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的話讓老李微微一怔,旋即慚愧的低下頭,沉聲說道,「是老奴多嘴了。小姐顧慮周全才是。」
老李剛才也是一時糊塗了,這四小姐身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的,如果再招惹來一個白小樓,只怕這整座將軍府都要被剷平了。反正不找的話,那些人也都一個個死賴著要上門的,還不如不管,看他們如何折騰!
幕涼回到房裡躺下就睡了,可是,漸漸地,後山那裡的動靜似乎是越來越大,而且有朝著這裡蔓延的趨勢。幕涼所在的琉璃院本就是將軍府後院最偏僻的一個院子,所以後山有什麼動靜,這裡第一個知道。
眼看那動靜影響到她休息了,幕涼冷著臉翻身坐起來,穿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間。
「小姐,怎麼了?」寶兒站在院子裡,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幕涼。飛鳳也掌了燈站在幕涼身前望著她。
幕涼擺擺手,示意二人都去睡,旋即轉身走出了院子。
飛鳳和寶兒面面相覷,寶兒更是緊張的拽著飛鳳的衣服,小聲說道,「這麼晚了小姐一個人出去,不讓我們跟著,萬一有事怎麼辦?」
飛鳳皺了下眉頭,旋即無奈的搖搖頭。
「唉,小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她不讓我們跟著,我們就乖乖聽話就是了。不過今晚咱倆都別睡了,在這裡等著小姐回來。你先去把老李叫起來,要是有個萬一,我跟老李聯手總能幫小姐拖延一下時間。」
飛鳳說完,寶兒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就朝老李的院子那邊跑去。飛鳳則是站在原地踮起了腳尖,焦急的望著幕涼先前離去的方向。
幕涼趕到後山的時候,上百名黑衣刺客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如同瘋魔了一般朝白小樓瘋狂的撲來,白小樓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如墨的髮絲也被鮮血浸濕,緊貼在面頰上。昔日俊逸溫暖的容顏,此刻就如同地獄走來的修羅,煞氣凝結。
看著地上遍佈的屍體和血流成河的場景,幕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在現代也曾見過這般慘烈嗜血的場面,可如白小樓這般以一敵百,對付的還是如喪屍一般的死士,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幕涼看出來,白小樓的動作已經有些變形,手臂、前胸、後背,還有大腿都受了傷。他現在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撐著。只怕現在若是最後一個黑衣死士倒在地上的話,他也會立刻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的。
幕涼撕下衣裙的一角蒙在臉上,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的出現。可她才剛剛蒙好了臉,下面一個眼尖的黑衣死士便發現了她,在這古代,硬功夫大多數時候始終是不如渾厚的內力來的有用。
而幕涼的出現,無疑是給黑衣死士一個錯誤的出現,那便是她是要來保護白小樓的人。下一刻,十幾個黑衣死士同時朝幕涼撲來,幕涼扯下發間的流蘇墜子就要出手。
危急關頭,白小樓拼盡一口氣朝她喊著,
「姑娘!萬不可射暗器!遇強更強!姑娘小心!!」
白小樓說完,因為分心被一個近身的死士在肩膀上狠狠地剁了一道,他抬腳踢飛那死士,全身的力氣幾乎都要耗光了。
因為幕涼此刻蒙著臉,天色又黑,白小樓此刻根本不知道出現在樹上的人就是他相見的幕涼!
幕涼聽到白小樓的話,驀然想起老李說的,這些黑衣死士似乎不怕疼,沒有弱點,除非是一擊即中他們的名門,否則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越戰越亢奮!有點類似於她在現代看過武俠小說裡面介紹的七傷拳!
就要發射出去的暗器被她即刻收回。幕涼身子靈巧的從樹上躍下,將腰間的珍珠腰鏈扯下,一共十二根絲線穿成的腰鏈,正好勾在了她手中十二條流蘇墜子上面。
下一刻,就在十幾名黑衣死士朝她撲來的一瞬間,幕涼手腕翻轉,十二條絲線同時拋出,絲線前端的流蘇墜子如同鋒利無比的刀尖,齊刷刷的刺進死士胸膛。
白小樓見此,正要跳進去將幕涼拉出來。難道他剛才的話她都沒聽到嗎?怎麼還出手?然,下一刻,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幕涼身子靈巧的越過身後樹幹,將手中珍珠腰鏈飛快的纏在上面,流蘇墜子卡的都是死士胸口偏上鎖骨的位置,如此既可以控制他們的身體,又因為暗器還牽扯在裡面沒有拔出來,所以死士們大腦中接收到的信息,此刻是比平時晚了半拍!正是這半拍,是幕涼和白小樓最好的機會!
眼看死士身子同時定在那裡不動,幕涼腳尖踮起一柄長劍,刷刷刷收割面前死士的頭顱!
殺人這種事,本來她在古代不想參與,奈何,這刀尖都到了眼前了,她豈是那種坐視不理不反抗的人?
隨著十幾顆人頭落地,幕涼抽出暗器故伎重演。
白小樓這會不敢再有任何疑惑,手中折扇頓時化作殺人利器,瘋狂的收割一個個血腥的頭顱!
他與幕涼雖然是第一次聯手,卻是配合默契,幾乎是幕涼的暗器剛剛鎖定黑衣死士,白小樓手中折扇衣襟到了那些死士眼前!
出手的動作快、狠、穩、准!在這等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白小樓不會留一絲機會給他們!
眼看黑衣死士係數倒地,白小樓身子再也支撐不住靠在身後的樹幹上一動不動。眼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幕涼收回自己的珍珠腰鏈,冷漠的走過白小樓面前。鵝黃色的面紗遮住了大半面頰,就連那雙璀璨瑩亮的眸子此刻也緩緩垂下,不給白小樓任何看清她面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