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以後任何人不准在本小姐面前提到這個人的名字!若是忘了,以後可以不用叫我小姐了!我敞開大門,恕不遠送!」
還不等老李說完,幕涼冷聲打斷他的話,老李嘴巴張了張,嚇了一跳,一旁的飛鳳也是緊張的不知所措。剛才她還想說這兩天她跟老李在遼王那裡頗受照顧,不管是遼王還是他的手下都是對她們禮遇有加,可小姐這樣……顯然是跟遼王鬧了什麼彆扭。
「小姐,老奴不敢。老奴逾越了。」老李面帶擔憂之色,不知道自家小姐跟遼王之間又發生了什麼。遼王對小姐看起來倒像是真心的,但是遼王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難道他還真的能不顧耶律宗驍之前跟四小姐的婚約,再次提出親事嗎?
幕涼知道也不能怪老李和飛鳳,是她自己心情不好。
「好了,你們以後記住就行了。這幾天你們也擔驚受怕了,我暫時會住在這裡。你們派人把院子收拾一下,寶兒那丫頭一直都在書院,飛鳳你去把她接回來。我自己一個人在屋裡靜一靜,沒有我的吩咐,都別進來打擾。」
幕涼說完揮揮手,示意老李和飛鳳出去。
飛鳳先走了出去,老李想了想,有些事情可能幕涼還不知道,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
「四小姐,你不在的這兩天,厄,這裡一直都是遼王府的人看著的,為了這事,現在朝野議論紛紛,風言風語的都是說著四小姐跟遼王的關係。再就是,昨兒不是下雨了嗎?遼王說是丟了東西,以找東西為借口,剷平了幾位夫人的院子,還讓她們在外面淋了一夜的暴雨,今早上都沒給找個避雨的地方,大夫人那邊全都病了,三夫人那邊也不好過,納蘭雲馨五小姐昏迷了一天還沒醒來,只怕是凶多吉少。至於四夫人那邊,六小姐七小姐似乎是嚇到了,瘋瘋癲癲的說著胡話,四夫人著急的在院子裡要死要活了一天了。
還有老奴寫的那冊子,今兒早上遼王派人印了很多,現在只怕京都是個識字的人都是人手一份了,小姐,那冊子是老奴保管不當,老奴知道四小姐不想再聽老奴提到遼王,但這幾件事情事關重大,老奴不敢瞞著小姐。」
老李說完,有些無措的看著幕涼。
幕涼瞳仁始終平靜如水,聽完之後,隨意的揮揮手,並沒有;老李預料中的激動。
「我知道了,你現在派人將大夫人她們都帶到院子裡,讓她們等著,說我有話跟她們說。對了,今兒應該是雨後天晴的好天氣,把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搬出去通通風,記住,即通風,不是暴曬。」
幕涼說完,勾唇冷冷一笑。
通風的意思自然是院子裡的陰涼地都要擺滿東西,至於大太陽底下自然都是留給大夫人她們了。
老李聽了幕涼的話,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轉身出去忙活了。
幕涼抬腳走出房間,臨出門的時候,轉身看了一眼那做工精良四周打磨的整潔圓滑的桌面,瞳仁不覺閃了閃,很難相信,堂堂北遼大王拓博坤竟然會窩在這小小的房間一夜的時間,親自動手給她做桌面。
那個男人……還是不相信她沒有心的嗎?
幕涼心底莫名堵得慌,甩手走出房間來到後院。
小小的院子已經修整一新,原本的泥土路鋪上了大小均勻的淺黃色鵝卵石,石子兒都是打磨的圓潤光亮,這以後再也不會因為颳風的天氣而弄的一臉灰頭土臉得了,鵝卵石被正午的驕陽曬得暖哄哄的,走在上面,熱乎乎的,好像是一顆心也被溫暖了的感覺。
甬道兩邊的植被都被修剪的整整齊齊,不再是張牙舞爪,到了夜裡西北風一吹,活像是鬼魅猙獰的影子。
樹下還搬來十幾盆盛放嬌艷的山茶花,花色靡靡,瀲灩動人。
原本是比柴房還要破敗的小院子,如此休整之後,無端的就多了幾分典雅精緻,雖然小,卻是生機盎然。
幕涼不覺勾唇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果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這整理了之後,無端就添了幾分貴氣,昔日的寒酸一點都看不到了。可藏在這裡面的腐朽,豈是說掩蓋就能掩蓋的。」
幕涼的聲音帶著冷淡的嘲諷,單薄纖細的身子靜靜的站在樹蔭下,長髮隨風舞動,配合著輕柔搖擺的衣角,青絲如墨,衣擺翩躚,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子勁風,悠然吹起她寬大的袖子,袖子充了風,像是蝶兒的翅膀,驚艷重生,翩躚舞動。
而這重生美人的臉上,卻始終不見與這陽光一般明媚的燦爛笑容。
彷彿她的快樂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被人奪去。連她自己都懶得再去尋找。寧願就像此刻一般,活在這封閉冷漠的世界當中。
幕涼在樹蔭下站了一會,風停了,她不由回身看向身後某個方向,冷冷開口,
「站夠了就滾出來!不然就滾出去!」
隨著幕涼話音落下,一抹寶藍色身影從樹上躍下,臉上帶著三分靦腆的笑容,三兩步跳著來到幕涼身前。
「幕涼,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耶律崧依舊是一臉陽光單純的笑容,看到幕涼的時候,眼睛裡的光芒格外明亮。像是盛夏夜空當中最為純淨耀目的北斗七星,星輝熠熠,純澀乾淨。
幕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還沒問你,那天怎麼跟上的納蘭天作?難不成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跑起來比馬車還快?」
幕涼瞳仁不覺微微瞇起,帶著凌厲的探尋,一瞬看的耶律崧一個激靈,繼而,乖乖地低下頭,猶豫著該怎麼告訴幕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