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8卷 399 王的三份聘禮,感動
    幕涼一怔,旋即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也笑了笑,不過比之白小樓呵護溫潤的笑,幕涼的笑容清清淡淡,無波無瀾。

    「你不會殺他的,如果動了殺心,他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你就動手了。那孩子還不是你的對手!」幕涼的話讓白小樓唇角笑意不由得擴大。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繼而悠悠道,

    「這世上,能有一個人準確無誤的猜透另一個人的心思,不外乎兩種結果,你我肯定是第二種。」

    他沒明確說出來,只因,如幕涼這聰明的性子,點到這裡便足以。

    這兩種結果,第一種那便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第二種,便是攜手一生榮辱與共的患難夫妻。他自然希望是第二種!也只能是第二種!如果出現其他偏差的答案,他寧願看不透她的心。

    幕涼無所謂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正要轉身往前走,一抹黑影如迷離的霧氣一般無聲出現在她和白小樓身前。

    不等那人站穩了,幕涼便瞇著眼睛冷哼了一聲,「銀狐!你的輕功越發的厲害了!」

    隨著幕涼話音落下,一身黑衣的銀狐靜靜的落在二人面前,垂眸抱拳,沉聲開口,「四小姐!王知道您來了,特命屬下送來一樣東西,還有……幾句話。」

    銀狐說完,抬頭認真的看向幕涼。

    幕涼挑了下眉梢,冷聲道,「似乎你也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幕涼一眼看穿銀狐的心事,銀狐眼神一凜,快速的低下頭,薄唇抿成了薄薄的刀片一般的感覺。這天下奇女子,四小姐便是那獨一無二的!怪不得能讓王付出一切也要娶到她。這樣的女子,也只有王那般強勢之人,才能匹配。

    白小樓這時靜靜的看了一眼幕涼,瞳仁緩緩移開,看著未知的方向。

    「四小姐,您……您想先看王給您的東西,還是……」銀狐有些遲疑的看著幕涼。

    幕涼皺了下眉頭,冷冷道,「先看東西,再聽他說了什麼屁話!最後聽你要放什麼!」幕涼此刻的臉色有些臭,語氣更是冷冰冰的,她很少有如此粗魯的時候,可即便如此說話,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一絲粗魯的感覺,有的只是讓人啼笑皆非的可愛。

    只不過,白小樓這會子卻是笑不出來。如果幕涼在銀狐出現後,表現還跟之前一模一樣,那麼白小樓的心才能算是放進肚子裡,可是……幕涼越是表現出反常的舉動,那麼她對拓博坤的心,便越加不尋常。

    若不是他之前說出三個月的條件,只怕待會……

    白小樓搖搖頭,眸光一瞬如炬如芒,拓博坤又如何?若是不能給她幸福,便要乖乖地看著他帶她離開!

    銀狐嘴角這時候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後鬱悶的掏出懷裡的東西遞給幕涼。

    「四小姐,這是王給您的。一共三份,第一份是遼王府宅院地契。上面有王的簽名,只要您落下名字,遼王府便是您的。不管是賬冊還是府裡的奇珍異寶,都是留給您的。」

    隨著銀狐開口,白小樓清朗溫潤的臉色,隱隱的泛出一絲暗沉。

    拓博坤……這個瘋子……若論瘋狂,拓博坤的確勝過所有人,可是若論堅持到底的恆心耐心,他白小樓也不會輸。

    幕涼接過銀狐遞來的東西,眸子狠狠地閃了閃。這該死的拓博坤,究竟在裡面幹什麼?這是交代後事呢?

    「四小姐,這一份是關於五萬拓家軍和王手中其他兵力的分佈和兵符!最後一份是王在京都、雪原部落、十八部落聯盟的所有地產茶園酒肆鋪子授權契約。王已經寫好了,只要您落下名字即可。四小姐,這些……都是王給您的,是王的全部……」

    銀狐說完,抬起頭認真而嚴肅的看著幕涼。幕涼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冷嘲……

    全部?若是人都沒有了……要這些做什麼?混蛋!

    「他說了什麼?」幕涼握緊了這些薄薄的契約,眸子垂下,眼底儘是複雜的神采。如拓博坤那般,若不是出了大事,絕不會做出這番舉動來。莫名的,幕涼心底涼涼的,彷彿是被手中的東西給牽引著抽離了心臟所有的血液……渾身都是冷的……

    不知不覺咬破了嘴唇。

    空氣中瀰散出淡淡的血腥味道,白小樓看著她唇角滲出的一絲血痕,眼底難掩失落之情。下一刻,他正要上前幫幕涼擦去那抹血漬,卻見幕涼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飛快的用指尖拭去血漬,臉上已經迅速恢復清冷淡然。

    白小樓身子一怔,眼神波動的離開,帶著莫名的疼惜和輕歎。

    銀狐這時候有些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低聲道,

    「四小姐,王說,這些東西給了您,若是您接下了,便是認可他的提親!這是王的聘禮,請您拿到聘禮之後立刻返回等在家中,三十天後,王必定會八抬大轎十里鮮花的將您迎娶回府!在此期間,王請您這三十天都不要踏出琉璃院一步!不能跟任何四十歲以下十四歲以上的男子說話,更加不要有身體上的接觸!也不能對著他們笑,尤其是雪原部落白小樓!波斯古國歐陽衝!還有雖然沒戲了卻賊心不死的耶律宗驍!王還說,等等等等。」

    哧!

    這一刻,幕涼有種吐血的衝動。

    擦!後面還有個等等等等!這該死的拓博坤什麼意思?當她是什麼?她那琉璃院以前不知道是誰去的最勤快?那都是她招惹的嗎?還不都是他們一個個死皮賴臉的跑過來的!

    銀狐看到幕涼這駭人的臉色,說不出的彆扭鬱悶。怎麼這種活非要找他,王找蒼月也行啊!

    「還有呢?」幕涼已經將那些地契捏的都要成麻花了。銀狐在幕涼這般強大的氣場當中,小心開口,

    「王還說,還說……洞房花燭夜,就在不遠時。佳人需耐心,定當不失望!最後一句是……三十天後,春宵一刻,王將來也……」

    銀狐終於說完了自家王的全部吩咐,只覺得這一刻是汗如雨下,後背更是冷汗直冒,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別的情緒,他可沒自家王那麼強大的定力,說這些話的時候說的那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幕涼小臉,這一刻紅一陣白一陣的,如果眼前的人就是拓博坤,相信她一腳就踢過去了。

    下一刻,銀狐小心翼翼的看著幕涼,問道,「四小姐,您有什麼話帶給王的嗎?或者是東西……」這是王要他問的,他哪敢忘記。

    銀狐這話算是給了幕涼報仇的機會,幕涼瞳仁瞇了瞇,下一刻冷笑一聲,抬腳朝銀狐膝蓋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把這一腳還給他!告訴他,這就是我讓你帶給他的!」

    幕涼這般禮物,讓銀狐頓時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應的感覺。怎麼這活就如此倒霉的讓他遇上了!為毛不是蒼月!為毛不是飛豹血鷹?

    而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的白小樓,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的陰沉難辨。

    「你告訴我,拓博坤自己為何不來說清楚?還要我等三十天?!」幕涼踢完了之後,也出了一口氣,開始盤問起了銀狐。

    銀狐回過神來,歎口氣,表情沉重的說道,「四小姐,這便是銀狐要告訴您的。王為了還無名谷主恩情,要在谷裡呆上七七四十九天,如今還差三十多天,您看……」

    「四十九天?會有危險嗎?」幕涼的眸子瞬間一冷,若十二月的冰稜直直的刺入銀狐的眼中,讓他半點謊都不敢說。

    「主子正在華……」

    「元平長公主!白家少爺,都到了第三關怎過門不入呢?是不是怕了?」正當銀狐要開口告訴幕涼,拓博坤現在人在華清池的時候,驀然響起的一道嬌媚女聲打斷了銀狐的話,下一刻,銀狐身子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相反的方向帶去,只有仔細看方才能發現,在銀狐腰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纖細的銀絲!就是這根銀絲將銀狐拉回了樹林深處!

    銀狐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穴道竟然也被封住了!

    華清池三個字就在嘴邊,偏偏就說不出來!銀狐急的臉色煞白,縱然他輕功絕頂,可是這一刻,捆綁著他身體的銀色絲線卻是比他的輕功還要來無影去無蹤,他的輕功再好,始終是有身體的重量,而這銀絲卻輕薄到了幾乎沒有任何份量的感覺。

    這無名谷的主人,顯然是不想幕涼知道拓博坤身在何處。

    「幕涼,小心。這女子用的銀絲比歐陽沖當日用的還要纖細!而且女子本就善于飛針走線!你站在原地別動!這附近已經遍佈這種絲線,牽一髮而動全身!」

    白小樓不知何時到了幕涼身後,抬手輕輕拍下她的肩膀。幕涼聞到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難道這味道還是來自於她唇角的鮮血?

    在她凝眉思索的時候,就見白小樓飛身躍上高高樹幹,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已經深入樹林深處不知去向。

    彷彿是眨眼間就消失了一般。

    如今正是一天的正午,冬日暖陽曬在身上,幕涼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白小樓突然離去,她手中還拿著拓博坤給她的東西,而銀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這暗處說話的女子不曾露面,聽聲音的感覺,距離她不會很近。

    她這會子真的是恨透了自己內力薄弱!可是若聽了白小樓的建議,先去三七峰恢復內力,那再回來的話,是不是就沒機會見到拓博坤了!誰知道那廝怎麼回事?

    幕涼聽從白小樓的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似無一物的眼前,卻因為日影偏斜之後,在光影之下,有一絲一絲纖細的白光閃過。幕涼只覺得眼前一幕,比之現代電影裡面演繹的紅外線防盜網還要密集恐怖!這哪裡是防人!就是胖一點的蒼蠅掌握不好平衡,也絕對飛不過去!

    驀然想起剛才離開的白小樓,幕涼正準備仰頭看一下上面,下巴才剛剛抬起,驀然感覺到一絲涼氣朝面前逼近,幕涼急忙恢復原來的姿勢,定睛一看,原來自己下巴前面就有一根纖細的絲線,剛才要是再抬高一厘米,可就血濺當場了。

    她在這兒一動不動的都是危機四伏,白小樓剛才提氣上樹,會不會有危險?

    可眼下這情況,這整片林子都被這種絲線繞遍了,正如白小樓離開時候說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她若觸動了絲線,那身在另一個地方的白小樓說不定就有危險,這些絲線都是緊密相連的,白小樓必定是在未知的地方破解機關,她若動了,無疑是給他幫倒忙的。

    但願白小樓剛才走之前這些絲線還到如此密集的地步。

    與此同時,華清池底

    血色浸染的華清池底,拓博坤屏住呼吸落在池底,週身的肌膚甚至連頭髮都與華清池內的血色融為一體。當他聽到上面傳來的動靜,緩緩上升到了水面上,墨瞳幽然睜開,一絲絲血色池水從面頰滑落下來,這容顏依舊,只是那原本如墨的青絲卻是被殷紅的池水浸泡的變了顏色。

    紅的如火,如血。

    拓博坤從池底上來,視線凝結,不看來人。

    「見到她了?」拓博坤眼角的餘光瞥見銀狐是一瘸一拐的走進來的,雖然有些疑惑,臉上的表情卻是冷凝無波的。

    銀狐跪在華清池邊,將這一趟前去見到幕涼的始末告訴了拓博坤。

    「王,拉走屬下的應是第三關的琳琅夫人。看四小姐的表情,該是不同意離開。」銀狐說完,拓博坤墨瞳微微閃了閃,選即便恢復一貫的冷酷無情。

    「她有什麼話是要你轉告的?」拓博坤閉了閉瞳仁,修長挺拔的身子大半都浸泡在華清池內,如血的池水將他浸在水下的肌膚泡成了紅色,露出來的上半身佈滿了猙獰的疤痕,一條條,蜿蜒扭曲,好像是毒蛇的芯子掃過留下的痕跡。

    「回王,四小姐沒說什麼。」銀狐小聲道。

    「那有什麼要你帶回來的嗎?」拓博坤眸子暗了暗,不甘心繼續問道。

    銀狐內心哀歎一聲,沙啞開口,「有。」

    「有?既然有你還吞吞吐吐的!快給我!」拓大王一激動,連本王都顧不上說,儘管泡在華清池裡是痛不欲生的感覺。但是如他此刻,還有什麼比聽到幕涼的消息更加重要呢?

    銀狐腦袋垂的更低,無奈的說道,

    「王!四小姐……四小姐給了屬下一腳,讓屬下……把這一腳……帶回來……」銀狐吞吞吐吐的說完,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抬起來。

    下一刻,身前的池水猛然掀起大朵的浪花,紅色的浪花帶給人視覺猙獰而可怕的衝擊力,一瞬紅色巨浪掀起,緊跟著便是拓博坤蒼然豪爽的大笑聲。

    還有什麼比此刻這般酣暢淋漓的笑聲更能緩解這時刻都會爆發的,蝕骨焚心的劇痛呢?

    「你走吧……退下!」他揮揮手,聲音冰冷刺骨,這一刻,心突然被撕碎成一片片的感覺……

    呵……涼兒信他,才會來這裡。歷經千辛萬苦也要見到他。可他現在卻必須留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她過了一關又一關!他心中,納蘭幕涼四個字重於一切!可如今,他能做什麼?

    七七四十九天……他還要再等三十多天才能出去!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

    此刻或笑,或怒,或癲,或狂……一旦跳入這裡,便是七七四十九天的輪迴!卻一天都不可!為了能徹底擺脫無名的掌控,這一關,就算是剔除骨肉筋脈的痛,他也不怕!也要承受!但偏偏,身體的痛他不怕,可見不到她的折磨卻是時刻都在!

    比切膚之痛,痛上無數倍。

    那個小女人……她竟然踢了銀狐一腳,這就算是帶給他的禮物了嗎?好!很好!這才是他的女人!放眼天下,世上女子無數,卻加起來也不如一個納蘭幕涼那清華傲然的十分之一……不及,遠遠不及……

    他的涼兒……卻為何傻傻的一定要進來呢?為何之前與她相處之時,就不曾看清她還有如此傻的一面!一直以為她足夠冷靜強大,斷不會做出這種傻事來,可她現在竟是不顧一切的來了……她可知這裡是龍潭虎穴?可知放眼天下還不曾有人活著走出去!除了無名谷的人之外!

    傻丫頭……為何這一刻不無情一點……

    拓博坤的心,在此刻,纏繞在痛苦、激動、欣慰、悔恨、糾結、折磨當中,千般滋味萬般情緒,瘋狂的湧上心頭。他也不知自己此刻是該哭,還是放聲大笑,亦或者是什麼都不做,安靜的沉入池底,等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這時,血色浸染的華清池邊走來一抹與拓博坤身形相同的影子……玄金色的錦袍,修長挺拔的身軀,就連拓博坤這十幾天的消瘦,都是一模一樣,拓博坤餘光瞥見走來的替身,不覺冷嘲一聲,這替身還真是稱職到了瘋狂的地步!

    那替身站在華清池邊上,一雙眸子不甘的瞪著他……繼而,沉聲開口,

    「為什麼你還不死?你真的以為你能熬過七七四十九天?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華清池內葬了多少魂魄?有哪一個能熬過去?你的一眾師兄弟,每一個不都是相同的下場!你以為你會是個例外嗎?拓博坤!你怎麼還不死!你死了我就是你了!你知道嗎?你死了我就是你了!」

    做了十年的替身,卻不曾暴露於人前。他等的就是有朝一日,拓博坤消失,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可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整整十年時間,如果再讓拓博坤活著從華清池走出去,那他就徹底失去了所有利用價值!

    主子不會再讓他這個沒用的替身活在世上了!

    泡在水池裡的拓博坤背對著來人,一言不發。瞳仁漫過滿滿的冰冷嘲諷。冷凝冰封,不帶任何波動。

    這般沉冷強大的拓博坤讓站在池邊的那抹身影更加憤怒、嫉妒、不甘!

    「拓博坤!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正好你那個女人來了!納蘭幕涼馬上就會死在主子手裡!而我就來瞭解你的性命!屆時,我不但可以成為北遼雙王,還有左擁右抱!告訴你,我早就看好胭脂扣了!你不要是不是?我要!」

    替身眸子裡一瞬迸發出嫉妒仇恨的寒光,下一刻,他從袖中迅速抽出一條如銀色絲線一般的小蛇,那小蛇自他袖子裡面抽出的時候,甫一聞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道,便立刻昂起了頭,興奮地朝血色池水探著身子!

    這小蛇顯然是對這血腥味道極為敏感,小的幾乎看不清楚的黑豆眼睛,頓時迸射出興奮的凶殘之光,一瞬掙脫了替身的手,直直的朝水中的拓博坤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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