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晴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一條河,河面很寬,很寬,她一個人站在了河邊,望著對面那片美麗的花地,心中暗暗焦急,自己要怎樣才能過到河對岸去,去採摘那朵朵盛開的花兒……
「亦晴,亦晴,你過來啊!」
有人在對面喊她了,聲音熟悉的讓她心顫。
「可是我過不去啊!」
她大聲地喊著,聲音裡帶著期盼,那個人是強悍的,他一定有辦法讓自己過去!
但,等了很久,沒有人再說話。
天地間忽然就瀰漫著濃濃的霧氣,白色的霧靄密密實實地將她的視線都給阻擋住了。
看不到任何人,看不到希望,她真的覺得自己要孤單得死去了!
卻在這時,又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亦晴?亦晴?你快點醒醒啊?
呃?
是他嗎?
她心底裡抹過了一絲的狂喜,轉而努力睜開了眼睛,一張俊朗的面龐出現了,他眼底佈滿了紅血絲,看樣子是一夜沒睡了,看到她醒來,那個人咧開嘴就笑了,「真太好了,亦晴,你終於醒過來了!」
「禹非,我……這是在哪裡?」
她問。
「是醫院啊,你的頭部受傷了!」
葉禹非的話讓殷亦晴一下子就回憶起了那晚上的種種情節,自己的頭受傷是被項南風給推的,他還胡言亂語說自己和禹非怎樣怎樣,所以他們打了起來。
然後項軍長出現了。
想到了項軍長,殷亦晴就想起了小姨,苦命癡情的小姨,為了那麼一份無望的愛情,付出了終生的等待!
項家人?
她的目光四下裡環顧了一周,沒有看到項南風,那個混蛋,他是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自己都住院了,他卻人影兒都不見嗎?
「亦晴……南風他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說是有重要的的事情去辦,很快就能回來!」
葉禹非看出了她神色裡的期待,淡淡地替著項南風解釋了一番。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見到他,要是那個她要見的人是自己,該多幸福啊!
默默地想著,葉禹非的神色就黯淡了下去。
「我不……不是找他!」
殷亦晴說謊了。
她的臉紅了。這是每次說謊的後果。
「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已經一天一夜昏迷了,一定餓了,是不是?」
葉禹非好像沒有聽到殷亦晴的那句訕訕的話,反而端起了一碗粥,「荷葉粥,是我讓家裡的女傭做了,送來的,她最拿手的就是煲粥,你嘗嘗……」
說著,他就用羹匙盛了一點,放在了殷亦晴的唇邊。
別說,不提及吃的東西,殷亦晴不覺得怎樣,聽葉禹非這樣一說,鼻翼間又都是粥的香氣,她的肚子不由地就咕咕叫起來了。
「還真是頑皮哦!」
葉禹非笑了,顯然他聽到了她肚子裡的歌唱。
「我自己能行!」
她說著就欲要從葉禹非的手裡接過那個粥碗。
「那不行,你是病人,需要照顧!」
葉禹非不答應。
「我的手沒事兒……」
兩個人正在相互爭著,就聽到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外面的走廊裡由遠而近。
頓時,殷亦晴愣怔在那裡,這個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那個人的,他來了嗎?
果然,一分鐘後,項南風就進來了。
「丫頭,你好些了嗎?」
他一步衝到了床邊,很是認真地上下打量了殷亦晴一番,隨後手輕輕覆上了她的額頭,觸碰了下,「嗯,不燒,看來是好了!」
「你神經啊,亦晴她是被你所賜頭部受傷,又不是感冒發燒,你摸額頭做什麼?」
葉禹非的眼底掠過不快,他的眉心很快地糾結成了一個結。
「受傷就會有炎症,有炎症就有可能會伴隨著發燒,我們兩個人到底是你不懂,還是我不懂?」
項南風的嗓子有些沙啞低沉,臉上的鬍子也似乎一夜之間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了,青冉冉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給他增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沒事,不勞你關心!」
對於他斥責葉禹非,殷亦晴很是不滿。
「丫頭,你能不能換種態度和我說話?」
忙了一晚上,他都很累了,卻還是趁著一點時間趕緊跑來看看她怎樣、
「我態度怎麼了?對於一個我討厭的人,我難道還要假惺惺地對著他笑嗎?」
殷亦晴這話說的有點狠,一下子就戳中了項南風的心了。
「你討厭我?」
「對,你才知道啊!」
看著他那樣子,殷亦晴心裡就在糾結著,自己住院了他都不在這裡,他去做什麼了?難道是和桀鳳在一起?
心裡剛琢磨到這兒,項南風的電話就響了。
「喂!」
他接了,聲音似乎沒有尋常裡的那種冷傲。
是誰的電話,讓他語氣這樣溫情?
殷亦晴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幹嘛要這樣費力地去猜測他的每一個動作和語言啊?
她將頭轉去了一邊,試圖從這種對他的異樣在意中回過神來。
但讓她非常憤懣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嗯,好,桀鳳,你不要焦急,我馬上就趕過去,對,對,你就在那裡等我,我們一起過去比較好!」
電話是桀鳳來的?
殷亦晴心裡驀然就升騰起一股怒火來了,這個混蛋男人他這是什麼意思?剛來就要走,還故意接了這樣一個電話,就是為了來向自己炫耀,這幾天他是和桀鳳在一起的嗎?
「你……能不能……」
殷亦晴轉頭,大眼睛瞪著他。
「丫頭,我有緊要的事情去做,你在這裡乖乖的,知道嗎?葉禹非,你小子給我規矩點,亦晴是我的女人,你不准亂來,不然我不會輕饒了你!」
這個傢伙就這樣急匆匆地說了這話,而後轉身就走。
殷亦晴的嘴巴都要被氣歪了。
這個混蛋,他敢更無恥點嗎?
赤果果的腳踩兩條船啊,那邊他和桀鳳忙得不亦樂乎,這邊還語氣粗暴地威脅葉禹非,說自己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