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
司機提著行李行色匆匆地離開了影劇院。
沒過多久,那團長便將大伙們全都叫醒了,吃過了早餐,那大門之外早已停靠了一部大汽車。那其實就是一部地地道道的泥頭車,在那車廂裡仍可清晰地看到還有許多的殘泥和垃圾,車上四周都沒有車蓬,怪難看的。
這車廂很是寬大,將全部的行李都放進了以後,才知仍有許多的地方可坐呢。
趁著太陽光線還不算太熱熾,汽車徐徐地開出了棉湖鎮,向著下一個演出點前進。
那汽車疾奔如飛,眼前的一切景物轉眼即逝,沿途的儘是那些綠樹疊翠,鬱鬱蔥蔥的群山峻嶺。
不久,那汽車已駛進了崎嶇不平的牛腸小道,那山道不寬不窄,剛巧可以通過這麼一輛大車子。此時,小道之上沒有任何人,汽車竟在這蜿蜒連綿的山道之上突然飛速地狂奔了起來。只覺那耳邊呼嘯聲大作,早將他們的頭髮都吹了起來,就連那衣衫也全都給吹鼓了起來,大家全都情不自禁地尖叫了起來。
「天啊!這司機瘋了麼?怎麼開得如此的快呀?」那高海大聲地尖喊著。
「是啊!車衛開得太快啦啦!簡直就是不要命了麼?」陳強英也極為緊張地說。
這時,那車子剛從山下爬到了山頂,又向著山下突然像火箭般地俯衝了下來,噢!那簡直就像是過山車!——全部的人都給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驚愕了,這山形極其陡峭,道路崎嶇百出,汽車不時將大家全拋上了半空又墜下來,幾乎將那五臟六腑都給震盪出來了。
聶依航從沒有遇上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情境,一下子竟嚇得屁滾尿流,大氣都不敢粗喘,早嚇出了一身子的冷汗!
「嘩!豈有此理!這個司機瘋了麼?怎開得像火箭一樣啊!」那王文疲也憂心忡忡地大聲抱怨道。
「這才是真正的『飛車龍虎鬥』呀!」李仕章竟在這膽戰心驚的時刻,若無其事地大聲說笑道。
「『飛車龍虎鬥』?哼!這汽車開得如此的快,該不會是在跟死神龍虎鬥呢!」王文波極不高興地大聲說。
「這難能可貴的飛車旅程,是很難得的一次機遇呀!應該值得開心才對呀!實在是太好玩啦!」那李仕章哈哈大笑地說。
「玩?你這是用你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梁超明也反對地大聲說。
「沒錯!這可是二十多條人命呀!這萬一發生了意外的話,那該是如何是好呀?——那才叫好玩呢!」王文波陰陽怪氣地說。
「這個司機可能是一個山地的越野高手!」郭興乾開心地說。
「那是當然!不然他為何能夠開得如此的輕車熟路,技藝高超呀!」李仕章仍然在哈哈地大笑著說。
「所以我說呀!這山區地方學習駕駛真是好處多多呀!一來這學車就是快,在這樣如此崎嶇的道路上學車呀,就是不會開車的,一下子便能學會啦!二來是這裡又沒有紅綠燈的限制,根本就不用擔心那些交通警來查車,抄你的牌,你愛開多快就有多快,絕對不用擔心會超速!那是多麼好的駕駛學校呀!」那王文波此時也禁不住打趣地說。
「我真懷疑這名司機到底會不會開車的呢!」那楊家志這時也忍不住插口說。
「不會開車?難道說你沒體驗到這車子開的飛車技術是天下第一流的麼?」李仕章一聽,不服氣地大聲說。
「天下第一流?就當是天下第一差才是真的呢!」楊家志大聲地說。
「沒錯!天下第一差!你沒看到他將我們都當作成了泥土和垃圾了麼?哪像是當我們是人來動載呀?」梁一鳴此時也忍不住大聲地說。
「說得對!他就是將我們當成了垃圾來運了!」梁超明也附和著說。
「唉!如此的快車還是不要開的好!安全第一,我們一家大小全在這車上,這萬一出現了什麼差錯,那可就是終生遺憾了!」王文波仍是心驚肉跳地擔心說。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說對麼?」那李仕章好像是在討好那王文波,嘻皮笑臉地說。
「這是車!不是船!『小心駛得萬年車!』」那梁一鳴一聽,極不高興地大聲反駁說。
「唉呀!文字可就是這樣寫的嘛!車船還不都是一樣麼?」李仕章馬上說。
「車船都一樣?那你老爸和你老媽都一樣麼?」
「你老爸和你老媽才一樣!」
「唉!我不想跟你吵嘴!——浪費口舌!」
「我說什麼東西,你都總愛跟我吵架呢?強詞奪理!」
他們還想再繼續吵鬧下去,那車子竟突然一下子竟給彈跳了起來,大家全飛到了半空……。
那車子簡直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像脫了軌的火車般飛速向著那陡峭的山坡呼嘯直下,大家只覺那耳邊的風聲突然加劇,而且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得教人無法相信那是真的,車外的一切景物飛快地向後倒退,使人根本無法看清那眼前的一切,就如墮落了萬丈深淵不著天際的感覺!
全部的人都在玩著「過山車」般地高呼著刺激!
那梁一鳴和李仕章早站在車的前端,高呼著:「過山車呀!過山車!」
沿途之上,栽著許許多多的白欖樹,樹上果實纍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十分惹人喜愛!有的還伸展到路中來,曾好幾次都差點都它給絆倒了,所以每次一看到了有樹枝,大家全都不約而同地端了下去,紛紛躲避。
也只有那李仕章稍稍膽子大點,他非但沒有故意地去躲避,反而還伸出手去摘那白欖,遇到稍為高一點的就跳躍起來摘,但,那車速也實在是太快了,他連續跳摘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大家便紛紛玩快速摘果子的比賽,看誰的動作快,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能夠摘到白欖。曾經好幾次,那李仕章只摘到了幾片葉子,也只有那郭興乾極為幸運地摘到了一個欖,興高采烈地將這個唯一的「勝利果實」在那車廂之中傳來傳去,分享著這難能可貴的喜悅!那梁一鳴和李仕章他們全都不服氣,紛紛站了起來,將那手伸得長長的,勇敢地去摘那白欖,也只有那李仕章在電光火石之間摘到了兩片葉子之外,根本就無人能夠在那如些短暫的時間內摘到東西!
聶依航望著歡天喜地的他們,就好像不認識他們一樣,竟然跟自己毫無關係,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此時大家都當他是陌生人一般地,簡直當他是透明的,沒有人理會他,關心他,但是他的內心卻是非常非常的羨慕他們,他們玩得多開心!多忘形呀!
汽車沒過多久,便已駛出了那條平坦而筆直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