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不善於說謊,所以你越是激動的時候,就表明你越是擔心某些事情被人知道!丫頭,我的兒子你讓他叫別的男人是爹地?」
最後一句,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冷得像是浸透了冰水一般,殷亦晴瞬時就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直透她的整個身心。
「項南風,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就為了纏住我,你非得要說,我和敖澈的孩子是你的,你有意思嗎?」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暗暗抑制住了內心裡的驚懼,表情很淡定地說。
「不可能!爺爺說,那孩子長得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殷亦晴,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嫁給別的男人,但是我的種,就是我的,我項南風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任我的種流落在外?」
你的種?
殷亦晴的心裡忽然就多了對他的藐視,「項南風,你真當自己是種馬嗎?」
她嫩白的小臉上都是嘲諷。
「你敢嘲笑我?」
一股底火頓時就被點燃了,他的手一下子就抬起了她的下巴,而後用力上揚,直至她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內中似乎太多的幽怨。
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就在兩個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的心軟了下來。
如果那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她未婚先孕,一個人闖蕩M國,其中付出的艱辛,一定是很多的。
可是,你為什麼要走?
你明明知道,我不愛桀鳳,我想和你在一起!
「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不該悄然離開,當初要是爺爺知道了你懷著項家的血脈,他一定不會再固執地讓我和桀鳳結婚……」
「你爺爺?」
她在聽到這句話後,冷笑了,「請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你的爺爺,他太高大了,我承受不起!」
「你……」
項南風有些無奈了。
爺爺的行為對她的確造成了傷害,可那畢竟是自己的爺爺。
「丫頭,回來吧,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不然你也不會時隔三年再回來!」
他的語氣裡多了一層懇求,冷厲的眼神慢慢地緩和了下來,內中的鋒芒也收斂了許多。
「項少,真沒想到,幾年不見,你竟學會了自作多情了,我再重申一下我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服飾博覽會,而不是為你,OK?」
她的語氣裡夾雜著赤果果的輕視。
「你敢說你對我沒感情了?」
他的視線游弋了下來,目光定定在她的胸口上,那裡正在劇烈地起伏不定,能看得出來,此刻她的心裡一定是波濤洶湧的。
「我……沒有!」
她往後退了一步,「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吧,最好將他們都喊過來,那樣我就可以直接問問那個所謂的伯爵,到底那孩子是誰的?孩子要是過來了,那更好,我倒要看看,我和那個男人,誰才是和他相像的那個人!」
他說著,再一步逼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表情變化。
她怕了。
讓所有人都過來,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出現?
不,我不能那麼做!
她驚懼地看著他,目光逐漸變得哀怨與痛楚,「項南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殷亦晴了,我結婚了,我得為我的婚姻負責,敖澈他是個好人,沒有他,可能我早就死了,我不能恩將仇報,你知道他們慕容皇室是傳統的,他們最忌諱的就是鬧出什麼醜聞來!」
「你和我是醜聞嗎?」
他的眼底抹過冷厲,他情緒突然變得很不好,這個女人本來就是自己的,那個什麼姓慕容的憑什麼娶她?
「你……」
殷亦晴知道,她的話傷及了這個男人強悍的自尊了。
她輕輕歎息了,「你也知道,我現在是有夫之婦啊,你深更半夜的,你和我孤男寡女的,一旦讓人知道,對於慕容皇室來說,不是醜聞是什麼?」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放棄,放棄你和孩子,任你如三年前一樣,再次從我身邊消失嗎?」
項南風的語氣裡有了痛苦。
「南風……」
她輕呼了一聲,如同過去,兩個人在親暱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柔柔地叫他的。
他心一顫,目光抬起,「你沒忘記我,是嗎?」
「可是,南風,三年了,很多東西都變了,我現在已經沒有權利說別的了,求你了,讓我安靜的離開吧,你這樣好的一個男人,一定會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
「那你為什麼回來?」
他的話陡然讓她呆愣了。
是啊,為什麼要回來?
還有,自己說要回來的時候,敖澈為什麼沒攔著自己?
一時間,她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知道你善良,不想傷害他,所以,你只要告訴我,你想和我在一起,那麼其他的事兒就由我來處理,好嗎?」
他的手撫摸過她的頭髮,她的頭髮依舊柔順,長長的,黑黑的,如飛瀉而下的瀑布,就那麼散落在她的肩頭。
「南風……」
在他脈脈眼神的注視下,殷亦晴感覺自己凝冰的心,正在悄悄地解凍,他說出了真相,自己莫名跑回來的真相,不是那個不值一提的服飾博覽會,而是因為這裡有自己割捨不下的東西!
看到她眼底的晶亮了,項南風隱隱欣喜,她似乎有些被自己說動了。
「丫頭,你不用擔心爺爺那邊,你沒看到他都來過了嗎?而且這次他是親自到我哪裡去,告訴我,讓我來找你的……」
項南風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就將殷亦晴從那種夢境裡驚醒了。
項老爺子!
那個害死了自己老爸的人,他是項南風的爺爺!
自己要是真的和害死自己老爸的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那老爸會死不瞑目的!
不!
「你快點走吧,我不想和你再糾纏下去了,要是你固執地不肯離開,那我只好喊人過來了!」
她陡然變臉了,厭惡的目光冷冷地掃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