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醫院的門前,有一條筆直的大公路,但是那公共汽車卻是少之又少,所見的只不過是一些小中巴士。
在那裡等車的人早已經聚集了一大群的人,等車子一到站,司機便馬上擠上了車,聶依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了上去,車廂中的空氣很是悶熱,但也是無法,他們也只能坐上這部車子到大壩鎮去。
到了大壩鎮,他們下了車後,那司機便領著他走到了一條小巷子去,聶依航莫名其妙,正想問個究竟,等穿過了那條小巷子,已經到達了一個挺大的一個停車場。原來那司機的車也被扣在了這裡。
只見他四處為他的車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後便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車門,一下子便鑽到了駕駛室,再也不出來了。他好像有好多好多的東西需要檢查,好多好多的東西需要清點一樣,他要將那裡全部的東西都細細地檢查過一遍後才放心!等他從那駕駛室裡退出來時,臉上早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影,他的心情很是沉重,眼眶中噙著淚花,依依不捨地對著那車輛摸了又摸,望著這車輛就像是即將要生離死別一樣。
他們走出了大路,再向前走了不遠的路子,便到了大壩鎮的派出所。
那名派出所的所長他們也大抵見過了幾次面,所以一走進了派出所就直奔到他的辦公室裡去了。
司機一見了那所長就急不可待地向他敬上了香煙,但是那所長卻故意擺起了架子,故意地作了一番的推搪。無法,司機不得不將那香煙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司機懇求他要將車子放行,說寧願不要那駕駛證也行。誰知,那所長竟一口回絕了!
那司機再三哀求了幾次,但都給他一一回絕了,無可奈何,司機只好端坐在那沙發椅上悶悶不樂。
過不了多久,那名男人居然也來了。他一跨進了派出所,便急不可待地敬上了香煙,分給了所裡的眾人,那些人如獲至寶地歡喜若狂!於是,他便在那裡跟他們一起大吹大擂了起來。
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儘管他們說得是天轟地裂,震耳欲聾!但,他們居然像個聾子般地,竟然半個字都沒能聽得進去,只知道他們的嘴巴在拚命地動啊動啊!嘰嘰喳喳地不知在說些什麼?他們所說時時而聲音高亢;時而聲音細氣;時而又十分的嚴肅;時而又是嘻嘻哈哈,真教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簡直就是當他們是「傻瓜一簇」!
良久,那名所長才回過頭來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跟他們說:「現在,我跟你們說呀,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呢,是無濟於事了的。所以,我們就來談談這件事如何去解決?」
「依你說,這件事要如何解決呢?」司機此時已經冷靜了許多,心平氣和地問他。
「這個解決辦法嘛……!」那名所長剛要說話,就被那名男人給插嘴說話了。
「先不說別的,就我們現在全家人都在為這件事而擔心!都在為這件事而煩惱!我們現在全家人都要到醫院去輪班守夜,服侍著我的這個小妹,以至我們全家的工作都停頓下來了,全都在為這件事而奔波勞碌……!」那名男人一開口,便是滔滔不絕地大大訴苦。
「唉!你先別急著說,讓我將那話說完後你再發言嘛!至於這個解決的方法嘛……!」那名所長被人打斷了話,很是惱火,馬上插話嚴肅地說。
「我們現在的那些田地呀、生意呀、全都攤在了一邊……我都希望我的家人平平安安!我也不想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那男人又是打斷了所長的話題,大聲地將那些無關重要的話題搶著說。
聶依航和司機萬分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氣得七竅生煙!
「唉呀!我都叫你先別插嘴,讓我將話說完了你再說嘛!你這樣老是搶著說,你叫我怎麼說呀?真是的!」那所長急了,當場便惱火了,大聲地吼叫。
「好!好!好!你先說!你先說!」那男人一下子就像只哈巴狗般地服服帖貼,搖著尾巴連聲說。
「關於這個解決的方法嘛……那最好就是請你們的團長來我這,我們當面商量一下!」那名所長關鍵時刻竟改變了主意,不說下文。
他倆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的,他居然在這關鍵時刻不說了,直氣得他們快要吐血!但,不管你如何如何的急,他就是隻字不提了,他是派出所的所長,無論如何也不敢對他放肆,唯一可做的只有咬牙切齒,忍!忍!忍!
「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那司機早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大聲地咆哮道。
「不!不!不!這完全就不一樣!」那名所長居然搖頭晃腦,慢不經心地說。
「是啊!你們算什麼?你們個屁!跟你們說了也是白說!我們只有跟你們的團長說了才管用!」那名男人居然像只哈巴狗般地附和著說。
「可是……!」聶依航也忍不住開口說。
「不用可是啦!就這樣辦吧!你們明天將你們的團長給我喊來,我要當面跟商量一下這解決的問題!」那名所長大聲地說。
「不過——!」那司機十分為難地說。
「不過什麼?一切照辦!」那名所長雙手一叉,十分凌厲地大聲命令道,震耳欲聾,聽了使人不寒而慄!
「還有——!」那所長接著又補充說。
「還有什麼?」那司機早嚇得如驚弓之鳥,顫聲問。
「明天來時還要多帶一千元現金來!」
「幹什麼?」
「幹什麼?!那病人住院不用花錢麼?吃藥不用花錢麼?你說得比唱的還要好聽!還裝瘋賣傻呢!」
「不過——!」那司機十分苦惱地說。
「不過什麼?別廢話了!你們趕緊去將你們的團長給我喊來吧!我很忙碌,還有許多的公事要處理,沒功夫跟你們在這裡閒聊!我走啦!」那名所長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跨出了大門。
在場的全部人也不再跟他們囉唆下去,一下子藉故離開,倘大的一個派出所也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人走屋空,一切都變得寂靜如斯!
打算在派出所的大門前有一棵很高大的芒果樹,樹上早已經結滿了黃澄澄的芒果,微風輕拂,那地上一下子便辟辟啪啪地掉下了不少熟透了的芒果。
此時,四下子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派出所都靜悄悄的,彷彿全世界也只有他們似的,看到了那熟透了芒果,聶依航頓時便是垂涎三尺,想也沒想,便跑上前去撿了幾個回來,其中分了兩個給了司機,那司機也不多想,接了過來後,大家也就吃了起來。
正在此時,那所長竟和其他的人似乎是從天而降,一下子便出現了在他們的面前。
「好啊!你們居然偷東西偷到了派出所來了!」那所長哼哼地冷笑了幾聲,大聲地說道。
「不!……不是的!這些芒果是從那樹上掉下來的呀!」聶依航趕緊解釋說。
「偷東西就是偷東西!還狡辯?真是豈有此理!來人啊!——快將這兩人給我拿下!」那所長一聲令下,旁邊的早已經衝出了幾名警員,一下子便將他們兩人按倒在地上,好一輪的拳打腳踢,直痛得他們哭爹喊娘的,慘不忍睹!
「那芒果的確是從那樹上掉下來的呀!」司機也被打得嗷嗷直叫,極力地申辯說。
「我不管你是從樹上摘的,還是從地上撿到的,這是我們派出所的公共財產,你們現在已經觸犯了刑法,犯了偷竊罪,我們要將你們兩人都收監了!」
「你們這是在公報私仇!就是偷了兩個芒果也要收監麼?你們這是什麼法律?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王法?」那司機簡直給氣瘋了,大聲地怒吼道。
「呵呵!你居然還跟我說王法?告訴你,你們現在就觸犯了王法!你們死定了!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不會吧?吃兩個芒果就要坐牢?真是豈有此理!」聶依航也大聲地抗議說。
「不想坐牢也行!不過你們可得破點小財了!」
「破什麼財?」
「快通知你們團長到我們這裡贖人吧!」
「贖人?!——那我們要多少錢一個呀?」司機一聽到了錢,頭腦都快想爆炸了,幾乎要昏死過去。
「唉!小小意思吧!就一人兩百元就好!」
「你……你們不去搶?——兩個芒果就值四百元!」聶依航也差點兒要衝上前去揍人了,大聲地說。
「那隨便你們了,若是肯用錢來解決這件事就要馬上通知你們的團長立即將錢給我送過來,否則你們就不怪我不客氣了。」
「那我們都讓你們給捉住了,誰來通知我們的團長來呀?」
「我打個電話他就得乖乖地將錢給送到!」
「我們早已經是四大皆空了,哪裡來的錢呀?」
「哼!現在你們只有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路?」
「一條是公了,一條是私了!你們選擇哪一條呀?」
「什麼是公了?什麼是私了?」
「公了就是公事公辦!讓你們在裡面多呆幾天!私了就是用錢來解決問題!」
「難道說就沒有第三條了麼?」
「沒有!」
「那我選擇第一條吧!」聶依航想了一下說。
「你想收監?」
「沒錯!既然沒有了錢,那就只有選擇第一條了!」
「難道說,你就連那幾百元都拿不出為麼?」
「沒有!我們早已經是彈盡糧絕了!」
「那好!我們就成全你吧!來人,將他們全都給我押到下面去,我還得通知一下你們的團長再作打算!」
他們就這樣被扣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