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超明在臨睡之前走來找聶依航,他將他拉到了加一旁,極為憂傷地望著聶依航,良久都沒有作聲。
聶依航莫名其妙,便奇怪地問:「你怎麼啦?」
「聶依航!我明天就要離開這海鷹歌舞團了!希望你要多多保重!」
「你……你說什麼?你要離開海鷹歌舞團?!」聶依航給這突如其來說話嚇了一大跳,尖叫了起來。
「是的!」梁超明的語氣說得很重,眼睛早濕潤了。
「其實你也無須離開呀?那只不過是一點點的小事罷了!何必耿耿於懷呢?」聶依航不解地問。
「唉!離開海鷹歌舞團都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又出了如此糟糕的事情,我實在是沒有心思在這幹下去了!」
「那……你也將那楊容麗也一起帶走麼?」
「不!——我一個人走!」
「唉!我們兄弟一場,這次分別也不知道何時再相逢了!」聶依航望著眼前的這位知心好友,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反正,他的突然離開將會帶給他無盡的痛惜!
「若是有緣的話,我們一定還會重逢的!」那梁超明此時正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十分激動地說。
他倆再談不了多久,他便離開了,逕直地走到了楊容麗的那一邊,她竟一下子便嗚嗚嗚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那李仕章見到了梁超明今夜的行為有些古怪,便好奇地問聶依航:「他剛才找你幹嘛?」
聶依航滿腹心事,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他。
「梁超明剛才找你幹嘛?」李仕章再加大了音量大聲地問。
「他明天就要離開海鷹歌舞團啦!」
「啊?!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麼誇張?」
「哼!等著瞧!」
第二天的清晨。
梁超明和楊容麗早早地便起來了。
梁超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團長的面前,開門見山地跟他說:「團長!我要離開這海鷹歌舞團!」
團長呆呆地盯了他幾秒,長歎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麼,便草草地跟他結好了賬款,算是結束一切的手續了。
梁超明接著便走到了聶依航的身邊,將他那廣州市的地址留給了他,背起了行李,走出了影劇院。
聶依航和楊容麗兩人一直送他到了車站,望著他漸漸地離開,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那楊容麗更甚,由始至終她的淚水都沒有停止過。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似乎讓人始料不及,多好的知心朋友啊!竟在這頃刻間離開了自己,一股難以抗拒的悲痛揉碎了他們的靈魂,一股前所末有的空虛湧上了心間,友情可真是何等的重要啊!
聶依航回到了影劇院,早已經是寂寞難耐,百無聊籟。
那楊容麗更甚,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似地,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地坐臥不安。
後來,那四叔再次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那李仕章如獲至寶般地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那四叔也很是高興,簡直將他當了真的得意門生一般地,給他滔滔不絕地大肆講起那些「舞經」來。
等午飯一過,團長便走了過來。
「聶依航,你跟四叔跑一趟汕頭!」
「騎自行車去麼?」聶依航也不知道到那汕頭究竟有多遠,便不解地問。
「走路去!——神經病!」那團長一聽,當即便怒氣衝天地大聲咆哮道。
「我們一起坐車子去!」那四叔一聽,連忙便陪笑著上前解圍說。
「哦!」聶依航只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跟那四叔到汕頭去有什麼事?但是也不方便去問,這可是團長吩咐的,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得去!
聶依航跟著四叔走出了影劇院的大門,在街上乖坐了一輛中巴,坐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才到達了汕頭市。
一下了車子,這才頓覺得這裡別有洞天,那大街之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聶依航如走進了大觀園般,在那鬧市之中東張西望,一切都覺得是那麼的新鮮與好奇!
「你進海鷹歌舞團多長的時間了?」四叔問。
「兩個多月啦!」聶依航緊跟在他的後面,說。
「那你是幹什麼的?」
「我?跳舞的!跳霹靂舞!」
「那件事,團長也跟我提起過!」
「你認為這事……?」
「唉!相當的棘手啊!……我們出來行走江湖,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小心』兩個字!這社會紛繁複雜,許多的事情都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的!」那四叔是過來人,語重心長地說得頭頭是道。
聶依航沒有作聲,只默默地將這些東西記下了。
那四叔簡直就是一個導遊般地,所到之處,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完美無缺!
當他們走過一條走廊之時,整條走廊都給那車子阻塞了,他們不得不走到了大街之上。
「你看看這裡就知道了,正所謂『天上雷公,地下海陸豐』,此話怎講呢?那天上的雷公可說是最為利害的了,而在地上,最利害的可就是這海陸豐了!所以說呀,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這海陸豐的人!他們這潮汕人可是十分團結的,但凡打起架來,可能是一條街的人都會衝上來打的,而且是相當的殘忍,剝皮拆骨的,噢!——可真是慘不忍睹啊!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我們這些行走江湖的,千萬千萬不要招惹到麻煩,你聽清楚了麼?」
「知道了!」聶依航領悟地點了點頭,應道。
這時,四叔已看到了路旁的有小吃的,便招呼他坐下來一塊吃東西。只聽那四叔嘰嘰嚕嚕地說了幾句潮汕話後,沒過多久便上來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湯河粉來。
「你想要辣椒醬麼?」他又是在問。
「好呀!」
於是,那四叔便嘰嘰嚕嚕地說了幾句潮汕話後,那人便立即遞上了辣椒醬來。
「四叔!你的潮汕話可真了得!太管用了!」聶依航
「這還用說!行走江湖沒幾路散手怎麼行呀?」那四叔呵呵一笑,十分風趣地說。
他們吃完,便徑直地走到了汕頭市的電影公司,原來他是不聯繫演出業務來的。
他們在那裡呆了不久,出來之時,那門外早已水洩不通地圍著許多的「拉客仔」。四叔跟其中的一人說了幾句潮汕話後就雙雙跳了車子直奔汽車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