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之極品天書 第12卷 第十七章
    我在心中為它下批語。但它針對兩女性格而道出的話語,卻令我佩服不已,不愧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鳥!

    兩女絕對都是非常人,短暫的驚訝過去後,她們竟然也能做出恰到好處的表示。

    蘇怡微笑還禮,江雅蘭則點頭笑道:「這話我喜歡,老爸那裡我卻不敢保證……你叫朱翎,嗯,是妖怪嗎?」

    朱翎很驕傲地讓我替他解釋,輕鬆丟給我一個大難題。

    呃,這個,我該怎樣解釋?朱翎的來歷連爺爺和老爸他們都說不清道不明,我又哪能知曉。

    想了半晌,我悶悶地道了一句:「把它當妖怪看待就成了!」

    朱翎的目光在此刻分外地冰冷森寒,我陰沉沉的目光也不甘示弱地壓了回去,一人一鳥之間電光四射,立時便要升級成大戰。

    戰吧!讓這傢伙整了兩年,也該撈回本來才是!

    「妖鳥朱翎……名字很好聽啊,不落俗套呢!」

    蘇怡淺淺的笑容在此刻,將場中一觸即發的氣氛消弭得無影無蹤,我揚起了眉毛,朱翎則瞇起了眼睛,對望了一眼,再「哼」一聲,終於決定不要在美女面前表現得小肚雞腸。

    「小妖怪,餓不餓?」江雅蘭笑咪咪地用筷子挾起了一顆米粒,基本上,她是把這鳥兒當寵物看待了。

    朱翎看了一眼,很決絕地別過頭去。

    我為兩女解釋:「它比較喜歡肉食,口味傾向於東方化,偶爾吃些甜食,不過這段日子它好像比較喜歡川味……」

    「錯了,這幾天我只對滷菜感興趣!」

    這鳥兒還是那樣的趾高氣揚,但靠著它絕佳的外形,還是獲得了蘇怡和江雅蘭的一致好感,兩人一鳥立時交流起來,登時又把我扔在了一邊。

    我把弄著長笛,微微歎氣——朱翎啊,你到這裡來,就只是要哄著小姑娘玩嗎?

    「當然不是!」

    朱翎義正辭嚴的回應是在半小時後,此時,它應該是消褪了一部分熱情,更有可能的是,它剛剛把正事想起來,「這次過來,我可是專門為你解除一部分疑慮來著……」

    我的眼前登時為之一亮,看向正一起收拾餐具的兩女。聲音自覺地壓低了少許,避開了蘇怡和江雅蘭的聽力範圍:「家裡有什麼秘密要講給我聽嗎?」

    「……沒有。」

    朱翎回答得是好生乾脆,我的眼神登時陰暗了下來,朱翎只是笑呵呵地飛上飛下,接著說道:「家裡面沒有秘密告訴你,我有啊,小宇子,感謝我吧,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不知它是否是危言聳聽,我瞇起眼看著它,總覺得它說話時的神態,像極了高級特務!

    帶著幾分戒心,我緩緩地向它道出,昨天晚上那兩個令我好生困惑的外國人的外貌和功夫特點,向它請教那兩個人的身份。

    朱翎的回答好生乾脆:「那兩個人啊,我知道,不就是『十二神將之首』的阿儂列和『師尊』赫魯嗎?兩個人的功夫都不錯的!」

    我的臉皮抽了一下,「廢話!我也知道他們的姓名綽號,我是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來歷?他們是死對頭啊,赫魯當年殺了阿儂列的叔叔,阿儂列又殺了赫魯的愛徒,前些時候兩個人拼了個兩敗俱傷,這幾天阿儂列剛出關,就到吠陀挑了赫魯的老窩……」

    什麼跟什麼!

    我狠掐著自己的眉心……朱翎,若我相信你是為我解惑來的,我就當真是個白癡了!你分明是想讓我更糊塗來著!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無意間發散出來的殺氣,朱翎離我更遠了些,但仍是那種笑咪咪的模樣,它撲搧著翅膀,「咯咯」發笑:「這麼說也行……阿儂列是羅巴洲的強者,赫魯則是吠陀的宗師,相對於你這個炎黃的高手……明白啦?」

    「真是如此簡單嗎?」

    我懷疑的目光掃過朱翎那小小的身軀,停留在它如火鑽般流動不息的眼眸深處,那其中分明就刻著:當然有瞞著你的地方!

    「當然有瞞著你的地方……」朱翎把這個意思道了出來,它這時候真的很坦白:「但是我們一致認為,那麼盼望於考學的你,明白了那些事情,也沒有什麼用處,等你上了大學,或者某一天突地有了興趣參與進來,那時候再告訴你也不遲!」

    「考學?」

    一時間,我當真沒有反應過來。

    「考學」!這個詞彙怎地突然就陌生起來了?

    我有幾天沒有想到它了?

    有一瞬間,我的腦子裡面出現了定義上的空白斷層——考學?啊,是考學啊!我乾澀地笑了起來,是啊,原來還有這樣一件「大事」,我好像全忘記了呢!

    朱翎現在看我的眸光中儘是得意,我這樣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啊,我應該考學的!應該考學,應該考學,應該考學……

    在腦子裡面自我催眠了五秒鐘後,我抱著頭躺倒在草地上:「混帳,可是就算如此,我還是想知道!」

    在這一剎那我明白,封印揭除後的我,真的徹徹底底地和以往不同了!

    我很失落!在外,我表現的就是如此,可是,朱翎這小妖,竟大搖大擺地落在我肩上,湊到我耳邊說:「事實上,你是在心裡面暗爽吧……不用掩飾了,咱們心裡明白的!」

    我惡狠狠地看著它,它笑咪咪地看著我,最後一人一鳥近乎瘋狂地大笑起來,沒錯,我心裡面得意啊……自出生之日起,我張真宇何時如此輕鬆自在過!當然,如果某些人不把我當呆瓜看,我會更開心一些!

    我一把攥著朱翎,往死裡用勁:「現在還不把秘密告訴我嗎?」

    「為什麼要告訴你?」

    力大無窮的朱翎輕而易舉地,從我的掌握中脫身出來,輕輕淡淡一副從容模樣。

    我瞪大眼睛看它,剛剛是哪個鳥人……哦,是鳥妖告訴人說,只要有興趣參與就能知道秘密的?翻臉怎地比翻書還快?

    「投名狀呢?審查報告呢?怎麼說也要有個人頭狀吧!要參與,可以,首先要加入我們組織啊!我們可是具有很高的組織性、紀律性的!一步登天——幼稚的行為!」

    朱翎毫不客氣地訓斥我一頓,它那樣子——逼上梁山?

    我眨了眨眼:「組織?什麼組織?」

    「你爺爺和你老爸所在的組織嘛……一般對古武術有深刻研究的人都會加入的,當然,也有一些其他性質的人員,昨天你見到的容青戈那老頭,還有容馨,嗯,江老三你也見過了吧,還有蘇怡他老爸,可都是組織成員呢!」

    研究協會還是黑社會?心中流過了這些我所認識的人的資料——成分好複雜!那個所謂的組織的性質……

    我心裡面有不安,但更多的,還是好奇……「能不能再透露些秘密呢?」

    朱翎理所當然地搖頭:「想要知道秘密,就要加入組織,想要加入組織,就要為組織辦事,要為組織辦事,就要聽從某人的吩咐……」

    我喃喃將這要求默念幾遍,隨之恍然大悟——「你們陰我!這和利用我有什麼區別?」

    「怎麼能叫利用呢?是找你幫忙,並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此而已!」

    朱翎此時的形象,真的像極了引誘人下地獄的魔鬼,它那有恃無恐的模樣令我打心眼裡生出強烈的寒意來。

    我……似乎不應該受它的激,可是,從良心裡面講,我的老爸還有爺爺,當然,還有朱翎這傢伙,會害我嗎?

    當然不會!

    這樣子,只能進一步地激起我本來就要氾濫成災的好奇心。這樣子,也許,似乎,或者,我可以試一試吧?

    靈犀笛順著雙臂滾入臂彎,我十指交叉,呆坐在地上,剛剛的事,似乎我已經答應了……但現在,我的腦子裡仍然是糊里糊塗的一片,沒有任何的秘密揭露出來,當然,我肚子裡的疑惑依舊,至少,在短時間內,我沒有任何得償所願的感覺。

    有的,只是那已經潰堤而出的好奇心和興奮心理,在體內肆意縱橫,帶來的異類感應。

    「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朱翎用翅膀拍我的頭。

    我是否可以將之理解為幸災樂禍?

    我臉上一獰,正要和它大打一場,那邊便傳來了一聲輕喚:「宇哥!」

    蘇怡如清泉流淌的聲音,在不遠處招喚我。

    我「啊」了一聲,回頭望了過去,正看到她提便當盒向我揮手,是告別的樣子,江雅蘭在她身邊,看來要跟她一塊走。

    我還沒有表示,那個先前還作大義凜然狀的朱翎,已急急地飛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停在了蘇怡的香肩上,連珠炮式地道出它的所謂惜別之歎,惋離之詞,逗得蘇怡忍不住抬手逗這傢伙的下巴玩,江雅還伸手撫它的羽毛。

    如果蘇怡是一隻可與它相配的美麗雌鳥,它是不是會義無反顧地跟了過去呢?哦,我看到它要去用鳥喙去啄蘇怡的臉頰……這色鳥!!!

    在它還沒有得手之前,蘇怡輕笑著用纖纖玉指,將它越來越靠近自己臉蛋兒的鳥嘴彈了出去,讓這傢伙只能拍動翅膀,不甘心地飛上天空,蘇怡再對著天空揮揮手,對我則是淺淺一笑,拉著還有點捨不得那個「妖鳥新玩具」

    的江雅蘭離開,我回之以一笑,這一打岔,我心情好了不少啊。

    「蘇怡,星期天我們去約會好不好!」

    一個名為張真宇的男子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中氣充沛,聲傳百里,絕對足夠讓前方不足二十步距離的女主角,聽得清清楚楚,她愕然回頭,迎上的正是我同樣驚愕的目光——剛剛的「我」說了些什麼?

    「我,我……」

    看到我張口結舌的德行,蘇怡那剎那間的驚奇消融成了微笑,她瞭然的目光望向了天空中那振翅高飛的紅影。

    看到這一幕,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朱翎!是你這混球!是你在搗蛋!

    呵呵,一切真相大白,蘇怡,你也看到了,是那只色鳥的問題,不關我的事,你走好,走好……

    咦,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你也知道是它搞的鬼對不對,色鳥幹的事就應該由它來承擔不是?那你為什麼還這樣看我……

    「嗯,我知道了,星期天嗎?好的!」

    她直面著我的笑容,就像是山中的精靈,清爽靈秀,毫不做作,她沒有一絲偽飾地將她心中那絲絲的狡獪,透過笑容發散了出來,再沒有給我回話的機會,她扯著一邊已呆掉的江雅蘭快步走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再看看天上射下來的嘲弄目光,接著吞了口唾沫,確認了蘇怡那種行為的性質——她絕對是故意的……

    「嘖,有戲!」

    始作俑者斂翼飛下,落到我肩膀上,聲音已恢復了原本的腔調。它搖頭晃腦地看著蘇怡盈盈遠去的背影,對她的態度做出評論。

    「廢話……可是,怎麼就到了這一步了呢?」

    「哪一步啊?」肩頭的朱翎懶洋洋地問我。

    我瞪了它一眼,然後作大哲人狀,瞑目沉思,「唔,是啊,究竟是到了哪一步呢?是個需要解決的問題!星期天,也就是在後天,要和蘇怡約會啊!」

    「一廂情願吧!剛才可是我邀請的……」

    朱翎的話剛說了半句,便被我冷到了極點的目光給瞪了回去,朱翎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物竟也有打寒顫的時候。

    我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貼在它爪子上,非常鄭重地道了一句:「謝謝……如果你不來攪局的話!」

    我露出了滿口白牙,反射著午間強烈的陽光——希望這只妖鳥明白,我這可是很鄭重其事的威脅啊!

    「這是資歷表……明天早上六點之前要把它填好!」

    在蘇氏公館,朱翎從網上調出了一份表格讓我填,對表格我一掃而過,但對那個調出表格的網站,我倒是表示出了極高的興趣,朱翎很大方地讓我瞧了個夠——只是一個非常平常的,關於養生修煉的站點,絕對是偽裝……

    「以後有興趣可以到這裡來看看嘛!」

    朱翎熟練地嘴翅並用,在鍵盤上敲打一番,為我註冊了這個網站的會員資格,繁瑣的三重二十七位密碼,看得我眼皮直蹦,我並不能排除朱翎故意耍我的嫌疑。

    「這個網站裡面有一些隱秘消息,經常到論壇上去看看,也許能有點兒收穫!」

    朱翎笑得很開心,但旋即它便要求我把精力轉移到填表這個工作上來。

    我眨眨眼,看看屏幕上的表格,眼皮又蹦了蹦——好麻煩!

    姓名:張真宇性別:男派別:……

    「朱翎,派別我該怎麼填?」

    「寫家傳就可以了……」

    「SP強度呢?」

    「你的強度……將近一萬吧。」

    「加入的動機、理想、目標?我連那個組織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填?」

    「你怎麼想怎麼填……」

    朱翎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服務態度實在欠佳,我賭氣往上填寫:「想明白你們這個狗屁倒灶的爛組織究竟瞞了本人多少事情,想知道你們組織高層的平均智商是否足以維持組織的日常活動,想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像你們這樣的變態……」

    痛痛快快地敲下了鍵盤,我倒躍回床上,再不想看電腦一眼,現在,本人是否已成為了那個什麼組織的成員了呢?

    「要成為組織成員有那麼輕鬆嗎?你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在窗外射入陽光的照射下,朱翎懸在半空中,威風凜凜:「平常人在外圍報名後,總要經過三年的試訓期,還有時間不等的考察期,才能正式進入,你小子已經很幸運了,由於你的特殊家庭背景以及實力,組織決定,給你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今天在容家有任務,你歸容青戈那頭狐狸指揮……完成得好,你說不定就有機會得知組織的秘密了!」

    不定?

    你們把我當白癡使喚?

    聽出了裡面滑頭的因素,我卻沒有在這一點上和朱翎做過多的糾纏。

    昨天在欠考慮的情況下,報名加入一個無法辨別性質的組織,已經讓我很後悔了,現在又讓我無條件聽從指揮……我瞇起了眼睛,心裡面有了其他的計量……

    我穿上為今天所謂的聚會所準備的行頭——一身休閒服,再踏上一雙運動鞋就OK了,向蘇怡打了個招呼,順帶做晨練,跑上林蔭大道,昨天下午容可為通知我說,他會在這裡等我,幫我領路,人呢?

    「張真宇!」

    正想到這裡,耳邊已傳來了容可為的呼聲。

    我回頭,看到了路上停著的一輛蓮花跑車,車窗裡探出容可為的臉。隨後,混子的腦袋也鑽了出來,對著我猛笑。

    我嘴裡吹了一聲口哨,對著肩上的朱翎點點頭,向那邊走過去。

    「耶,怎麼有一隻小鳥,挺漂亮的,你養的?」

    看到在我肩膀上左顧右盼的朱翎,容可為很明顯地感到好奇,他大概是從未見過有這種樣子的小鳥吧,我笑了笑,手指指向了一邊的混子,微笑道:「問他!」

    容可為看向混子,卻正碰上他青白青白的臉:「混子,發燒了?」

    「您日安,朱爺!」

    混子顧不上回容可為的話,一點也不敢托大地下車,迅速地半跪在地,謙卑地就像見著了萬歲爺的公公……容可為的眼睛登時瞪得大無可大。

    「耶,是小江啊,少見,少見!」

    朱翎哼哼哈哈地打著官腔,口吐人言,那個時候,容可為的眼珠子差點飛射過來……

    「妖……妖怪!????」

    出這句話的後果便是被朱翎的翅膀搧了一個爆粟。

    我和混子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該打!」

    混子和朱翎是老相識了。

    我召來朱翎的第二天,混子便有幸成為朱翎第一個人類僕從,當朱翎用它華麗但絕頂恐怖的方式,展示出它的一身異能之後,我估計,混子叫它爺爺的心都有!

    容可為接受異類事物的能力並不比蘇怡遜色,在混子的大力引介下,他嘴裡面雖還沒有「朱爺」這樣肉麻的稱呼,但從他慇勤地供獻出車上所有汽水飲料的行為中,他的用心也是昭然若揭的。

    任由容可為和朱翎培養感情,我有些不解地問混子幹嘛莫名其妙地去湊熱鬧,混子如此回答:「為什麼不去?容老爺子不是說很好玩嗎?華蘭可是著名的旅遊盛地,不趁週末去大玩一趟,怎對得起生我養我的父母?」

    容老頭那個老狐狸?他說的話能信嗎?不過……華蘭?那個號稱「十萬大山」的旅遊聖地?不在蘭光,跑那麼遠幹什麼?還有,司機呢?

    我扭頭四顧,希望發現一個可以讓我放心地將生命安全交付給他的、成熟穩重的司機先生,只可惜,眼光掃了一圈,也沒在車中發現第四個人影。

    而那個容可為正吹著口哨,踩離合器,掛檔,並同時向著我眨眼睛。

    老天……

    「哇哈哈哈哈哈,堂堂十二神將之首,讓人從那個小島上硬是轟了回來……阿儂列,我發現你現在特別有喜劇家的氣質……」

    擁有落魄青年外表的卡繆,笑倒在地上,洗得發白的風衣遮住了頭臉,笑聲裡悶悶的。

    阿儂列面無表情,輕輕地啜了一口咖啡,沒有一點兒生氣的表示,只是他的眼神卻越過頭頂的藍天,望向那小島的方向。

    「了不起的傢伙……就算當時我和赫魯互挫鋒芒,讓他撿了便宜,但那實力……」阿儂列低下了頭,看著杯子裡本已漸涼,但此刻卻瞬間沸騰的黑色液體,唇角的笑意再也無法掩飾:「那實力……真棒啊!」

    「有了敵人沒友人……只有在這一點上,你才有點兒像那個總吃敗仗的阿瑞斯……」

    卡繆抬起身,用燦爛的笑臉迎上阿儂列瞬間冷淡下來的臉色,而下一刻,他的臉頰便遭受重擊,阿儂列的鐵拳毫不客氣地貼上了他的臉,將他遠遠轟飛出去,金芒電閃,而落魄的流浪者臉上,也閃爍出了聖潔的光芒。

    力量,就這樣消失。

    「阿門!主曾說過,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但現在主說,你可以找人討回來這筆債!」

    遠遠拋跌出去的流浪人輕鬆地騰身站起,臉上笑容依舊,但他修長不沾一塵的手指,卻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聖光迸發:「神是真理,所以我的行動也是真理!」

    「神棍!」對破空而來光芒耀眼的聖十字,阿儂列為之做出了完美的註釋。

    不閃不避,豪勇的一拳直擊而出,金色的閃電象徵著古神族至高無上的偉力,將聖光擊得支離破碎,而接著湧來的、鋪天蓋地的梵音,正掀起了一波又一波聖輝浪潮。

    阿儂列微笑著雙拳互擊,金色的閃電在拳鋒處閃爍出來,雙臂拉開的時候,圓弧狀的電光飛射出去,在半空中膨脹,然後炸裂,似乎毫無規律飛射出去的電光,在半秒鐘後憑空形成了密密的大網,封住了漫天聖輝華光。

    「最討厭別人叫你的神名,是不是因為那個神實在太蠢了?」越過了聖光,突破了電網,卡繆雙臂交叉,聖輝繚繞間,雙拳合力下擊,帶起了大氣的狂飆,方圓二十公尺範圍內的地面,立時下陷。

    但拳下的阿儂列,腳下的地面依然平整如初,他臉上笑容不變:「最卑劣的神父……願你們的上帝懲罰你!」

    同樣雙拳擊出,正面硬抗的結果,便是無以倫比的大破壞,十公尺半徑範圍內的物品在八分之一秒內分崩離析,而當世神將的重腿,也於此刻,重重擊上卑劣神父的肚子……

    「阿儂列……你無權代主行罰!」卡繆慘叫著飛上半空,最後翻滾著落入數十公尺外的海面。

    阿儂列掃過沙灘上一片狼籍的廢墟,他的夥伴則迅速地從海水中跳出來,阿儂列看著這個亦敵亦友的年輕神父,臉上是輕輕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滿滿的認真。

    「我真的很希望你們教宗能夠接受我族的提議——加入我們的世界來吧!不要自我膨脹地認為自己是世界規則的執行者。你們,我們,你我加在一起,都沒有那個力量!親愛的卡繆,我以為你明白的!」

    「主的意志是我們的意志,我們的行為以主的意志為轉移!」

    同樣的一句話,阿儂列已是第二次聽到,上一次的說話人,便是眼前卑劣神父的師尊,也就是當世的教宗大人。兩個性格絕對不同的人說出了相同的話,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最強力的拒絕。

    阿儂列不再說話,他明白卡繆,他對他們的上帝的態度,比他那無可挑剔的師尊還要虔誠……

    卡繆站著阿儂列身邊,絲毫不顯遜色的偉岸身軀迎著海風,亦是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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