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不走這條路了!繞到隔壁街去!」
幕涼在車內冷冷開口,繼而狠狠地甩下手中車簾,冰冷之音,令人不寒而慄。
飛鳳和寶兒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惹的自家小姐不高興了,也不敢問,都是小心翼翼的坐在那裡。車伕這會子不敢再說廢話了,調轉車頭將朝隔壁街駛去。
正在街頭拐角處守候幕涼馬車的銀狐,看到馬車突然變道,銀狐臉色微微一變,抬手按了按額頭,旋即轉身又去通知拓博坤。
拓博坤這邊,一看到銀狐出現,臉色再次微微一變。
「她怎麼了?」拓博坤壓低的聲音滿是關切。
銀狐無奈的看著拓博坤,低聲道,「王,四小姐又改變路線了,朝您這兒來了,您看……」
「儀仗隊改道!回到原來的地方!」
拓博坤不假思索地開口,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那個小女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不想讓她看到是他將扣兒迎進來的。她那性子本就涼薄,如此,只怕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徹底的崩塌了。
「銀狐,甩掉你身後的尾巴。」拓博坤冷聲吩咐銀狐,墨瞳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身後的馬車。
「王,那人不是京都的路數。」銀狐也發現了身後的尾巴,但是還沒搞清楚對方的來歷,所以銀狐一直帶著對方兜圈子,不曾近距離的接觸幕涼的馬車。在這京都輕功能勝過他的暗衛一個也沒有,這突然來了一個甩不掉的牛皮糖,銀狐對這人的身份很感興趣。
「知道。甩掉就行了。」拓博坤冷聲開口。他如何能不知道那人是誰?
雪原部落白家守護老祖宗的兩大暗衛……高山和仰止。高山在白小樓身側,仰止必定也會前來。只是沒想到,白家此番為能得到啟星之光也是下足了血本,就不怕雪原部落其他家族趁虛而入?這白家的老祖宗,還真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銀狐得令立刻離開,拓博坤帶領儀仗隊一個時辰內換了兩次路線,隨同的利豐也不敢多問,只能跟著走就是了。
另一邊馬車內,幕涼瞥了一眼馬車後面,冷聲吩咐飛鳳,
「飛鳳,你去趕車。讓車伕自己回去。甩掉後面的尾巴!」
幕涼話音落下,掌風凌厲而起,坐的好端端的車伕已經被「請」下了馬車。飛鳳急忙走出馬車,只見在她們的馬車後面,有一輛張揚的七彩琉璃馬車不遠不近的跟著,這自然就是幕涼說的尾巴。
飛鳳揮舞手中馬鞭,馬兒一路狂奔。
「帶她去京郊兜一圈!腰身能把他帶進溝裡,飛鳳,送你四個人供你訓練!」
幕涼在馬車內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清朗寒冽,擲地有聲。飛鳳一聽,兩眼放光。
「好來,小姐,您請好吧!絕對不讓小姐失望!」
飛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馬車一路飛馳而過,瑟瑟捲起街道兩邊的塵土落葉。
車內,寶兒緊緊抓著座椅,好奇的看向後面的馬車。
「小姐,那馬車也在加速,似乎是要追趕我們。」
「讓他追最好!」幕涼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比剛從將軍府出來那會冷了許多。
馬車一路狂奔而過,不論到了哪裡都是暢通無阻,不曾遇到一個封堵。
這可就苦了銀狐,既要甩掉身後的仰止,還要跟緊了飛奔的馬車,偏偏幕涼這邊是毫無目的的在京郊轉悠,銀狐分身乏術,只能讓手下去通知拓博坤。
「你去通知王,就說有一輛馬車一直跟在四小姐的馬車後面,追的四小姐的馬車去了京郊。車內坐的應該是歐陽衝!」銀狐說完,心底不覺歎口氣。
這王要是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一顆心只怕早就飛過來了,如何還能安心的進宮。
果不出銀狐所料,拓博坤在得知歐陽沖如瘋狗一般拚命的追在幕涼身後,猛地勒停了馬兒,本來是正常行進當中的儀仗隊毫無防備的停了下來,好幾個發呆盯著自家少爺的馬車發呆的丫鬟差點撞在一起,現場低呼聲連連響起。
拓博坤背影僵冷挺拔,靜靜的坐在馬背上,颯然冰封。
一直是提心吊膽的跟在拓博坤身後的利豐,這下子徹底傻眼了。
素問遼王性子孤僻寒涼,不按拍理出牌,今兒可真讓他見識了,這短短一個時辰改了無數次行進路線不說,這說停下就停下,一個人坐在馬背上發呆,都不知道他這一刻是不是靈魂出竅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遼王發呆完畢。
第二輛馬車內,胭脂扣怔怔的看著拓博坤停在那裡發呆的背影,想了想,突然掀起車簾走了出來。
一時間,滿眼驚艷華彩,晨曦之光也為之黯然失色,環珮叮咚,朱釵輕搖,步步盈然,嬌弱如柳。
隨著胭脂扣走出馬車,兩邊的百姓具是瞪大了眼睛癡癡地望著這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北遼的少女大多清瘦高挑,帶著三分英姿颯爽的氣質,而雪原部落來自南方,胭脂扣絕對是南方女子的典型氣質。嬌小玲瓏,圓潤柔弱。一身的緋色錦衣,將玲瓏身段包裹的完美柔軟,腰間綴著同色系的珍珠鏈子,緋色珍珠,襯托的少女面容更加如玉精緻。
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彷彿輕輕一碰就能化成水一般。胭脂扣抬頭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拓博坤,眼底閃著溫柔甜美的光芒,眉如遠山之青黛,眸如曜石之瑩黑,鼻如白玉所削成,紅唇纖薄,粉嫩瑩然。
滿目驕陽都為之失色,為之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