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瑜英俊的臉上,神情柔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讓景淼忍不住移開了眼睛。
什麼都能給嗎?
如果她要的是自由呢?
景淼嫵媚地抬手撫上修瑜的臉,歪著頭,打量著修瑜的唇。薄唇的男人寡情,可他的唇卻不是這樣,厚薄正好。這樣完美長相的男人,說出的情話也這樣動人。
可惜,打動不了她。
「什麼都能給我嗎?」
景淼收回了手,語氣歡快,似乎極為高興一樣。
修瑜抿了抿唇,似乎不悅她質疑自己說的話。
「我想要自由。」
沉著心,將心底想的話說了出來,抑制住身體裡漸漸張揚蓬勃的情緒,保持著臉上的笑,灼灼地盯著他。
修瑜慢條斯理地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上,臉色紅潤紅唇誘人的景淼,淺淺勾唇,墨色眸子越加幽深。
他優雅地伸出食指,輕輕放在景淼的唇上,細細地摩挲了一下,「你知道風箏為什麼飛的起來嗎?」
像是天神一樣欣賞著愚不可及的眾生盲目掙扎。
景淼也不動,任用他的手輕撫在自己的唇上,心裡冷笑,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這場戲的導演沒有喊停,她這個小角色居然妄自想要從劇本中退出。
癡人說夢。
見景淼乖順地垂下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如同羽扇遮蓋住了她那雙妙目中的情緒,在她白皙的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沒有那根線,風箏永遠只會在地上,而不是有機會在高空,任人仰望。」
修瑜也收回了手,意味深長地說,「淼淼,你是個聰明人,別讓我失望。」
說完,他就出了房間。
聽到那一聲關門聲,像是一個氣球猛地被人扎破,全身的力氣頓時都沒有了,景淼無聲無息地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定定地看了一會天花板,明明感覺到很累,很疲憊,她卻睡不著。
結婚不到半年,她卻有種過了半輩子的滄桑感。還有兩年半啊,如今這一天就像是過一年那樣難熬,景淼喃喃出聲,她怎麼挨得過去。
窗外的天空,從昏濛濛的一片到了漆黑一片,景淼這才從床上起來。房間裡開著暖氣,可被窩裡還是冰涼的一片。
景淼忍不住苦笑,手腳發寒的症狀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女人一旦調養不好,身子果然會一天比一天差下去。
伸手去摸睡衣,在自己習慣的地方摸了空,景淼這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修瑜的臥室。她摸索著下了床,到樓下去換上睡衣。
客廳裡已經煥然一新,那些購物袋都已經收起來了。玻璃小几上的水晶花瓶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盆綠葉蔥蔥的水仙花,靜靜舒展著一指長的葉子。
景淼看客廳裡沒有人,輕輕推門進到了自己的房間,卻沒有想到那個年輕的女孩唰地一下轉過身來,驚慌地看著景淼,很吃驚的樣子。
「修,修太太……」
她一邊低著頭,一邊往後退,雙手都背在身後。
景淼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藏著的那團紫色,C字的標籤還掛在上面。不過是一條絲巾,她就嚇成了這樣。
這樣掩耳盜鈴的行為,景淼只是輕輕蹙了眉頭,「今天辛苦你了,那條絲巾就當是辛苦費,送給你了。」
雖然沒有經過她允許就擅自拆開了這些東西的包裝,景淼看她被嚇成那個樣子,就像是一隻驚慌不安的小兔子,心裡也不想苛責她。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反正,那些東西買回來,放在那裡,景淼自己也不見得會戴。
說完景淼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了睡衣,走回了樓上。
那個女孩子捏緊了手裡的絲巾,臉上忽紅,忽綠,咬了咬牙,捏了自己一把,慢慢走上了二樓,來到了修瑜的書房門口。
修瑜正在書房裡,看著關於信息化戰爭的資料,聽到敲門聲,心裡咯登一跳,沉穩發聲,「進來。」
那個年輕的女孩低著頭走了進來,單薄的肩膀塌下去,似乎無限沮喪。
「修瑜哥哥,我不是貪圖東西的人,你幫我跟那個姐姐說一下好不好?她說我拆了她的東西,只要我碰過的,她都不要了。她還罵我是窮酸,看什麼就想要什麼。修瑜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拿出來的,那個袋子破了,我正在收拾的時候,她忽然進來了。我嚇到了,害怕她看到不高興,她就以為我想要她的東西,我不是小偷!」
說完女孩子將那條紫色的絲巾雙手恭恭敬敬地放到修瑜的書桌上,一大顆淚,啪地一聲,隨著她的動作,落到暗紅色的書桌上,在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滴血。
修瑜站了起來,沉默一瞬之後,緩緩開口,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她脾氣不太好,你別放在心上。」
那個女孩子始終低著頭,可是大顆大顆的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桌子上,無聲無息地向人宣告著自己的委屈。
「於雨,你先回去吧,明天別來了。」
於雨抬高了臉,一臉受傷的表情,「修瑜哥哥,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是窮,可是我也不是白拿別人的東西的人,我想通過為你做點家務感謝你對我家的幫助,難道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嗎?是不是看不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