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未央   只聽新人笑,未聞舊人哭 魚目混珠(二)
    「楚服姑娘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難道你想讓真兇逍遙法外?」

    「何真兇?」

    言語激烈之際,椒房殿裡頭傳來一個聲音,陳阿嬌撐著傘狐疑的走來,瞧見楚服沒有打傘,把傘移了過去,狐疑的看著兩人。

    衛子夫和沐婉微微施禮:「參見皇后娘娘。」

    「衛子夫你怎麼在這兒,跟楚服說什麼呢?」

    楚服一旁沒有說話,她曾對衛子夫說過,『楚服從不說謊,即便是為了皇后娘娘』。現在看來,楚服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在不願意讓衛子夫接觸皇后的時候,她也沒有選擇去用謊言敷衍。

    「皇后娘娘,臣妾有話要說,而且,還要向娘娘借一樣東西。」

    椒房殿周圍的花椒壁很溫暖,外頭下著雨,屋子裡頭還是暖意陣陣。一張短桌,兩盞茶盅,三人對坐。

    吹了吹杯壁邊浮起的茶葉,衛子夫小抿了一口,醞釀好話頭,於是道:「關於上次在臣妾碗裡放天花粉,又嫁禍給娘娘的人,現在有了線索。」

    「既然有了線索,就應該立刻拿她,到本宮這裡來作甚?」

    「即便如此,但是沒有證據,當時領了天花粉的只有椒房殿,如果是後宮的人,就說明,那人一定是從椒房殿偷偷拿的,來來往往椒房殿的人,都有可能做到。」

    陳阿嬌點點頭,單純的她很容易被衛子夫引入話裡。楚服卻看的真切,她知道衛子夫說想查處放天花粉的人只是表面說辭,實則她是想利用陳阿嬌。

    楚服打斷道:「椒房殿雖說沒有御林軍看守,但也算戒備森嚴,想拿到東西談何容易,夫人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衛子夫挑起嘴角笑道:「如果是妃嬪的話或許會容易些,這人就在我們身邊。」

    陳阿嬌聽的糊塗,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有了線索嗎,是誰?」

    「這就是臣妾要跟娘娘說的第二件事。」衛子夫放下茶杯,起身拜了一個大禮道:「請娘娘借臣妾天花粉一用。」

    「天花粉?」

    「是,現在天花粉只有娘娘這裡才有,只要借給臣妾,臣妾一定能找出那個人,並且繩之以法。」

    「好,本宮就借給你!」

    陳阿嬌的答應的爽快大大的出乎了衛子夫的猜想範圍,儘管如此她還是俯身叩拜:「謝皇后娘娘。」

    楚服看著衛子夫意圖得逞,一旁有些著急,忙道:「娘娘,要三思啊。」

    「不過一包天花粉罷了,楚服,你去取來給她罷。」

    看著如此篤定的陳阿嬌,楚服無奈遵諾,從殿內拿出僅剩的一包天花粉,遞給了衛子夫,那冰冷的眼神再一次警示著衛子夫不要耍花招。

    衛子夫含笑接過,刻意躲開楚服的眼神,表示著不屑。

    「娘娘,為何要把天花粉給她,她明明目的不純。」衛子夫走後,楚服問道陳阿嬌,不能理解她的行為,即便陳阿嬌在天真,也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玄機。

    陳阿嬌陰笑兩聲道:「她要去查便讓她去,看得她們互相猜忌,互相廝殺不是更好。」

    楚服聽到這不僅沒有讓她展眉,反而擰的更深。皇后和以前不一樣了,從太皇太后病逝後,她就開始變了,變的更在乎名利,如今還會耍陰計。楚服明白她是要保護自己,竇家沒了靠山一切都不一樣了。

    楚服對自己明明知道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卻無力扭轉,感到無力和懊惱。怕只怕,這只是變化的開始。

    而於此同時的另一邊,李熹茗在雲光殿用著午膳。月兒一旁侍候著,只是端來的各式各樣的菜餚,李熹茗都只是吃了一口便沒再下嚥。

    「這可都是娘娘平日裡最喜歡吃的菜啊,是今日的御廚做的口味不好嗎?」

    李熹茗摸了摸胸口,道:「不知怎的,沒胃口,總是感覺很難受。」剛說罷,她便撐著桌子邊乾嘔起來。

    月兒幫忙拍著背,幫忙順著氣,一邊她自己心裡也有些奇怪:「娘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些天受寒了,奴婢去請官醫來瞧瞧吧。」

    李熹茗點點頭,月兒便去請了官醫。

    隔著紗幔,老官醫閉眼把著脈,捻著鬍鬚,時不時皺眉,點點頭又搖搖頭。月兒看的著急,一旁催促道:「怎麼樣了,娘娘她沒大礙吧?」

    老官醫起身收起脈枕,對著紗幔另一邊的李熹茗鞠了一躬:「老臣恭喜娘娘,脈象顯示,是喜脈!」

    「真的如此?」李熹茗的話語裡透著興喜:「勞煩太醫了。」

    「哪裡哪裡,都是老臣職責所盡,待開了幾方安胎藥,照時喝下便可。」

    他提起筆寫著藥方,了了幾筆後,折起,遞給月兒。看月兒慌神發愣,老官醫又推了推她:「一會去太醫殿抓藥!」

    「哦……是。」月兒接下藥方塞進懷裡,望向躺在床上的李熹茗喜悅之色,她卻沒有一絲笑容……

    夜半,雨停了下來,月亮也遮羞的出現,但仍是寒意襲人。月兒抱著肩胛骨縮著身子站在假山後面。她躲在角落裡,站的很隱蔽,時不時探出身子張望周圍。

    小橋那頭移步走來一個身著紅色毛絨披風,罩著連帽的女人,她走的小心,小橋那端便停下步子看看有沒有旁人跟著,見沒有異常才繼續走動。

    月兒看見來人站直了身子,又確認了一遍周圍,壓低聲音道:「娘娘……」刑勒碧摘下連帽,月光映著半邊臉,她也是同樣的低音:「是不是李熹茗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月兒點點頭:「李美人她,懷孕了……」

    刑勒碧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這才時隔多少時日,她竟然又有了身孕:「消息可靠嗎?」

    「不會錯的,官醫把脈的時候奴婢就在旁邊。」月兒又掏出那張藥方:「這就是官醫開的方子,要奴婢去抓藥,娘娘你看,這次要不要在藥裡面做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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