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曖昧猶在。
鳳傾妝漆黑的眼瞳迷離漸退。她低下頭,眼中神色複雜,茫然、懊惱、迷惑……但最多便是氣恨。
氣恨自己的無用,明明一開始對他的親吻很反感,怎麼到了後來居然沉醉在他的熱吻之中,而且還很投入,身體中的空虛很明白的告訴她,慾求不滿並不是男人才會有的感覺,女人也會有。
「妝兒,你在想什麼?」
欲-火平息過後,巫驚羽低頭看著面前一臉深思,又氣又恨的人兒,邪魅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愉悅。想到剛才她的表現,心中說不出的歡暢,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看來,妝兒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只是因為心冰封得太久,才一再的拒絕別人,不想讓任何人走進她的心中。
鳳傾妝抬起頭,氣惱地瞥了一眼笑得歡愉的巫驚羽,吐出二個字,「妖孽!」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巫驚羽莫名其妙,只當鳳傾妝在讚美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歡。
院子裡,一株株蔥綠的藥草在陽光的籠罩下舒枝展葉,空氣中浮動著清新怡人的藥草香。
鳳傾妝一走出門口,就瞧見翠兒一身碧色的衣衫站在陽光下,那秀氣的小臉因為剛才撞見的事情,紅暈依然未曾消退,像個紅蘋果。
「翠兒,你剛才找我有什麼事情?」鳳傾妝淡淡問道。臉色沒有絲毫的尷尬。
以她接受過現代教育思想的人來說,只要兩情相悅,就算發生婚前性行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何況只是Kiss而已。
「小姐,你和巫少主,你們二個?」翠兒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啟齒,因為害羞,臉紅得滴血。
「我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鳳傾妝婉轉地告訴翠兒,她清白還在。
「那奴婢就放心了。」翠兒聽後,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接著又道:「對了,小姐,相爺派了二個人來接你回京,此刻人還在香雪梅林外面等著。」
「我出來少說也半月有餘,他這會子功夫怎麼想起派人接我回去。你見過那二人沒有?」鳳傾妝挑眉問道。
「沒有。是甘遂告訴我的。我就趕緊跑來告訴小姐,哪知道一進門就看到,看到小姐和巫少主……?」想到那畫面,翠兒不禁又害羞地低下頭。
「你隨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那老頭突然想起我來了?」鳳傾妝眼中厲芒一閃,清冷地說道。
翠兒點頭。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朝著香雪梅林外面走去。上次跟著甘遂他們進來的時候,鳳傾妝就用心地記下了梅林中九宮八卦陣的走法。她吩咐翠兒,讓她跟著自己步子走,一步都不可踏錯。
香雪梅林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面坐著管家秦忠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從他的衣著上能夠看出,是臣相府的家丁。
瞧見鳳傾妝從梅林中走出來的身影,秦忠精明的眼瞳中浮現出一絲輕蔑。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總管,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只見他跳下馬車,走上前腰微彎見禮道。
「老奴見過二小姐。」
「秦總管,好久不見。你到這香雪梅林來見我,所謂何事?」
鳳傾妝清冷的目光掃了一眼秦忠,也不叫他平禮。真是難為了秦忠保持著四十五度角彎腰的姿勢,腰酸背痛,額頭細汗直冒。還要回鳳傾妝的話。
「回二小姐,太后壽誕將近,相爺吩咐老奴來此接二小姐回京。」秦忠邊說邊抬手拭額角的汗水。
聞言,鳳傾妝冷哼一聲,「知道了,今日你們先去附近的鎮子歇一晚,明日再來接我。」
「二小姐,這恐怕不妥吧。」秦忠說道。
「有什麼不妥的,再囉嗦,你們現在就給我滾回去。」鳳傾妝一記寒芒掃視過去,不耐煩地說道。
「那老奴明日辰時在來接二小姐。」秦忠打了一個冷顫,二小姐的眼光好冷好嚇人。他不敢再多言。
「嗯。」鳳傾妝應了一聲,帶著翠兒又折回了香雪梅林。
「小姐,這秦忠是二夫人的心腹,我們明日隨著他們回京,路上他會不會使什麼陰謀陷害我們?」翠兒秀氣白皙的臉龐流露出擔憂。
「我倒是巴不得路上出一點事情。」鳳傾妝淡然淺笑,心中自有計較。
「啊?」翠兒詫異,不理解地看向鳳傾妝。
「行了,別啊了。瞧瞧你那嘴,都能塞下雞蛋了。」鳳傾妝開著玩笑。
「小姐就會取笑翠兒。」
一路說著,清新的藥草香撲鼻而來,二人的身影已經走出的香雪梅林。
鳳傾妝讓翠兒下去休息,她自己則朝著梅毅竹所住的房間走去。
屋中,梅毅竹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突然一股熟悉的木蘭香飄散在空氣中,他心跳驟然加速,溫潤的俊眸看向門口。
「你來了。」
「哼。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過去好幾天了,臉色還是這麼蒼白。」
一進屋,鳳傾妝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此刻見到梅毅竹氣色不佳的模樣,心中疑惑,擁有《回春術》的他連翠兒的那麼難治傷都能夠治好,怎麼連自個兒的身體都調理不好。
她哪裡知道,此刻的梅毅竹強行催動空間瞬移術之後,不但靈力盡失,體內的靈根同白錦繡一樣,已斷。今生只怕都無法在修習靈力。
不想增加鳳傾妝心中的愧疚感,這些事情,梅毅竹自然不會同眼前的人兒說。
「只是虛弱了一些,多調理一些日子就會好了。」梅毅竹笑容溫和,黑瞳中流淌著柔和的光芒,凝著鳳傾妝,聲音輕柔地寬慰道。
「沒事就好。我明日一早就準備回京了,特地來跟你說一聲。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對於梅毅竹,鳳傾妝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可以肝膽相照,並肩作戰。
「明日就要離開了。」梅毅竹不捨地呢喃了一句,壓下心頭湧出的那濃濃的不捨與難過,故作輕笑道:「可惜我的身體不好,不然就可以同你一同回京,見識一下耀城的風貌。」
「京城雖然繁華,可是陰謀詭計,勾心鬥角同樣也不缺。我個人倒覺得,就算一輩子呆在這猶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香雪梅莊簡單過一生也不錯。」鳳傾妝似有所感悟,微微傷感道。
聞言,梅毅竹雋秀的面容浮上笑意,好似罩上珍珠的光澤,柔和溫潤地說道。
「如果你喜歡,香雪梅莊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哼,香雪梅莊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院子外面種著幾株破梅樹,院子裡面種了幾株破藥草。妝兒,你要是喜歡,我就為你建造一座世外桃源,保管讓你流連忘返。」巫驚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聽到二人的對話,心中泛起陣陣酸意,脫口而出的話也帶著濃濃的醋味。
「巫驚羽,你很閒嗎?幹嘛偷聽別人說話,真的很不道德。」鳳傾妝怒瞪著門口的巫驚羽,語氣不佳道。
「我哪裡有偷聽,是你們說話太大聲,傳進我的耳朵。」巫驚羽厚著臉皮,堅決不承認。
聞言,鳳傾妝直接語塞,極度地鄙視的兩個白眼球丟過去。
丫的,這廝還能不能再無恥一些。
「妝兒,你翻白眼的動作真可愛。」巫驚羽猶不怕死地說出。
真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翻個白眼也覺得可愛!
「去死!」鳳傾妝暴怒,二話不說,直接一腳招呼過去。這人,總是能輕易挑起她的怒火。
巫驚羽輕輕一跳,閃過。邪魅的黑瞳帶著一抹挑畔的意味看著黯然失色的梅毅竹。
這一刻,梅毅竹才知道巫驚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看到,不一樣的鳳傾妝,會發怒,會罵人,還會做著可愛的動作。不同於對待別人時的淡漠清冷。而這個不一樣,是他巫驚羽帶給她的。好讓他死心。
的確,巫驚羽成功了。看到這樣生動的她,梅毅竹心微微的刺痛。他真的很喜歡她,甚至可以為她而死。不過,梅毅竹也明白,他這樣溫潤的性子捂不熱她的心。
梅毅竹眼底閃過黯然,很快他調整情緒,恢復如常,開口說道:「天女,既然你要離開了,我的密室中還珍藏著一些極品丹藥,就送給你做為臨行之禮。」
「你說真的。」鳳傾妝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上一次到密室的時候,看到那些極品丹藥,她就想拿幾瓶的,可是主人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
「真的,你能拿多少是多少。」梅毅竹大方地開口。
「這可是你說的,能拿多少是多少,到時候可別心疼捨不得給。」鳳傾妝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絕不食言。」梅毅竹做出保證。
「那還等什麼,快去吧。」鳳傾妝迫不急待地催促道。
巫驚羽站在一旁看著這般財迷樣的鳳傾妝,唇角勾勒出寵溺的笑容。
「走吧。有勞巫少主帶我下去。」梅毅竹看向巫驚羽,說道。
三人下了密室,走在前頭的鳳傾妝眉頭緊鎖,總覺得梅毅竹有些不對勁。就算他在虛弱,總不至於連下個密室都需要人幫忙,肯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