮蝶只是蝸居在小小的沙發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地毯的一角，凌霄只是稍微靠近了一刻，她便開始尖叫，真的如同受傷的小獸一樣，一開始凌霄還會強硬地靠近，到後來只要他對她強硬一分，她就對自己強硬三分，不顧凌霄瞪大的眼拚命地傷害自己，最後讓凌霄不能接近。
「她，她到底怎麼樣？」凌霄衝著被葉名琛找來的尹雲歌大叫道。
「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短時間內還是不要招惹她。」尹雲歌平靜的話語對著暴走的凌霄道。
「她對所有的反應都很正常，只是對你，所以讓她安靜一段時間吧。」尹雲歌說完又將一些關於鎮定劑的服用告訴給身邊的僕人。
凌霄挫敗地躺在沙發上只覺得腦袋都要炸了，葉名琛在旁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
尹雲歌最後又給凌暮蝶量了一下體溫，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凌暮蝶，然後平靜地離開了。
凌暮蝶被安置在房間裡最靠窗的房間，凌霄在外面，隔著一扇門，他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淺淺的，他想靠近，最終還是沒有勇氣。
「暮暮……」最後只是低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尹雲歌除去在金瑞的正常班外不得不因為凌暮蝶而兩邊跑，葉名琛偶爾會去來接她，
通常車子的空間裡全是安靜，尹雲歌看著窗外，葉名琛則看著車前。
他們兩個人確實不熟，所以無法像老朋友一般閒談。
所有的話題都不適合他們。
說實話，葉名琛也沒有想到冰冷如尹雲歌會為自己的事奔走忙碌，而感謝的話每每出口都會引來她的蹙眉。
「就診之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葉名琛到達佘山度假時，下車對著尹雲歌道。
尹雲歌只是輕掃了他一眼，一個與自己結婚三年的男人，她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會忘記他的模樣，而閉上眼他凌厲的雙目和淡然的笑就揮之不去。
尹雲歌轉過了眼，「附近有出租車，我想我不需要麻煩你。」
葉名琛聽言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輕笑了一下，也不做過多，他們彼此間的距離，他也不想逾越。
葉名琛驅車離開，尹雲歌站在原地，她眼裡的一分落寞可能只有自己知曉。
「這些都是她愛吃的，你可不可以拿給她進去？」尹雲歌聽診出來看到凌霄掩飾不住疲憊的眼，手上按著一袋子市中心一家糕點店的各式甜品。
尹雲歌抬眼看著凌霄，那種目光幾乎讓她動容，她有時候也會希望那個人能偶爾給予她一點點，可惜一次都沒有。
「她現在身體你認為可以吃下這些東西嗎？」雖然凌霄是好意，不過尹雲歌還是冷然道，同樣她也不認為現在凌暮蝶會樂意吃他手上的東西。
「我……」凌霄尷尬在原地，低著頭，卻始終不肯收回自己手。
尹雲歌露出一絲無奈的笑，伸手接過，凌霄抬眼看了一眼她才鬆了口氣。
「還要繼續下去嗎？」尹雲歌看著一直抱膝的凌暮蝶將凌霄拿來的糕點放在床頭櫃上，她只是單純的發熱但是對凌霄的強烈牴觸確實在，但是身為醫生的尹雲歌只是順應了一下
凌暮蝶愣在原地的眼略微一閃，隨後又駐足不動。
「如果你不介意，我更是無所謂。」尹雲歌輕道了一聲，隨即便收拾了一下醫藥箱出了房間。
凌霄看到尹雲歌出來，掃了一眼她的手，然後似是鬆了一口氣。
凌暮蝶在無光的房間裡呆了多少天，凌霄就在外面守了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