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見耶律崧吞吞吐吐,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低著頭扯著衣襟,好像很為難似的。她素來不喜歡為難人,他不想說就算了!也別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惹她煩躁。
「好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幕涼冷淡的語氣讓耶律崧很委屈似的,他嘟著嘴巴,大眼睛裡迅速盈起兩汪水泡,好像幕涼做了多麼冤枉他的事情,讓他委屈至極。
幕涼今天已經見識到了拓博坤裝無辜可憐博同情的戲碼了,這會再看到耶律崧竟然也上演如此一出,幕涼心底無端的就煩躁的厲害,因為看著眼前的耶律崧,竟然就會想到那個可惡的拓博坤。
幕涼搖搖頭,不讓自己再去想拓博坤那廝。
「幕涼,不是的,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我怕我說了你不信。」耶律崧輕咬下下唇,委屈的看著幕涼,生怕自己的解釋幕涼不肯接受。
幕涼挑了下眉毛,無所謂的說道,
「你說你的,我信我的,這世界本就這樣,你要記住,就算你說了之後,有些人表面答應你信任你,但是不代表他們背地後會不會懷疑你,背叛你。所以你要有自己的判斷!你說你的,至於對方信不信,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什麼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如果連你自己都掌握不了的話,那誰也幫不了你。」
幕涼說完,耶律崧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像是聽懂了幕涼話裡的意思。
「幕涼,其實從小到大都沒人跟我說過這麼多話,像是你說的這種為人處世的道理,更是不曾有人告訴過我。而你又是這麼特別,還長得這麼漂亮,我……」
耶律崧的聲音有些激動,可看向幕涼的眼神,卻隱藏了絲絲動容。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破陣的天分。可是我娘不讓我告訴別人,說這讓別人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說不定就遭人嫉妒,招來殺身之禍。但是娘親還是不放心,最後找人教我練習比鬼手之手還要快的聖影迷步,其實我也不太懂什麼是聖影迷步,只知道這可以讓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可惜我娘很早就死了,但我一直都有練習,不想讓我娘在天之靈也為我牽腸掛肚。」
耶律崧說完,垂下眸子,靜靜的站在幕涼身前。似乎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當中。
幕涼輕蹙眉頭,沒想到耶律崧的母妃竟然有如此本事!記憶中,耶律崧的母妃良妃曾經也是才藝雙絕的女子,雖說身世不如皇后和趙貴妃顯赫,但進宮之後受寵程度不遜於二人。
「所以你可以輕易破解拓博坤布下的八卦陣,而且就算納蘭天作七拐八繞你也能追上馬車!」
「是。」
耶律崧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幕涼。
「但是你這天分想要隱藏也不可能了!你可知道,那天你闖入我的院子裡,大破八卦陣,書院很多學生都看到了,想必你的這項天分,早就傳到皇上耳朵裡了。」
耶律崧聽了幕涼的話,無所謂的笑笑,
「我當然知道。在我決定闖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我當時才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哪有時間想那些呢!我當時就想著,如果不進去的話,我可能會著急的發瘋的,那時候我什麼都顧不了了,只想快點見到你。」
耶律崧說完,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看著幕涼,眼底燃著希翼明亮的光芒。
可是很快,幕涼就在他這希翼之上,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
「見到又如何?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你該明白,有些相見,不如不見!」
語畢,幕涼轉身離開,獨留下耶律崧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著她的背影靜靜發呆。冷風捲起他寶藍色長衫的衣擺,在空中獵獵作響,一如他的心,已經從一片死灰當中,找到了重燃烈火的希望。
其實他從來不奢求要得到什麼,只想每天或者每一段時間都能看上她一眼,跟她說上幾句話,這就足夠了。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幕涼與他之間,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他有破陣的天分,就算他的聖影迷步比鬼影之手還要厲害,他過去幾年的荒唐日子,還有他的能力,始終是不及拓博坤或是耶律宗驍。
他不想爭,不想搶,只想默默地保護她,靜靜的守著她,望著她,足矣。
耶律崧看著幕涼逐漸消失的背影,青澀英俊的面龐不覺揚起一抹純澀無畏的笑容。
……
遼王府
青山綠水掩映下的遼王府,地處北遼京都心臟位置。是十多年前遼皇親自撥款為拓博坤建造的宅院。
遼王府門禁森嚴,方圓三里之內,閒人免進。
府內更是一派氣勢恢宏,陽剛霸氣。
前有十二護衛訓練場,刀槍劍戟一應俱全,每月都會在此進行護衛和侍衛之間的較量,提升整個遼王府護衛與侍衛之間緊張卻又公平的競爭環境。
後有三座青山環繞的校場,射箭騎馬,佈陣點兵,更是隱蔽保密。
而左邊的院子,除了拓博坤居住的臥房,還有他的書房,其他房間這十幾年來一直都空著,他不喜好清淨,這遼王府很少有女子進入,拓博坤忙起來的時候,更是連著幾個月都不一定能回來一次,所以這東院只能用冷冷清清來形容。
而西院本來是給女眷居住的,可拓博坤哪來的女眷,所以這西院就成了他召集手下商討要事的地方。
在別的府邸是一片胭脂秀色,耳鬢廝磨的靡靡景色,在他這裡,卻是清一色的純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