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未央   長門怨:何處金屋可藏嬌?楚服之死 巫蠱施術(二)
    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但巫蠱之術的罪名可是罪大無比,若是陳阿嬌本是清白還牽連上此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想起當日含冤而死的刑勒碧,也是因為涉及到敏感的巫蠱罪名而被就地正法,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對於這樣事件的草率定案,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她抓起了一件外套穿上,讓沐婉帶些散碎的銀子,兩人一同前往地牢去看楚服。

    「陳阿嬌,楚服,若此事於你們無關,我定要保你們周全……」

    她不會再讓像刑勒碧那樣慘案發生在別人身上,況且,這件事自己也已經被牽扯其中了……

    上一次衛子夫和沐婉來過地牢,但和這次卻不同。好歹上一回楚服被關的時候,周圍吃穿所用都面面俱到。

    而現在她所在的牢房,骯髒不堪,因地下的潮濕,周圍蛇蟲鼠蟻滿地亂爬,吱呀吱呀的聲音聽的叫人雞皮疙瘩一陣一陣。

    沐婉遞給了獄卒一大把銀子,要他方便一下。但那獄卒卻強硬的推開:「娘娘,地牢重地,這人又是皇上下令要著重看管的犯人,沒有皇上旨意,卑職斷不感打開牢房!」

    這個反映讓衛子夫措手不及,看來,劉徹這次是鐵了心要扳倒楚服和皇后。下了這樣的死命令,足以證明他多在意這次的巫蠱事件。

    「本宮只需要一會,你們大可在旁邊看著,本宮就帶了一個宮女,難道還能劫獄不成。聽皇上話固然是好,但若得罪了本宮,看皇上將來還能如何保你們!做事情,最好靈活一點……」

    衛子夫又把銀子塞給了獄卒,他被衛子夫的厲聲言語有些嚇住,萬分猶豫之下,無奈的掏出了鑰匙:「還請娘娘快些。」

    衛子夫她們進入牢房後,獄卒便鎖起了門,坐在了一個可以觀察到她們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

    衛子夫看見了交膝坐在牆角的楚服,她從未看見楚服這樣狼狽過。身上被鞭打的一道道血痕還在溢血,平日裡梳的整齊的髮髻也被抓的凌亂不已,不過,亂遭的髮絲間還牢牢的插著一個銀色步搖。

    楚服聽見衛子夫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夫人怎麼有空過來?」

    衛子夫對她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感覺非常窩火,她走到楚服面前,一把抓起她的衣領:「到底是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你是不知道,皇后正在被皇上她們審問,如果你做了就承認,沒做就抵抗,現在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擺給誰看?!」

    衛子夫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那樣生氣,但就是心裡好著急,好像如果不快點解決這件事情,她就會錯過什麼,或者說,會失去什麼……

    楚服驚於衛子夫認真的表情,她擰起眉,同樣的目光迎上衛子夫:「我別無他求,只求你,幫皇后求情,不要讓她和此事扯上關係……」

    衛子夫顫抖的問道:「那,你就是承認,巫蠱的小人是你做的?」

    楚服硬生生的點了點頭。衛子夫驚恐的站起來,揮起手臂使勁打了她一巴掌,這大力把楚服身子甩側一旁。

    「為什麼!我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為何你處處跟我做對!從前是,現在也是!都過了這麼多年,該放下的你還是放不下嗎?!巫蠱……真是可笑,你知道你這個愚蠢的舉動會害死多少人嗎!甚至連你一直庇護的皇后陳阿嬌,都有可能是其中一個!!」

    楚服沒了面紗遮蓋了面龐,挨了衛子夫一巴掌後,和那個長長的疤痕一起紅腫起來。

    她捂著臉,聽過衛子夫的話後沒有反駁,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仰天大笑了幾聲:「巫蠱……不是對你施術的……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管怎樣去改變,結果都是一樣……這是為什麼!!」

    「不是對我?楚服……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你們?」

    楚服看了看衛子夫,愣了好久。突然,她身子向衛子夫那邊傾去,原以為她是要暈倒,卻未想楚服的雙手環住衛子夫腰身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是一個擁抱。

    衛子夫身子驚的僵硬:「楚服?」

    楚服輕輕摟住衛子夫,語氣帶著些哭意:「衛子夫,這次的事情,不能挽回了。我才發覺,自己以前錯了好久好久,該恨的不是你,該怨的也不是你,可是發現的太晚了,甚至連巫蠱娃娃上名字都沒有來得及寫,就落得如此下場……」

    「什麼?沒有來得及寫?你不是寫了我的名字嗎?」衛子夫搖著楚服,急於確認這件事。

    「要寫,也不是寫你……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都落入了一個人的陷阱裡了……」

    「到底是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衛子夫拽著楚服的雙臂,對她這種模糊不清的話語,感到非常焦急。不知為什麼,衛子夫留下了眼淚,她有種莫名的害怕。

    「衛子夫,我求你最後一件事,讓我見皇后娘娘最後一面,我有東西要親手轉交給他,求你了……」

    楚服跪地。這是衛子夫第一次看見如此無助的楚服,帶著眼淚的楚服,狼狽不堪的楚服。

    「好……我答應你……」衛子夫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從衣懷間掏出了一瓶青色的瓷瓶,顫抖放在楚服的手中:「這是鴆毒,必要時,自己喝下罷……」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楚服已經難逃一死,而且犯了巫蠱之罪被處的極刑,一個比一個殘忍。鴆毒毒性強烈,死亡時間短,痛苦也斷,若救不了楚服,這也是能送她舒服上路的法子。

    楚服微怔,隨即一笑,推開那個瓷瓶:「自從被皇后娘娘救起的那天後,楚服就答應過她,今後決不會自己了結生命,楚服一定會說到做到,即便是痛苦的極刑,楚服也能堅持到受刑結束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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