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才明白，其實她不討厭他的眼神，甚至……很想念。
她微微笑了，失色的唇瓣卻顫抖，紫眸泛著蒼涼，雪白的臉、纖細的身影，在月光下，好似快消失一樣。
薩伊皺眉，下意識地伸出手。
「薩伊。」嬌嗓傳來，細小的身影跑來，「凌國小姐，你怎麼在這？」
北魏小姐側著臉，好奇地問著。
她看看薩伊，再看看關梨兒，眨著一雙大眼。「你來找薩伊嗎？有什麼事？薩伊，你們在談什麼？」
「沒什麼。」薩伊看著北魏小姐，眉頭不悅地皺眉。「小六，誰讓你穿這麼薄出來的？」
現在可是冬季，她卻連棉襖也不披就出來。
「我聽到你門口有說話聲，好奇嘛！」北魏小姐吐著粉舌，縮著身子抱住薩伊的手臂。「現在才覺得冷。」她發著抖。
「你呀！」薩伊一臉無奈，伸手脫下外袍包住她，再握住她的手，立即瞪眼，「冷冰冰的，你是想得風寒躺在床上嗎？」
「哪有！」北魏小姐嘟起小嘴，撒嬌地抱住他，軟聲道：「有薩伊在我就暖和了嘛！」
「你呀！」薩伊沒好氣地瞪她，看似生氣，可俊龐卻是不掩飾的疼愛，手臂也緊緊地抱住她。
關梨兒怔怔地看著兩人，北魏小姐雖小，可嬌俏的小臉很是可人，而他……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眼裡的溫柔、臉上的疼寵，是她從沒見過的。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眼神，陌生的神情，眼前的他，無一不陌生，關梨兒垂下眸。
「凌國小姐，你怎麼了？」見她臉色極白，北魏小姐不禁關心。「你的臉色不好看。」
關梨兒揚眸，看著北魏小姐關心的臉，再看向他，而他，也與她相視。
不同於面對北魏小姐的溫柔，他看她的眼神很冷漠，不帶一絲溫情，她不禁笑了。
她拿出懷裡的錦囊，「這個，還你。」她將錦囊遞給他。
「這是什麼？」看著手上的紫色錦囊，薩伊揚眉，疑惑地看向她，但她雪白的小臉卻對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抹笑，讓他一怔。
「你說得對，我認錯人了。」她輕輕地說著，聲音輕如飄絮，唇畔的笑飄渺。
「你不是凌朝，你不是他。」她搖頭低語，眼神像看著遠處，又像看著他。「他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
她笑，深深地看著他，然後收回目光。
不是他，不是……
「南宮玨。」
一抹黑影出現。
「我們走吧！」她轉身離開。
看著雪白的身影消失，薩伊緩緩垂下眸。
「薩伊，裡面是什麼？」北魏小姐好奇開口。
他打開錦囊，拿出裡頭的東西，目光輕閃。
那是一對玉珮，一個完好無缺，一個卻受損，雖然被組合成環，可仍看得出破碎的痕跡。
看著玉珮，想著她離去時飄忽的神色，墨瞳不由得轉深，泛著幽幽深澤……
「朕對小姐仰幕已久，今日能見小姐，朕極愉悅。」
明奚王笑看著關梨兒，雖然隔著薄紗，仍可窺見絕色容顏，尤其是那雙紫眸，讓人幾乎想深墜其中。
「小姐果然如傳聞一樣，美得讓人屏息。」他輕歎，竟伸手想拿下關梨兒臉上的面紗。
關梨兒迅速起身退開，眉尖微乎其微地輕擰，紫瞳覆上冷意。「明奚王謬讚了。」
見她眼神冰冷，明奚王尷尬地微笑，「咳咳，是朕一時衝動失態了，請小姐別怪罪。」
關梨兒不語，眼裡卻掠過一絲不耐。
明奚王派人邀各國小姐一同用膳，她不疑有他地前往，誰知房裡卻只有她跟明奚王兩人。
見她疑惑，明奚王立即道，其實他只讓宮女請她過來，想跟她單獨談話，聽完，她本想立即離開，可卻被明奚王硬留下。
關梨兒在心裡冷哼。
他看她的眼神就跟冉盛德看她一樣，外表忠厚，內裡卻骯髒污穢，有這樣的國君，明奚敗亡之日可見。
「小姐，朕之前曾派人跟凌國皇帝談過聯姻的事，這件事不知小姐可知曉？」
「多謝明奚王錯愛，對於明奚皇后之位，梨兒擔當不起。」關梨兒冷淡回道，不打算再跟明奚王糾纏下去。「若無事，梨兒累了，先行離開。」
「等等，凌國皇帝可沒拒絕。」她的態度讓明奚王眼神微沉，臉上卻仍掛著溫和笑意。「小姐，朕保證會疼寵你一輩子，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梨兒就算在凌國也能享受榮華富貴。」凌國繁華可不是區區明奚可比擬，她要享榮華富貴何必待在明奚？
她的話讓明奚王僵下臉，眼裡閃過惱怒。
「就算皇上沒拒絕陛下，可梨兒不允，就算是皇上也無法強迫我。」小姐在凌國地位神聖可比君王，再說，莫王也不可能勉強她。
「是嗎？」明奚王嗤哼，臉上的笑早已消失。「凌國小姐，別裝出尊貴的樣子，別以為朕不知道凌國的小姐實際是什麼貨色。」
關梨兒神色不變，看到明奚王不再裝出溫厚模樣，她不屑地勾唇。
「皇族裡誰不知道凌國小姐就跟妓女沒兩樣，少裝出這副聖潔模樣。」明奚王淫邪地上下看她。「有多少人玩過你了？朕娶你為後，簡直是撿別人的破碗。」
「你沒這資格。」連看他一眼都不屑，關梨兒轉身準備離開，卻覺得腿一軟，讓她幾乎站不住腳，她趕緊扶住門撐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