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舞影 第1卷 限 苦 歲 月
    第二天來臨得是那麼的快捷,似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天,居然一下子便亮了。

    聶依航儘管昨晚睡得是相當的晚,但仍然是早早地便起床了,由於這些天來發生了事故,他早已經沒了心思去練功,匆匆地洗過了臉,便大不流星地走出了大門,想到街上去逛蕩,可真是沒想到,他剛跨出了大門,便老遠地便看到了團長站在一間小商店前不知在等待著誰?聶依航大驚失色,連忙跑開,想躲避,卻 沒想到一下子便給團長瞧見了,他一見,便不停地向他揮手打招呼。聶依航無法,只得乖乖地厚著臉皮走了過去。

    「你這是要上哪?」團長一見面,一絲笑容都沒有,十分嚴肅地大聲地質問道。

    「我……我想上街玩一下!」 聶依航見紙包不住火,只有如實回答。

    「玩?!豈有此理!你事到如今還有心情去玩?」團長一聽,當即便是火冒三丈,氣呼呼地吼道。

    聶依航一見了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早嚇得六神不安,冷汗直冒,粗氣都不敢喘。

    「唉!算了,等那司機回來你們就再到流沙醫院去看她一下,看情況如何?」團長看著他那膽戰心驚的樣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之眼神,長歎一聲,稍緩一下柔聲地說。

    「啊?不會是真的吧?又要去流沙醫院啊?」 聶依航一聽到那名字就極度厭煩地大聲問。

    「你不去,難道說要我去麼?」團長氣乎乎地大聲問。

    「……!」聶依航一下子被罵得狗血淋頭,頭低得更沉了,半天都不敢哼聲。

    團長看著他的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真是又氣又憐,長歎一聲,便領著他走進了那間餐館。

    聶依航一見這情形,真是大喜過望,他以為他單獨請吃早餐那肯定是一級的「上等」早餐了,驚喜得幾乎要尖叫起來!他實在是太高興,太高興了,畢竟,他早已經是很久很久都沒能得到過團長的「多多關照」了!這真是枯木逢春,老樹開花,這難得團長今天格外開恩,幾乎要將那眼淚都給擠出來了!

    兩人進了餐廳後,便挑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了下來。

    團長此時已經大喊老闆,開始點東西了。

    聶依航大喜過望,都快要尖吃起來了,還以為可以在這裡大吃一頓了,隨知,那團長叫的竟然了兩大碗白粥——兩碗百分之一百的純正「潮洲白粥」!

    聶依航一見,只差一點沒給氣暈,那興奮的心一下如墜萬丈深淵,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一下竟傻了,呆若木雞地盯著那桌上的「潮洲白粥」,那碗「潮洲白粥」真是稀呀,也差不多可以當鏡子照了,他盯著這碗「潮洲白粥」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吃不下麼?現在可是落難時期,有碗『潮洲白粥』都算是不錯的啦!哼!若不然呀,便是白粥你也吃不上呢!」團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邊吃邊滿不在乎地說。

    聶依航這才緩緩地舉起了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當他抬起頭來細看團長之時,竟呆了,這幾天他彷彿蒼老了許多,那張慈祥可親的臉上不知何竟多了幾道皺紋,就連那平時常掛著的笑容也只不過是苦笑,判若兩人地坐在了對面。他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吃著那碗白粥。百忙之中,竟意外地發現了聶依航吃得好慢好慢,也許是只有白粥,他嚥不下,後來竟特意地點了一小碟鹹魚,只用筷子輕輕地夾走了一點點,放到了自己的的碗中,便又繼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他吃得很快很是開胃。而聶依航卻像個大姑娘似地慢條斯理地吃啊吃啊,顯得是相當的相當的斯文,那條鹹魚他連盯了好幾回,就連口水也快流出來了,就是不敢去夾去碰,彷彿那就是一個地雷,他不敢越池半步。

    因為在他面前坐著的是自己的團長,沒有他的命令,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吃!其實當時啊,他早已經是餓得兩眼昏花,肚皮都快貼到後背上去了,他吃得慢也許只不過的裝的罷了。

    「怎麼?你還是吃不下麼?」團長眼珠子一瞪,奇怪地大聲問道。

    「啊?不……不是!」 聶依航嚇了一大跳,連忙說。

    「為何想吃不吃的?是不是這白粥真的很難吃麼?」團長再問道。

    「不是!不是!這白粥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聶依航連忙回答說。

    「好吃為何還吃得如此的慢慢騰騰?」

    「我……!」

    團長不久便宣告吃飽了,桌子上的那碟鹹魚真是香,那香氣撲鼻而來,團長自始至終也只碰過兩回,還剩下的整條魚都幾乎是紋絲不動地躺地哪裡,似乎是專門為他而留下來的。但是,聶依航的口水都快流光了,就是不敢去夾那條香噴噴的魚,磨磨蹭蹭的就是吃不完這碗潮洲白粥。

    團長一見他的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真是可氣又可笑,緩了緩口氣,和藹可親地說:「你這麼害怕幹什麼?我對又不是殺人魔鬼,來!將這些鹹魚全給我吃了!」

    「你說什麼?全吃了?!」聶依航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問。

    「是啊!難道說你不喜歡吃鹹魚麼?」團長一臉不高興地反問。

    「喜歡!喜歡!好!好!好!謝謝團長!」 聶依航大喜過望,像剛獲得了大卸令,一下子便急不可耐地將那碟鹹魚全給倒到了自己的碗中,不消三分鐘,他的那碗潮洲白粥全給他風捲殘雲般吞到了肚子裡去了。

    曾記得有那麼的一次,聶依航從王文波那裡拿回來半盤子的紅燒肉,他吃著吃著,吃得相當的開胃,但又十分的珍惜這次的紅燒肉,總是捨不得一口子就將它全吃掉,就慢條斯理地邊吃邊細細品嚐著。後來,他竟發現了那梁超明當時早已經是沒菜下飯了,而一大盤子的全是白飯,於是,他便狠了狠心,忍痛割愛地 將那剩下來的紅燒肉從自己的碗中一下子全倒到了梁超明的盤子中去了。

    那梁超明當即便暴跳如雷,一下子便咆哮了起來。

    「喂!聶依航你幹嗎將東西全倒進我的碗中來呀?」他極度氣憤地大聲質問。

    「你真是狗咬呂洞濱,不識好人心!我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寶貝東西好心在讓給了你,你非但不好好在感激我,還這麼大聲地咆哮我呢!真是豈有此理!」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

    「你看,多好多香的紅燒肉呀?我只不過是見你沒了菜吃才忍痛割愛地讓給你的,你居然還罵起人來了!若是早知這樣的話,我管你有菜沒菜可吃呢!真是的!」

    「那是你已經吃過了的東西!」

    「我吃過了的又怎麼樣?難道說我吃過了的你就不可以吃麼?」

    「你還講不講究衛生呀?你吃剩下來的東西難道我還可以吃麼?」

    「那怎麼不可以吃呢?莫非你是懷疑我有『艾滋病』麼?——我又沒有『艾滋病』!你怕什麼?真是的!」

    「吃!吃!吃!我讓你吃個夠!」那梁超明一下就將那飯全給倒了,氣乎乎地大聲罵道。

    聶依航當時想阻止早已經是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將那剩下來心愛的紅燒肉全給倒了,直氣得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如今對比一下今天的伙食可真是天壤之別啊!

    聶依航吃完了這頓「豐盛」的早餐後,便萬分感激地看著了團長,使他油然而生地想起了他剛進海鷹歌舞團時的情境,那是團長第一次請他吃早餐,當時的他可真是落落大方,談笑風生,那是多麼令人難忘啊!唉!往事只能夠回味,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逝去,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名人說「人不能第二次跳進同一條河裡」,雖然沒有了第二次,但聶依航仍然如第一次的那種目光由衷地看著他,感激地望著這位儼如親父般的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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