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未央   長門怨:何處金屋可藏嬌?楚服之死 尊嚴瓦解(二)
    衛子夫對劉徹變故已經習以為常,突然的寵幸和突然的冷落,再不適應也該適應了。只是這次卻不是為了她自己,衛青的生死未卜,劉徹卻一點也體會不到她的焦急,是衛子夫最心寒的。

    用過晚膳後,衛子夫還是未接到衛青送來的家書,掰著手指數數,已經快半個月了。哄著哭鬧的妍兒,終沒了心思,讓沐婉帶她去歇息。

    「衛子夫——」

    衛子夫剛脫下外衣想要休息時候,屋門光當被人踹開。劉徹歪歪倒倒的進了屋子,撐著桌子跌坐在椅凳上。

    衛子夫一驚,聞到了劉徹身上傳出的濃濃酒味:「皇上怎的喝的如此大醉?」

    她起身關上了屋門,拉住劉徹坐向床榻邊,開始替他脫去龍袍。

    劉徹瞇起視線模糊的雙眼看著衛子夫,一把抓住她的手,那麼大的力道讓衛子夫不停的想掙脫:「皇,皇上……」

    一個用力,他把衛子夫甩到床上,身子壓向她。看這衛子夫瓷白的臉因怒氣而有些微微的紅,看起來卻更是嬌艷欲滴。如盛開的牡丹,國色天香,卻別有一番柔情的嫵媚。

    「你敢推開朕嗎?」

    劉徹的話帶些無奈和心痛,他真心的疼惜這個女子,盡自己可能的待她安好。若沒了陳阿嬌,他的皇后也定是她。

    只是上天卻跟他開了一個荒唐的玩笑,他已經得到的東西,竟讓他覺得已經失去的一乾二淨。

    「皇上,請放開臣妾……」

    衛子夫覺得劉徹是喝醉酒之後莫名的胡鬧,這樣的狀態下,她也不可能侍寢,況且劉徹這幾日對她的避而不見,衛子夫還是余火未消。

    想著她在這邊擔心著弟弟的安危,劉徹卻在那邊夜夜生歡,便覺得實在可氣。

    劉徹看著衛子夫的拒絕,她和劉舜的重重私情的曖昧就就不停的撞入腦子裡。心下一怒,強行的親吻著衛子夫。

    衛子夫全身禁不住的一陣戰慄,她多想抓住他的手狠狠地甩到一邊,告訴他,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願意被他玩弄。開心時便來,不開心時便踹向一邊。

    可是,她不敢。禁錮的宮規是所有人的枷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惱人的不滿。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他是皇上,他是皇上…… 想著,手上也加重了力道,緊緊地揪住床單。

    劉徹心裡一悸,更加肆意。劉徹壓在她的身上,滾燙的身軀透過衣服貼在她的身上,她不禁一陣反感襲來。抿緊了嘴巴,眉頭深深褶皺。

    劉徹用他全部的力氣折磨了衛子夫一個晚上,兩人對對方的牴觸,都讓兩人這一夜過的遍體鱗傷。

    劉徹還是沒有改變,倒不如說,比前陣子更加肆無忌憚。他夜夜留宿各個妃嬪,把酒言歡,歌舞聲迭起,卻就是不來衛子夫的昭陽殿。

    走著去不厭亭的小徑上,遇見了陳阿嬌和楚服。是了,現在這宮裡除了衛子夫失寵外,還有一個尊貴的皇后,也坐著空有虛名的位分。

    衛子夫恭敬的上前行了個禮,陳阿嬌也沒多說什麼。不過倒是問起,平陽公主的事情。上次曹侯爺入殮時她因身體抱恙沒能參加,恐怕這點有些記掛在心吧。

    平陽和陳阿嬌多少有些情誼,只是這些年兩人也都因為宮變而越走越遠。

    「勞娘娘費心,公主現在一切安好。」

    「那便好……現在這宮裡,總覺得淒涼很多……」陳阿嬌看向紛紛而落的枝葉,突發了些感歎,令衛子夫有些詫異。

    除了陳阿嬌,衛子夫還有些在意剛開始就沒說話的楚服。只是一旁跟著陳阿嬌,沒說一句話,也沒看衛子夫。

    若有所思的看著落葉,那目光不是在出神的迷離,反而像是在認真的想一件事情。衛子夫也見怪不怪了,楚服的舉動,本就難以琢磨。

    ……

    武帝元光五年 元月

    三年,三年有多長時間?看著妍兒每日調皮的玩耍,好像才能漸漸感覺已經過了很久。

    妍兒蕩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即便是昨天剛下過雪,她還是要吵著讓沐婉推她擋著鞦韆,小臉已經被寒風吹的通紅,還不停的喊著:「沐婉姑姑,再推的高一點嘛!」

    劉妍今年已經七歲,這幾年來,縱然劉徹對衛子夫的態度不如從前,但是對劉妍公主的寵愛可是半分沒減少。時常賞賜的珍品,是秦芹所生的夷安公主,遠遠比不上的。

    這幾年並沒有什麼可以讓衛子夫驚呼的事情,要說起大事,那也只有兩件。

    平陽公主的再嫁,和前幾日被封為車騎將軍出征的衛青。

    平陽的事兒已經是兩年前,她決定嫁給汝陰侯夏侯頗時,衛子夫也很震驚。但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平陽嫁人的事情,衛青是後來才知道的,他還痛苦了好一陣子,怨念衛子夫當時的阻止。所以就連出征相送時,也只是淡淡的讓衛子夫別擔心,並沒有多說話。

    親情不是愛情,它不會稍縱即逝。所以衛子夫知道,衛青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劉徹這次封衛青為車騎將軍,出戰龍城,自此後的幾天,劉徹便時常來衛子夫這裡。她知道,這是開始對前方衝鋒陷陣的衛青的一種撫慰。

    利用也好,真心也罷,劉徹的到來也沒能讓衛子夫有多大的歡喜,或多大的憂愁。

    椒房殿那邊,也亦是如此。甚至比衛子夫更要清心寡慾一些。

    楚服一身白衣,與往日不同的是,從今年開始下的第一場雪開始,她腰間便繫了一條紅色的錦帶,撫拖在白紗裙間,就像冰天雪地裡的一抹腥艷的血跡。

    陳阿嬌也常常問起,為何會改了衣著的顏色。楚服只是笑笑,說只是喜歡上了紅色。

    她並膝坐在還有些積雪的台階上,陳阿嬌的身下鋪了一條毛絨攤,側著身子枕在楚服的腿上。閉著眼睛,聽楚服說些有趣的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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