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一個字,殷亦晴卻覺得說出來是那麼的沉重。
她的手心裡緊緊地攥著一個信封,信封上面沒寫一個字,本來她是準備將這個信封在自己走之前,就寄出去的。
一旦寄出去這個信封,那就意味著,老爸冤死的案子會被人重新重視起來,會有人去查清楚那件事兒,而做出惡事的人,也會為此而付出代價!
但是,從醫院出來,葉禹非的車子已經載著她,到了最近的郵局門口。
「亦晴,你是要寄什麼東西?要是本地的,其實,我們可以送過去,時間來得及!」
葉禹非從後視鏡裡看著她,她的臉色蒼白,被緊咬的唇上顯示出了一行白色的牙痕。
她很想打開車門,走出去,然後很容易就將那個信封投進那個郵箱!
信封不大,拿在手裡卻是異樣的沉重。
我到底要怎麼辦?
她默默地問自己,但沒人給她一個答案。
她打開了包包,包裡豁然放著一個小東西,它的表面出現了幾道粉紅色的痕跡,都說,要是這個東西出現了紅道道,那就意味著,一個生命的存在!
她的心,像是被誰用針刺了一下,哆嗦著,將包的拉鏈拉上了,如果這個紅道道是真的話,那……
她不敢往下想像!
眼睛緩緩地閉上了,「禹非,我們走吧,我沒事了!」
說完,她的眼淚就順著心口滾落了下去,心底裡一聲聲的呼喊,老爸,對不起,我沒有替你懲治那些害你的人,可是,我有苦衷啊,我怎麼會想到事情竟變成了這樣?老爸!
她將那個有紅色道道的東西丟了出去。
那是什麼?
葉禹非有些驚訝,但看到她臉色很灰白,一時也不敢問什麼,只是眼神關切地看著她,她心裡一定很難過,那麼她的難過是因為馬上就要和項南風分開嗎?
電話叮鈴鈴地響起來了。
葉禹非看了一下號碼,顯示是項南風的來電。
「亦晴,是南風的電話,還要接嗎?」
「……」
殷亦晴像是睡著了,沒有回答葉禹非的話,眼睛反而閉得更緊了。
唉!
葉禹非無聲地歎息了,項南風已經進入到她的心裡了,要硬生生地將他從她心裡拔掉,那是需要一個漫長的歲月的,也許一輩子都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斬草除根!
他皺眉想了下,還是接了。
「南風……」
「葉禹非,你小子怎麼才接電話啊?我都要急得奔去醫院了!」
那邊傳來項南風急切的聲音,他的身邊貌似很多人,說話聲,音樂聲,都在嘈雜著。
葉禹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用去醫院了,她出院了。」
「出院?」
葉禹非的話讓項南風一怔,貌似很狐疑。
「不是你說的,讓我在這天將她從醫院裡接出來,而後帶到項家別墅的後院,等待你的婚禮結束後,去後院找她!」
「哦,對,對,我怎麼能忘呢?我是怕你給忘了,好了,這邊的客人都來了,我過去招呼下,禹非你趕快將她送過來吧,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新娘又不是亦晴,那麼焦急去讓她看了傷感嗎?」
葉禹非的話裡有嚴重的不滿情緒。
「禹非,我知道你對我這個計劃頗有微詞,但我保證,我的真正的新娘只會是亦晴!」
「什麼真正的新娘?什麼是新娘?一個男人的新娘必須是堂堂正正地從正門走入的,而且,她得出現在眾人面前,被眾人祝福喝彩,那才會是一個幸福的新娘!」
葉禹非幾乎是在用吼的,「項南風,你不會後悔嗎?」
「後悔?禹非,我真是和你說不清,我這樣做,你當我願意啊,可是又要顧及我爺爺的身體,又要讓艷子阿姨如期嫁給我老爸,你當我容易嗎?費盡了腦細胞才想出來這樣一個辦法,你不支持不要緊,你只要按時安全地將亦晴送過來就行!我先謝謝你了,哥們!」
電話裡這時傳來了一陣嗒嗒的腳步聲,「南風,你怎麼了?這是被誰氣得,怎麼一腦門的汗啊?」
出現短暫的空白,應該是她在給項南風擦拭臉上的汗水。
「項南風,我一點也不相信,桀鳳真的會如你說的那樣,婚禮儀式一結束,她就會默默離開!除非她是女神,不是人!」
「禹非,我和她說好了的,你就不要囉嗦了!」
那邊的項南風顯然有些惱火了。
「南風,你不要發火啊,今天可是我們的好日子呢!」
電話那頭的桀鳳,聲音甜膩的都要讓人眩暈了。
「南風,你不和亦晴說幾句話嗎?」
葉禹非說這話的時候,清楚地從後視鏡裡看到,坐在後面的殷亦晴渾身哆嗦了一下,眼中立刻就聚滿了晶瑩。
真的想要分開,心怎麼會痛得這樣?
她深呼吸一下,對著葉禹非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和他說話。
「禹非,行了,我不說了,馬上她就來了,我的計劃也就要完成了,等我和她去度蜜月的時候,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電話匆匆地掛掉了。
度蜜月?
南風,你很快就會後悔的!
葉禹非的嘴角漾起嘲諷的冷笑。
「亦晴,也許他的計劃能成功呢?也許那個桀鳳真的只是為了老爺子的身體,才和他假結婚的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再決定?」
帝京機場門口,葉禹非回頭,看著手裡拖著行李的殷亦晴,問。
「不,我考慮好了,禹非,我們走吧!」
殷亦晴說著,兀自緊走了幾步,超過了葉禹非。
葉禹非看著她落寞憂傷的背影,心中抹過太多的不忍。
前天晚上殷亦晴將葉禹非叫到了醫院,然後告訴他,她要和他一起離開帝京。
葉禹非很是吃驚,瞪大了眼睛問,「可是,亦晴,這是為什麼啊?南風不是說,他正在想辦法,讓你們在一起嗎?」
「那是他的想法,我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