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7卷 349 這下要醋海翻騰了
    「但恰恰就是這兩方面,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但你們偏偏彼此雙方迴避的都是這個問題!繞了這麼多年,你還想通過我的口知道我母親當年是有多麼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有何意義?你愛上的那個男人若是只在意女人的容貌好壞,那這種混蛋不值得任何女人喜歡!」

    幕涼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臉上的表情平靜淡漠到了極致,彷彿她口中提到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她的父親一般。

    就蘇蘇和納蘭明輝這件事,幕涼不會站在任何人的角度。只會將事實厲害擺在面前,對於蘇蘇來說雖然殘忍,但好過繼續渾渾噩噩的糾纏下去。因為一個人的等待終有爆發的時候,蘇蘇現在還能繼續等待,那麼幾年之後呢,十年之後呢,當她發現自己還是一無所有的時候,她的心態若是在那時發生了變化,將會造成無可逆轉的悲劇結局!

    幕涼都說完半天了,蘇蘇還是怔怔的愣在原地,眼淚奪眶而出,濡濕了長長的睫毛,常年在大漠戈壁風吹日曬的肌膚早已粗糙不堪,但那五官依舊透著靈動秀麗。三十歲的女子,若是在現代,其實是一個女人最有韻味和氣質的時候。

    是一個女人另一個黃金時光的開始。

    「四小姐,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話,這麼多年來,我多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給我當頭棒喝,醍醐灌頂!可即便是太后,也多是勸慰,不曾有過如你這般直白的剖析。可是我愛了十年,就算今天他說不要我了,我還是會放不下。我還會做著少女才有的幼稚的夢,幻想著也許明天一早他就會改變主意了……」

    蘇蘇已經是泣不成聲。

    從未想過有一天,當她在納蘭明輝的事情崩潰時,她的聽眾竟然會是納蘭幕涼!竟然會是那個男人的女兒!

    「十年又怎麼樣?如果你想自己將來的生活都在重複你過去十年的老路,那你就當我今天什麼話都沒說。選擇在你,同樣,你也要知道,對你的選擇在他!把自己的命運交在別人手上這種感覺,就好比這水池裡面的錦鯉。」

    幕涼說著抬手指了指不遠處荷花池裡緩緩有懂的錦鯉。

    蘇蘇迷茫的看著荷花池,長長的睫毛上還粘著晶瑩的淚水。

    「姑姑,這錦鯉因為是沾了養在御花園的光,所以身份就比一般的錦鯉高貴,有時候甚至高貴過人命!但錦鯉就是錦鯉,縱然它時常可以看到皇上,看到太后,而看似太后和皇上離它很近很近,比之很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遼皇一面,這錦鯉也許令很多人羨慕。只要它足夠光鮮亮麗,活蹦亂跳,就能永遠呆在這荷花池內。

    但它終究碰觸不到太后或是遼皇!它能看到來看她的所有人,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分辨出那一汪紅色錦鯉當中,每一條的區別。人們看到的是一群錦鯉,而不是那單獨的一隻。

    你想做錦鯉,還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這個選擇你不必急著尋找答案。反正不是第一項,就是第二項。你若放不下,那就想辦法把主動權放在自己手裡!」

    幕涼說完,朝蘇蘇揮揮手,說了這麼多,估計這蘇蘇也沒心思陪她去御花園了。看蘇蘇現在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幕涼輕輕搖頭,

    「蘇蘇姑姑,御花園就在前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姑姑在這裡稍等片刻,我與耶律崧說完話自會回到這裡。」

    語畢,她轉身朝前面走去。

    蘇蘇淚眼婆娑的望著她背影,快速擦乾臉上的淚水,遲疑了一下,衝著幕涼背影沙啞出聲,「我用這一刻決定換過去十年的等待,很可能會一無所有,值得嗎?」

    幕涼頭也不回的說道,

    「真正不值得的是你浪費的那十年等待。」

    語畢,嬌小身影快速消失在蘇蘇眼前。

    蘇蘇身子晃了一下,捂著臉,緩緩地蹲在地上,抱頭哭泣。但因為這裡是在宮裡,她不敢放聲痛哭,只能壓抑著哭聲,低聲抽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撲簌落下,似乎是要將過去十年的委屈折磨痛苦全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

    ……

    御花園內,一抹略帶青澀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八角亭下。園中初冬景色濃郁,寒風蕭瑟,冷風刮過湖面,漣漪泛起,如站在亭下那人的心,難以平靜。

    明黃色的九紋龍暗底錦袍,除了歷代太子,無人敢穿。

    而耶律崧只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曾引起世世代代爭奪殺戮的太子之位,於他,到來的竟是如此輕而易舉。

    「耶律崧。」幕涼朗聲喚著他的名字,並沒有因為這一身明黃而改變對他的態度。

    耶律崧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中了一般,身子狠狠地一顫,竟是定在那裡一動不動,在他身旁是太后安排給他的小太監小德子。小德子並不認識幕涼,見幕涼竟是直呼耶律崧的名字,小德子當即板下臉來,手中拂塵一掃,上前一步尖細著嗓子沖幕涼喊著,

    「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

    「滾下去!!」不等小德子說完,在他身後飛來一隻大腳,生生的將他踹出了御花園。小德子的身子在半空中飛起來,最後重重的跌落在御花園外面的甬道上,當場昏死了過去。

    目睹這一切的幕涼始終面沉如水,待耶律崧抬腳朝她這邊走來,幕涼才看到,在他眼中充斥著濃濃的迷茫、擔憂、無措、逃避、惶恐,無助,還有對她深深的依賴。

    「幕涼!幕涼!」耶律崧喊著朝幕涼跑來,到了她跟前,他眼中閃爍著難以形容的激動和依賴。

    「能不能讓我抱你一下……我很怕!很怕……」耶律崧說著,不等幕涼點頭,竟是像個孩子一樣,伸開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面頰更是委屈的埋在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軀如此依賴著幕涼的出現,他此刻的心境比一個孩童還要脆弱和無助。

    「耶律崧,你先鬆手。」幕涼本想推開他,可是這會子,耶律崧的脆弱和無助,根本無法讓幕涼把他當做是一個成年人,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見到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若是連這個親人都狠心推開他的話,那麼他的世界將徹底的坍塌。

    就如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進行特工訓練,小小年紀,那般無助茫然,渴望一個可以依賴的肩膀和懷抱。但那時她什麼都沒有,就連做夢都不曾夢到,會有一個屬於親人的懷抱給她溫暖的支撐。

    所以她現在很明白耶律崧此刻的無助和驚慌。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後緩緩垂下。因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她不想打擊如此脆弱的耶律崧,她不曾感受過的依賴,在此刻,不想同樣傷了他。

    自從打開心扉,如她,竟也有了心軟的時候。

    「沒事的,一切都將有一個嶄新的開始,新舊更替,再正常不過。而你不過是提前站在了這個舞台上。沒什麼大不了……」幕涼輕聲開口,卻不是勸慰,而是以她的方式讓耶律崧更快的認清眼前的局勢。接受現實,而不是過分依賴。

    耶律崧始終將面頰埋在幕涼肩頭,抱著她肩膀的手臂更加用力。

    「幕涼,我裝不下去了!真的裝不下去了!從我知道自己被父皇選中作為太子開始,從我穿上這一身該死的太子錦袍開始,我就要偽裝深沉,偽裝威嚴,凡事喜怒哀樂都不能放在臉上!我再也不能放肆的笑,再也不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幕涼,我很怕……我根本不想當這個太子……我只想恢復以前的生活,可以無憂無慮簡簡單單的能時常看到你就夠了……幕涼,我跟你之間,我們的距離本來就很遠很遠,而今我做了太子,只會更遠更遠……並非我有意疏遠你……而是我身不由己……」

    耶律崧在幕涼耳邊喃喃咕噥著,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在承認錯誤。

    幕涼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他的心情,現在是何等的糾結、彷徨。

    幕涼抬手輕輕拍拍耶律崧的肩膀,本想讓他鬆手,正在這時,御花園外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一縷暗香襲來,四道身影出現在御花園外。

    幕涼抬眼正好看到朝這裡走來的四個人。

    打頭的便是一身玄金色錦袍氣質沉冷冰封的拓博坤,尤為突出的還有拓大王眼瞼下那若有若無的兩片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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