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氣幾乎瀰漫了整個房間,地上全部都是酒瓶子,門口正是一地的玻璃碎渣子。
修瑜歪在床邊,手上還抓著一隻酒瓶,正仰頭喝著,酒瞬間全部都澆到了他的衣服上,他也絲毫不在意。
「你幹什麼?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她快步走過去,本來好像已經醉醺醺的人卻忽然抬起了臉,「別過來!」
一聲厲喝,讓她不得不停了下來。
「你手上的傷才好,你這樣喝酒,媽媽會擔心的。」
修瑜的眼睛赤紅,乍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可怕的野獸,幽幽地,讓她不敢靠近。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忽然整個人脫力,向一邊倒去,景淼嚇一跳,出於本能,立刻奔過去,抱住他。
可她的力氣太小,最後變成了兩個人都滾到了地上。景淼重重地壓倒在他的身上,聽到修瑜一聲悶哼。
「對不起,對不起。」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快速爬起來,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大手一把扣在了她的細腰上,讓她無法動彈。
「放開我。」
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不雅觀,她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層,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放開……」她忽然停了下來,修瑜的眼角,那好像是……淚水嗎?她不敢確定,修瑜喝醉酒,這樣的失態,難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哭。
「別動,讓我抱抱你。」
他忽然睜開了眼睛,嗓音低啞,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黑白分明的眸子半睜著,像是瞧著她,又好像是看著別處。
像是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痛苦在掙扎,他總是清冷的眼底緊緊閉上,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暴雨中的蝴蝶翅膀,讓景淼的心裡忽然一疼。
世人都羨慕修瑜、張淘淘這樣家世背景出眾,像是從來沒有經受過人間疾苦的富家子弟。有權有勢如修瑜,有錢如淘淘、賀流舒,有貌如藍心雅,這些人,哪一個在感情上圓滿了?
他們可以主宰很多事情,卻在普通人都能做主的婚姻大事上,不能成全自己的心意。
曾經李木就在景淼的面前說過,「小八選誰都可以,唯獨就是不能和藍心雅在一起,姑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景淼忽然有種負罪感,自己終究是借了假孕的事情,搶佔了修太太的位置。
房間裡只有一小盞床頭燈亮著,黑色天鵝絨的窗簾緊閉,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就像是他的內心,看不清。
想到自己過生日那天,修瑜為自己做得那一切,景淼決定,還是對這個男人好一些。
「修瑜,睡床上去吧。好不好?地上涼。」
她伸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試圖爬起來,可這個人忽然睜大了眼,迷茫的眼瞇了瞇,盯著她,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睡床上去吧。」
修瑜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有聽懂,就那樣看著景淼,手上的力道卻鬆了。景淼將他順利扶到了床上。
她準備去樓下弄點醒酒的湯,裙角忽然被拉住,她轉身,修瑜正睜著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瞧著她。
他的眼裡有點點水光,一片瀲灩,隱隱像是小糰子修海帆跟自己撒嬌時的樣子。
額,不會吧,一個大男人,難道這是在像自己撒嬌嗎?
景淼坐到床邊,俯下身,準備跟他解釋一下,卻沒有想到上一秒還像是個討要糖果的孩子,這一秒忽然發力,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
「啊—你幹什麼!」
景淼驚呼一聲,還沒有來得及掙扎,他火熱的身體已經覆了上來,炙熱的呼吸瞬間堵住了她嘴裡的話。
他的手撩起她的裙擺,從下而上,卻在她的腰部遇到了阻礙,猛地一拉,一聲乾脆的破裂聲,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涼意,下一秒,那炙熱的感覺已經覆在了她的柔軟之上。
感受到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散發而出的濃郁情、欲,景淼害怕,掙扎起來,卻被壓制地死死的。
他的唇摩挲在她的唇側,繼而滑到了她的耳垂,舌尖一卷,含住了她的耳垂,熱氣撩人。她想要掙扎,卻漸漸地發覺自己居然會有種無力感。
「放開我……修瑜,你這個……啊」
王八蛋三個字忽然變成了驚呼,他的舌一路疾行,撩過她的頸側,忽然含住了胸前的蕊珠,不輕不重地咬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分明有輕微的痛感,卻讓她有種刺激的感覺,全身都緊繃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一股電流快速流過她的全身,酥麻從他的唇舌間蔓延至全身。
他單身按住景淼的雙手,舉過了頭頂。溫熱的大掌輕輕撫摸過她的下面,輕捏著,勾撩著,揉按著。
她渾身都開始抖了起來,身體似乎是極為愉悅的,紅唇微啟,忍著不發出聲音,卻再也罵不出口了。
整個房間裡,寂靜可聞兩人交纏而熱烈的吟喘之聲。
「淼淼……」
修瑜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是迷濛的水光,流光溢彩,像是要把人的心神全部都吸進去。
景淼的心尖輕顫,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我是誰……」
她忍不住小聲發問,小心翼翼地盯著修瑜。
修瑜迷濛的眼好像更加迷茫,半睜半闔,卻近一步俯下身來,唇邊的笑紋深深淺淺,一副慵懶而撩情的樣子。
單手捧住她的臉,那舌尖憐惜地滑過她的眼睛、挺直小巧的鼻子、水潤誘惑的雙唇,糾纏間,她聽到他的一聲歎息,
「淼淼……」
身下輕輕一疼,他已經擠進了她的身體裡。
兩個人完美地融合,刺激得她一口咬住他勾人的舌,引得他更為激烈的糾纏。
這樣的話,是不是痛苦就會一分為二,兩個人都分擔一些,就會減輕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