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說話,彼此僵持著。
景淼的心裡飛速地盤算著,思考著當初簽下的那份婚前協議,裡面有哪些內容是可以改變的,可想了許久,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能夠改什麼?以她的能力,分析出來那份合約,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的了。
景淼不知道修瑜為什麼突然會拿合約說事,可是直覺修瑜不是那種沒事找事,隨意提起什麼事情的人。
更何況,在昨天兩個人鬧翻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這樣鎮定地和自己說話,這情形,已經夠詭異了。明明是這個人心底的事情被揭露出來,可是這一刻,他卻還能保持這樣氣定神閒。
這個男人到底是定力太好,還是有把握能夠拿捏住她,不讓她有絲毫可能逃脫出他的掌控。
「景淼,亂倫這樣的話,也是你可以隨便說出來的?藍妙是我嫂子,有你這樣說自己丈夫的嗎?你念念不忘契約,沒有忘記我們結婚的本質,可是你自己別忘記了,我們是夫妻的事實。」
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昨天把他和藍妙的關係戳破,景淼其實心裡也沒有底,修瑜什麼樣的人,惱羞成怒之下,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恐怕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她的眼裡,修瑜並不是他在自己母親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彬彬有禮,謙和易近。
修瑜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也有些吃驚。景淼微微揚起臉,眼前的修瑜臉色沉靜,英氣的眉頭緊皺著,濃密的睫毛陰影下,深海幽靜般的墨色眸子專注,她好像能看到他眼底的自己。
即使到了這樣一個相看兩厭,一見就吵架的地步,她也不能否認,修瑜整個人還是極具男人魅力的。
是不是這副皮囊太過吸引力,看似專情,看似溫柔,所以才會迷倒那麼多女人,所以才會有這麼多數不清的桃花債。
所以自己居然會不知不覺地淪陷進去了,即使她心心唸唸提醒著自己。
「不對,我們是契約夫妻。修瑜,夫妻兩個字,我擔不起。我們說好了,互不干擾。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話一出口,語氣冷硬,她不想做任何退讓。
修瑜皺著眉頭,剛才說的那麼多話,這個女人是當自己在自言自語麼?昨天晚上景淼說出的那些驚世駭俗的話,他也驚訝。
他不喜歡解釋,尤其是和藍妙的關係,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知道這些。
對於他來說,最關鍵的是收服這個不安分的小妻子。
「打掉這個孩子。」
修瑜不想再繞圈子。
景淼收回自己的目光,這個話聽得多了,也沒有感覺了。她已經想好了,等到把孩子生下來,她一定會把這個孩子的DNA檢驗報告甩到這個男人的臉上!
這個孩子,能證明自己清白的孩子,她是一定要生下來的。
「讓開。」
懶得跟這個男人廢話,她拖著箱子就想越過這個男人,往門口去。
修瑜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清冽的目光一點點越來越寒冷,週遭的溫度似乎也在迅速降低。
「你讓不讓?」
她冷冷地抬眼看向修瑜。
打破兩個人僵局的是修瑜兜裡忽然響起來的電話。
電話鈴聲一直沒有停,修瑜最後還是拿了起來,接起電話,臉色微微一沉,往二樓的書房去了。景淼拖了箱子,趁著這個空當,出了家門。
到了樓下,烏雲密閉的天空陰沉沉的,冷風捲起地上零星的落葉,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是一副表情,急匆匆地往室內走。
身後傳來腳步聲,好像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聲音冷冽,夾雜在風中,讓人更添寒意。
她腳下沒有停,上了剛好經過的一輛的士。
回到家的時候,景淼媽媽也不在家,景淼鬆了口氣,她暫時不在家也好,免得等會問東問西的,景淼難免招架不住。
對著鏡子,稍微化了一個淡妝,這段時間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強烈,幾乎都吃不下什麼東西,所以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差上許多。
吃飯的地點約在了一傢俬菜館。張淘淘平常沒事就會帶她來這裡吃飯,貴是貴了一些,可是味道卻很不錯。
既然要求人辦事,那麼必須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夜色終於降臨,整個城市華燈初上的時候,一頭紅色利落短髮的葛頌妮終於現身。
「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情?」
她將手裡的小黑色手袋往真皮沙發上一拋,翹起了二郎腿,懶洋洋地開門見山。
景淼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官二代性子這樣直接,雖然語氣玩世不恭了一些,可她的臉上還好,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
景淼微微一笑,將早已經備好的水果茶,倒好一杯,遞送到葛頌妮的桌前,「先喝杯茶再說。謝謝你,這麼冷的天,還肯出來一趟。」
葛頌妮的二郎腿晃悠悠地,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伸手撥了撥自己的紅髮,歪著頭,也不去碰那杯茶。
「先說是什麼事情,再喝也不遲。」
葛頌妮的態度不軟不硬,景淼有些吃不準,等下要說的事情是不是能夠辦成,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葛頌妮對龍凌宇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差。
(今天想請個假,暫時只一更,欠下來的我在這周內全部補回來。感冒實在嚴重,我也不想敷衍大家,對不起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