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未央   一子纏繞一子的棋局 啟程常山(一)
    她的回絕竇漪房並沒有吃驚:「你短短一年坐上夫人之位,就說明你聰慧過人。哀家不會看錯。這件事完成後皇上便能得到虎符,李順常的事情哀家也會調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先開條件?衛子夫想可見她怕自己知道事情後會反悔,這麼一來,她給的擔子一定不輕。想拿虎符逼著自己答應,虎符對皇上有多重要人人都知道。

    這是劉徹得到兵權,親自執政的好機會,衛子夫哪裡有不答應的理由。另外,李熹茗滑胎她也清楚,看來還真是有人搗鬼。

    縱使劉徹對她不仁,但這事關重大,為了幫劉徹得到兵權,也為了查清滑胎的事情,路也只有一條。衛子夫咬牙道:「請太皇太后吩咐!」

    竇漪房滿意的笑笑:「我身邊有個婢女,名叫景繡,從現在起她就是你的表妹,也是即將遠嫁給襄王劉舜的清屏郡主。」

    劉舜!……

    在她仔細聽清後甚至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克制住心情聽她繼續道明接下要完成的任務。

    「景繡這次遠嫁常山,你做姐姐的要送嫁,居常山小住三月。並且,繪成一張常山兵馬分佈圖。」

    竇漪房的目的清晰明瞭。衛子夫低笑,她還是關心孫兒的,轉交兵權也要為他掃清障礙,排除不利,劉舜就是個威脅。

    竇漪房心中,不姓竇,唯有劉!她在用自己的方法保著大漢江山的平衡。處事的果斷令為i政府五體投地。

    衛子夫沉默很久,也不知道竇漪房什麼時候離開了。此次風險究竟有多大,不得而知。兵馬分佈圖,需要將常山所有據點調查清楚才能繪成,若有個差池,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竇漪房非但不會保她,還一定會棄卒保車,撇清此事與她劃清界限……

    竇漪房命衛子夫五天後出發。五個難眠之夜,不能入睡。

    「妍兒就交給你了。」

    秦芹接過熟睡的妍兒交給了一旁的奶娘,吩咐帶了下去小心照顧。

    「把小公主交給我照看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妹妹你突然要去常山送嫁,而且時日還那麼許久,我就怕小公主想念娘親生受不住。」

    「襁褓裡的娃娃罷了,有的好吃好玩便歡天喜地了。總會有回來的時候,這段時日還要勞煩姐姐了。」

    秦芹平日不招惹事端,在宮中又是她最貼心的姐妹,妍兒交託給她也算了了心頭的一件大事。

    皇上和太后想必也是知道的。其實衛子夫扛下這個重擔子也不全是為了劉徹,還有她的私心。

    這是一個讓她峰迴路轉的機會,經過李熹茗的事,可以確定劉徹對她信任盡失,更別說像當初那般獨寵。若再不行動,空手冷宮的悲劇就在自己身上上演了,還提什麼妍兒的未來。

    雖然劉徹幾度讓她寒心,但他仍是她的依靠,她生存的保障,如果這次成功拿到兵馬分佈圖,幫劉徹奪回虎符,那自己便是他最看重的女人……

    臨別那天,鑼鼓喧天,清屏郡主遠嫁常山,衛夫人親自送嫁,排場自然是不小。嫁妝的箱子由幾十個壯漢挑著,上面繫著大紅的繡球,整齊列隊,似乎望不到頭。

    前排騎馬的帶刀侍衛護在轎子的四周,紅絲綢裝飾的轎子裡坐著景繡,裹著一身鮮紅嫁衣,上面繡著龍鳳呈祥,鑲滿了珍珠翡翠。 雙灤共舞的蓋頭衛子夫捧在手裡沉甸甸的,牽起兩頭,為她蓋上。

    這天風很大,迎面吹來讓腳步都變的沉重,沐婉扶她走向城門口道別太后和劉徹。

    太后慈祥的對衛子夫笑著,拍了拍劉徹的肩頭,便轉身走了,沐婉見此也尋個借口說要去清點物品。

    她與劉徹相看許久,沉默不已,劉徹先開了口:「朕對不住你,朕那天,是有些昏了頭,只覺得你不該那樣對懷有身孕的李熹茗……」

    你還是不信我……

    不曾把這句話說出口,衛子夫依舊沉默,面對這樣的劉徹,她啞口無言。

    「朕無能,竟叫你來承擔這風險。」

    「臣妾也只是盡點綿薄之力。」

    「三月相思,叫朕牽腸掛肚」

    衛子夫心底笑意陣陣,臉上卻沒法掛住笑:「皇上有佳人相伴,何來惆悵?」

    他本就臉色不好,聽她說到這裡更難看了,一把拉過衛子夫的手,道:「你還在生朕的氣?」

    「時辰已到,臣妾該上路了,就此別過。」

    劉徹摟她入懷:「朕不想失去你,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她笑笑推開劉徹,喚來沐婉,鑽入馬車裡。

    隨行的嬤嬤高喊著時辰已到,大隊人馬便開始挪動。

    她撩開簾子的一角,偷偷向後望著。威嚴高大的未央宮門前站著身著紫色龍袍的劉徹,因為太遠,看不清他到底在看哪裡,但始終沒有挪步,靜靜佇立。

    風吹亂了衛子夫額前的碎發,迷的她睜不開眼。鼻子泛起一陣酸意,眼角竟有些濕潤流下。

    「劉徹……等我回來……」

    常山據此五天的路程。夜晚歇在驛站,白天趕路。路上走走停停,還遇上風雨,更是耽擱了幾天。馬車走在崎嶇的路上難維持平衡,顛簸的很。

    衛子夫生了妍兒後身體很多毛病都出來了,現在做個馬車也頗感頭暈。沐婉晃晃悠悠的倒了小半杯茶,剛遞到她嘴邊,馬車突然停下,兩人都沒有防備的向前摔了個踉蹌。

    沐婉扶她坐穩後,生氣的掀開車簾:「怎麼回事?」

    駕車的人有些為難的看著衛子夫,指著前方。景繡拎著裙角小心挪步,不顧在旁丫鬟的阻攔,向她這兒走來。

    景繡走到馬車前,撩開蓋頭:「夫人,我能坐馬車嗎?」

    衛子夫使個眼色讓沐婉扶她上來,對前方停下的隊伍道繼續走。厚重的嫁衣讓她行動不方便,整理許久才安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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