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飯時分,聶依航意外地發現了同桌的竟多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禿頂老者,只見他長得矮矮胖胖,臉色紅潤,頭上光光禿禿的,還留有不少的銀髮,遠看還真有點像「老頑童」,但是他卻是腰板挺直,走路一陣風!
後來,團長便站了出來為他作介紹,大家都稱他為「四叔」,他是汕頭地區這方面的業務員。為著聯繫他們的演出,他東奔西跑,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極難才遇上他一兩回。
那位四叔十分的健談,一見著了他們,就像是一個導師般地衝著他們滔滔不絕地說著他所見到過的奇聞異事。但是,他所說的一切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幾乎是沒有人相信他所說的一切,全在半信半疑地細心聆聽著。四叔先前是粵劇團的,在這汕頭地區呆了好些年,對這裡的環境那是相當的熟悉,還學會了一口子流利的潮汕話,團長這才請了他當這邊的業務員。那四叔一見了他們的這群新兵蛋子,便急不可待地將他的那些舊得發黃的黑白花旦照片全翻出來展示給他們瞧,大家都沒見過,全都爭先恐後地湧了上來,萬分稀奇地看著。
這下,那四叔可神氣了,耀武揚威地大聲說:「我們以前做花旦之時,可真是威風八面!我年輕之時呀!什麼前空翻、後空翻、側翻……嘿!哪個不會呀?哪像你們現在這樣呀?隨便地揮揮手、彎彎腰、轉幾個圈子,一個舞蹈就這樣如此簡簡單單地就草草了事了,多麼輕鬆呀!我們以前全部都是些真才實學,沒有半點的馬虎動作!」
「那麼,你會跳霹靂舞麼?」那李仕章笑著問他。
「霹靂舞?這玩意兒呀……我雖然不會,但是那些動作也基本上是那些雜技動作轉化而成的,我說得對麼?」那四叔瞇著眼睛,笑嘻嘻地問他道。
李仕章無言以對,默默不語地點了點了點頭,簡直將他當作了一位導師,細心地靜聽著他繼續談天說地。
「我聽說你的霹靂舞跳得相當的不錯,很有潛質,只要我在這裡調教上一個月,包保你能夠跳出那後空翻騰來!」那那四叔胸有成竹地誇口說。
「真的麼?那太好啦!」那李仁章一聽,高興得合不了嘴,興高采烈地大聲問。
要知道,人的年紀大了,若是要練成那後空翻騰可不是件易事!
「這還能有假?」四叔哈哈大笑地說。
那李仕章一聽,更是樂得無法形容。
「四叔,你這回又能收到得意門徒啦!」王文波也讚不絕口地大聲說。
「唉!老啦!哪是什麼得意門徒呀?」四叔連忙擺了擺手,極為謙虛地說。
話雖如此,但是那四叔的臉上早已經是喜上眉梢,心裡樂滋滋的,高興得不得了!
「唉!只可惜……我還要經常地外出呀!」那四叔想了想又是說。
「這也沒什麼呀!你回來一次就教他一次嘛!」那王文波不知何故,平時裡是最討厭那李仕章的,可如今竟破天荒地為他說起了好話來。
「哈!哈!那感情是好!那感情是好啊!」那四叔一聽,頓感在情在理,便一下子高興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了下午之時,那歌舞團到達了地都影劇院,剛裝好了舞台,那李仕章由於得到了四叔的幾句真言,居然急不可待地在那舞台之上努力地練起功來。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在那舞台上拚命地猛撲猛撞,竟一下子竟將那舞台給震盪得地動山搖!
大家此時也全圍在了舞台四周,靜靜在觀看著他在練功。
突然,那李仕章一個飛速衝刺,整個身子全都躍到了地上,只聽到「唏!——」的一聲,他高聲地喊了了一聲「唉喲!——」大家都末明是怎麼回事?但見他的那條舞褲子早已經給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那鮮血如泉水般地迅速直湧了出來,一下子便染紅了那條舞褲子。他不得不暫停了下來,查看了一下傷勢,見了並沒大礙,便又是繼續練習了起來。
聶依航也跟著他一塊練習,但是他卻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像他那麼蠻幹,只在旁邊練習一些極為簡單的動作。
那李仕章也真是個「鐵膽英雄」,他的那條腿都已經是血流如注了,說也奇怪,他就是這樣不要命地扑打翻摔,居然還是仍舊是若無其事地不停地在那練呀練!
李仕章直練到了氣喘如牛,這才停止了練習,將那衣服全脫光了,將它放到了外面的陽光之下曬了起來。
聶依航便著行李跟著梁超明走進了隔壁的那間空房子去安置床鋪。他剛走進去沒多久,便發覺了那楊容麗也神奇地閃了進來。他正覺得莫名其妙,她早已經開始為梁超明開舖設床了起來。
「咦?楊容麗,你今天為何會幫起梁超明鋪床來了?」聶依航奇怪地笑著問。
「這很奇怪麼?」楊容麗居然若無其事地反問。
「當然奇怪啦!為何不見你為我鋪床呀?」
「你呀?——省省吧!」那梁超明樂呵呵地大聲說。
「為什麼?」聶依航更加莫名其妙了,問。
「因為……嘻嘻!」那梁超明說著,正巧楊容麗已經將那床鋪好,他一把將那楊容麗抱起,迅速將她按倒在床頭上,整個身子都騎在了她的身上,那楊容麗呱呱地怪叫了幾聲,像只發了情的母雞般極為快活地狂笑個不休!
突然,那大門頓時大開,李仕章竟一下子闖了進來。
他一見此情形,驟然嚇了一大跳,連忙將那門給關上,大呼小叫了起來:「唉呀呀!你們這是在『現場直播』呀!讓人看到了那可不太好!」
梁超明一聽,連忙從她的身上滑了下來,萬分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那楊容麗此時也並不急著離開,而是歡快地笑了幾聲,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那零亂的頭髮,故作姿態地靦腆低下了頭,不肯作聲。
「你們這是在幹嘛呀?」聶依航真是想不通,那楊容麗居然毫不避諱地任由梁超明騎到她的身子上去,竟然不慍不怒。
「你呀!真是個大傻瓜!他們這是在談戀愛呢!」李仕章使竟地打了他一巴,說。
「談戀愛?!他跟她?!」聶依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道。
那梁超明可是個堂堂正正的白馬王子呀,怎會喜歡上這個不知上過了多少個男人的楊容麗呀?
「唉!你小孩子不懂事,那就不要多管閒事罷了!」那李仕章一把將他推開,大聲地說。
「師傅呀!那你有沒有……?」
「什麼呀?」
「談戀愛呀?」
「他呀!——肯定是有啦!」楊容麗一下搶著說。
「真的?那是誰呀?」
「他的英妹子呀!」
「陳強英?——她不是那梁一鳴的麼?」
「可以公平竟爭的嘛!」梁超明也大聲地說。
「你可別聽他們瞎胡鬧!哪有這事呀!」李仕章一聽,頓時便是羞愧萬分,漲紅了臉大聲地反駁說。
聶依航極度懷疑在望著那李仕章,沒有作聲。
到了傍晚時分,那楊容麗也許是為了討好梁超明,便向劉本田借了那個電飯鍋來煮綠豆糖水,結果那水放少了,沒過多久便燒糊了!其實,那電飯鍋是劉本田、封華和李仕章他們三人合買的,這才剛買回來沒多久,還是嶄新嶄新的,如今讓那楊容麗這麼一燒,整個鍋底都燒焦了,面目全非,卻是怎麼洗了洗不乾淨!
李仕章一回來便發現了,頓時便是火冒三丈,衝著那楊容麗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梁超明聞訊趕到,當即便喝住了李仕章,大聲地質問:「李仕章,用一下你的鍋也不用如此的小氣吧?」
「我小氣?你看看這鍋,這才買回來沒幾天,竟然燒成了這個樣子!」
「也就是那麼的一丁點的黑點,你就如此的緊張?反正你們用久了也會變黑的!」
「那是我們的事!」
「那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損壞了當然就是照價賠償了!」
「賠償?這絕對辦不到!」
「辦不到?!」那李仕章一聽,頓時便是火上澆油,暴跳如雷,怒目而視,像要吃人似地,很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