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說著,將那封信推到了四夫人面前。四夫人哪裡敢看,低下頭,緊張的看著幕涼,
「四小姐……」
「四夫人聽我一席話,這封信暫且放在這裡,我不聲張,便是將這事壓下了,對外我會說是一場誤會,這書信是四夫人寫給娘家的,誤被下人當做是傳到邊疆的書信。四夫人只要牢記,如今大夫人再也沒法坐鎮幕後,而三夫人也不再是這將軍府的主母,至於四夫人你,心直口快,倒是讓幕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對你……不如,你就暫且管著這將軍府的後院的,後院如今被拆了,肯定要重新修繕的,我也需要一個家裡人看著點,就是不知……四夫人願意嗎?」
幕涼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四夫人一眼。
四夫人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淋雨淋傻了,反應遲鈍的很,直到幕涼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四夫人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衝著幕涼背影連連點頭。
「我……我當然願意!難得……難得四小姐不計前嫌還肯用我,我……我以後一定幫四小姐看好了大夫人和三夫人那兩個禍害,不讓她們再做出任何傷害四小姐的事情!我……我保證!!」
四夫人說著伸出三根手指做指天發誓狀。臉上的表情明顯比之前輕鬆了很多,可是在看到幕涼轉過身來之後,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對於幕涼的畏懼這會子是發自心底的。
幕涼心底冷冷一笑,看著面目全非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四夫人,無所謂的笑了笑,揮手讓老李帶她下去。
四夫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感激的話,幕涼看著她即將離去的背影,從容的品了一口香茗,淡淡道,
「四夫人當記好前車之鑒,可不能將軍不在一個樣,將軍回來又是另一個樣!否則啊,這將軍府誰第一個憑空消失,還真的很難說。」幕涼的語氣清清淡淡的,四夫人回頭怯怯的對上她寒冽幽冥的瞳仁,只一瞬,便有一種雙腿發軟站立不穩的感覺。四夫人心靜的移開視線,連連點頭稱是,再也不敢看向幕涼的眼睛一眼。
眼看四夫人好端端的走出房間,根本不見之前的半分癡傻瘋癲,滿院子的丫鬟護院全都驚呆了!
尤其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這意味著她們等大將軍回來之後告狀的籌碼又減少了一個!而對於幕涼深不可測的能力更是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是好!
四夫人一步步走出房間,院子裡的人,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的僵硬驚懼。
屋內,幕涼品了一口香茗,將那封信扔給一旁的老李,不覺伸了個懶腰,懶懶道,
「剛才你說……誰在外面候著?」幕涼揉了揉看書看得有些酸澀的肩膀,抬起頭隨意的瞥了老李一眼。
老李一愣,無奈的說道,「回小姐,是三殿下啊!本來還有丞相大人的,可丞相一個時辰前有事先走了,所以就三殿下一個人等在外面。」
老李說完了,忍不住再次搖搖頭。這北遼未來的一國之君三殿下啊,破天荒的放低身份等在外面候著一個時辰了不說,如果讓三殿下知道,四小姐壓根就記不得他等在外面,只怕三殿下此刻會提著刀衝進來也不一定啊!再好的定力,也經不住自家小姐無情的摧殘蹂躪啊!不過,這也怪不得自家小姐,誰叫三殿下做錯在先呢!現在小姐光芒四射,可是眾人爭奪的香餑餑,豈會多看三殿下一眼?如他們家小姐這般性子,是斷然不會吃回頭草的!可精明高貴如三殿下,卻是看不透這一點嗎?
幕涼站在窗前的單薄身影動也不動,似乎對於讓耶律宗驍等了一個時辰這件事情一點也不在乎,不覺回頭對老李淡淡開口,
「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混蛋又來幹什麼?難道是被羞辱的上癮了?在桃源樓被罵的不夠,這又跑來將軍府受虐了?哼!犯賤!」
幕涼此話一出,老李額頭頓時淌下三條黑線,飛過一群精神抖擻的烏鴉。
「這個……老奴不知啊四小姐。」老李汗淋淋的開口。
幕涼眉梢挑高了一分,冷笑出聲,
「知道了,你讓他進來吧,告訴他,只准他一個人進來!讓他那些狗腿子都留在外面,膽敢進來,別怪我心情不好打斷他們的狗腿!既然他送上門來了,那我不羞辱他一頓,豈不是對不起他如此犯賤?」
幕涼冷冰冰的嘲諷再次讓老李汗如雨下。四小姐這是嘲諷三殿下上癮了,沒辦法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怪三殿下之前對於四小姐太刻薄了!
看著老李轉身出了房間,幕涼雙手一撐身前的窗台,身子穩穩地坐在窗台上,抱著膝蓋看向窗外秋日美景。秋風涼瑟,天高氣爽,她的心情似乎也比剛來那會開闊了很多。也許是她天生適應能力驚人,所以眼前這波譎雲詭爾虞我詐,與她而言,著實算不了什麼。
她還沒使出全部的能力,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是善於隱藏自己真正實力的性子,到了這裡,她更加不會讓對方輕易看透她的實力。
耶律宗驍走進後院的時候,一院子的丫鬟小廝還沒來得及散去,大夫人和納蘭風唳和納蘭風嘯是被人抬下去的,三夫人帶著昏昏沉沉的納蘭雲馨正要離開,迎面看到耶律宗驍走來,三夫人眼睛一亮,頓時像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就要朝耶律宗驍身前撲來。
而本來病的迷迷糊糊的納蘭雲馨,朦朧中看到耶律宗驍的身影,更是激動地從躺著的門板上爬起來,想要挪到耶律宗驍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