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巴洲,這個在早期神話時代,星球上最狹長的大陸,於此刻,再不復它的本來面貌。羅巴,在古羅巴語中是「海上長廊」的意思。在神話時代的記載中,東西羅巴洲本為一體,其東西長度近四萬公里,是五分之四的赤道長度,這一個奇跡般的長度,今日已不可能再度出現……
根據近現代科學家的測量,東羅巴洲和西羅巴洲各自的最大東西長度加起來,不過二萬二千公里,另外一萬八千公里的長度去了哪裡呢?
目光轉向天塹洋,看著這個擁有世界上最深的十二條海溝的大洋,我們有理由相信,由於板塊運動,長達一萬八千公里的大陸被這深達數萬公尺的海水「吞噬」了!
——《世界地理大猜想》雖然隔著天塹洋,但東西羅巴洲上的居民的語言和生活習慣近似到了一個奇跡般的地步。兩大洲的居民在新紀八四五年才有了首度接觸,但早在三千多年前,基督的福音卻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兩大洲降下,兩地同屬羅巴語系、膚色、血緣、基因比對幾乎完全相同……這種種的一切,都說明,東西羅巴人,擁有一個共同的祖先。
如果非要給這位祖先安上一個名字,那麼,以神話時代羅巴洲的守護神族「奧林匹克」為名,實在是最合適的選擇。
——《世界各民族祖先研究》世界上國家最多的大洲應該從黑天洲和索亞古大陸洲兩者之間角逐,而國家最少的,卻毫無疑問一定是東極洲。
大陸上僅有的兩個國家,在相對廣闊的大地上卻沒生出廣闊的胸襟來。古老的吠陀和世敵丹達姆已持續了千餘年的戰爭,至今仍沒有結束的跡象,也許再過千年,也不會結束。
和丹達姆這個信奉真主的年輕的外來國家不同,在中古神話時代,由羅巴洲遷移至此的古吠陀人便以梵河平原為中心,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個等級森嚴的王朝,奴役著原土著居民。其精采動人的神話傳說以及完整豐富的眾神教義從神話時代流傳至今。
——《穹天四古國之吠陀》九月初,炎黃首都浩京。
老人仍在葡萄籐架下的蔭涼下揮毫潑墨,只是,在桌子的一角,還放著一部可視電話,裡面,是某位氣得跳腳的大漢的臉:「老爺子,我家那個寶貝女兒的危險期就要到了,那群吃裡扒外的混蛋還是扣著心法不放,我算是見識到他們是什麼德性了,要不是……***,我巴不得現在就反了,您還在這兒不緊不慢哪!」
老人的臉上全是輕鬆篤定的笑,運腕微挫,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深色的墨跡:「雅蘭沒有危險就行,有真宇在,何必操那個心……倒是纖纖,她現在病上加傷,你要為她好好調理,等她一成年,便什麼事都好解決了。好了,你說說那邊的情況吧……」
「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只是隔著一個大洋,那邊的勢力也不安生,大概是忘了咱們兩個月前送給他們的那份大禮了……其他的勢力卻比較平靜,難不成是我們的東海武會把他們震住了?說起來,我還是比較擔心老大那邊,他才是真正值得擔心的人啊……」
「今天社團活動期間,去劍道社好嗎?」
早餐時,蘇怡輕言淺笑間,已為我訂下了下午的行程。
吃著她親手調製的早餐,我一句反對的話也講不出來,雖然今天下午我已經準備複習落下了十天的功課,而且我對劍道社那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但我還是不說二話地答應了。
今天已是開學後的第十天,在蘇氏,一切都很好……當然,如果沒有那冗長的社團活動,這一切都會變得更完美,只是,人不能太貪心……有蘇怡這樣的美女相伴,為我做早餐以及午餐便當,夫復何求?
和蘇怡並肩進入校園,又在主教學樓前分開,我去班裡,蘇怡則去學生會處理問題,這已成了我們兩人幾日來固定的模式。學校裡當然出現了我們正在拍拖的傳聞,為此,我得到的白眼也算是不少……真是如此也就罷了,可是,是這樣嗎?
我還記得蘇怡在一次談話中無意間提到了此事,我當時在發呆,可是,卻沒有漏下她眼眸中閃過的那一絲失言後的羞意……那種感覺,讓我心中怦然而動,她……在那樣想嗎?
哼著歌,我走進教學樓,處處是學子的身影,男人也就罷了,而那些身穿夏季制服,露出青春的肌膚,擺動著修長**的美人們在瞳孔中的印象,卻是讓我這個不熱此道的男生也心中舒暢。
「高二.三班……」
教室裡面只有寥寥三兩個人,我進教室時發出的動靜把他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我對他們打了個招呼,他們也對我點點頭,目光中卻是帶著一點兒憐憫的感覺。
這目光,我這幾天已經接受得不少了,畢竟我是緊緊地挨著江雅蘭坐下的全班唯一一人……
自從那天在樓頂分開後,我一直沒有再見到江雅蘭,幾天來我也每日打電話向江老爸詢問祝纖纖的情況,得知她的傷口已經縫合,餘下的只是必要的療養而已。江雅蘭一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這十天半個月的,應該不會來了……
便是來了,難道她能對我這個世兄再拔槍相向?
跟那些不熟的同學,我是沒什麼好說的,把書包扔在座位上,我開始整理今天的課程,以及大陸那邊的學習數據——在這邊表現得好,回到北附我可能能夠獲得保送進入北大的名額,而如果學習不落下,就是無法保送,考試,我也不怕……
想著日後的規畫,一時間,我竟有些走神,直到有一人走到我面前,我才驚覺,猛抬頭,不由得眼前一亮,接著就是臉上一紅。
我的目光在她的大腿肌膚上定住,一時間,像是被粘在了網上的蒼蠅,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她動人的長腿上離開。看看這肌膚晶瑩如玉,骨肉勻稱,紋理細膩的修長**,那是連一個大師的精雕細刻也無法造出的美麗啊。
她……她的作風也當真大膽,校服裙的邊線竟被她改到了距膝三十公分的距離上,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完全可以想像,如果這她稍有些放肆地坐下,那麼,只要目光輕移,裡面的春光便可以一覽無遺……
不知不覺地想到這一層上,我心裡面更是尷尬,甚至連她的臉都不敢看,趕緊地移開目光,只是這種情景我怎麼覺得好眼熟來著?蘇氏改校服裙的女生很多嗎?前幾天我好像就碰上了一個啊……
我的頭又轉了回來,這次卻抬得更高,抬眼便對上了江雅蘭銳利如劍的目光。
怎……怎會的?我反射性地站了起來,撞翻了椅子,有些狼狽地往後退了一步,想移開些安全距離,而出乎我的意料,她也後退了一步,被我的目光激起了紅暈的俏臉上閃耀出了莫名的光彩。
隨後,她的身體微微地彎曲,及肩背而止的中長髮隨著身體的動作劃了一個淺淺的圓弧,掠到了她的臉頰之側,遮住了半張精緻的臉孔,身體彎曲的弧度也在這時加大。
這……這種姿勢,如果以我的知識面來確切定義的話,那只有一個詞可以描述——鞠躬!
這完完全全明明確確是一個人鞠躬的樣子。
什……什麼意思!
「對不起,張真宇同學,我為我那天上午的不理智的行為向你道歉,並在此請求你的原諒。」
像是在背書,她如行雲流水一般將這句話講完,用語速的流利將語意的僵澀盡數掩蓋,她不會是把這句話整整背了一個晚上吧,否則怎會有這樣的成果出來!對這個,我該怎麼回答?
「呃呃,昨天的事?什麼事,江雅蘭同學,你實在是太客氣了……」
本來就不怎麼在意這件事情,戴著眼鏡的我更是風度十足,我苦笑著還了一禮,就此把事情揭過。她的態度我很驚奇,但是有此結果,更令我感到滿意。
我的態度取得了效果,江雅蘭的氣息明顯地鬆弛下來,不再是那種心不甘情不願,明顯的被迫的樣子,她直起了身軀,眼中首次消失了鋒芒,她對著我,目光裡閃過了燦爛的紅霞,以一個醫者的眼光來看,這是一種病態,但以一個男性的角度欣賞,這絕對是一種美麗。
「這樣,謝謝!」
語氣很僵硬,但是,這種感覺卻比之前那一長串的流利的話要好聽得多。她瞳孔中的光芒斂去,而後,她的聲音放得很低:「如果現在你沒有事的話,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呃……我看了看散落一桌的筆記數據,但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沒問題!」
當我和江雅蘭先後出去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班裡的同學們幾乎要離眶而出的眼球——我可以理解,因為,我比他們更驚訝。
幾日來,除了劍道社的社團活動,在學校倒也是順風順水。心情愜意之際,閒來無事之時,我總愛在這個大得不像話的校園裡面逛上一逛,做伴的,有時是混子,有時是容可為,有一次甚至是蘇怡。
有時候我也想過,在這個奇景美色層出不眾的校園裡,如果能和有容妹妹那樣的可人兒,甚至於和容知雅那樣的妖女一起走過,都可能出現各種令人陶醉其中的韻味兒來,但是,我從未想過,在清晨聞人欲醉的芬芳裡,和我同行的,會是這個叛逆至不可理喻的江雅蘭。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當然是不太融洽,江雅蘭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我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說,兩個人走了一大段路,一直到了高爾夫球場的外圍才停了下來,這個地方,距主教學樓已有將近半公里的距離了!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幫個忙!」
她還是這樣說,為什麼會這麼客氣?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以我的認知,她絕不是那種低三下四求人的性格,當然,更不可能在芥蒂未除的情況下向我這個「大仇人」請求。
我愈發地小心起來,輕輕地扶了一下眼鏡,露出最溫文的笑容:「如果我可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
「那麼……那麼,我請求你,教我和纖纖功夫!我家的老頭子說,你有能力治療纖纖先天體弱的毛病,也能治癒我身上的暗疾的……你的爺爺,不是一個神醫嗎?你的功夫也很厲害,老頭子給我講過的!」
她說得很急切,我完全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如何,對這個,一時間我只有苦笑了……這個問題不小啊!
我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了,雖然祝纖纖的情況我不清楚,但看江雅蘭的表徵,我已知道,她眼中那美麗的紅霞,是一種很稀奇的病變外顯……如果能幫忙,我當然樂意效勞,可是,我畢竟不是我爺爺。
我那手二流的醫術,傷風感冒,刀傷槍創或者還能湊合,這種體內組織病變……我想,我應該是無能為力的。只是,看著江雅蘭那期盼的目光,我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是為什麼?
看著她帶著希望的臉,莫名其妙地,我的手指便貼在了她的脈門上,直到現在,我依然是沒有任何的信心,但江雅蘭的一句話給了我一線曙光——「我的身體是因為練功不當練出來的……蘇伯伯說是我的進步太快,身體一時間不適應,說實在的,我只是練功急躁了一些而已……」
她也練功?想到江老爸那半瓶子醋的水平,我開始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了……
得知了病因,也找對了方向,她的病根比我想像得更容易發現。
經脈中潛伏著一股厲烈的火勁,隨著內氣的天然流轉,而在五臟六腑的深處固結,從而影響到了她全身的竅穴……這種跡象,我似乎是聽說過的……我的腦子裡面流出了一長串爺爺和老爸教導的武學常識,很快地便從裡面摘取了答案。
「是劫火紅蓮!江雅蘭,你練這種功夫的時候,都沒有準備它的更高級的疏導心法嗎?」
想到了江雅蘭體內已固結下來的內息,我驚歎著她可稱之為天縱之資的練武稟賦的時候,也歎息於她的命大。從來沒有聽說過,在這種至陽至剛的武技的反噬下,還能有命在的先例……
「沒有!」
江雅蘭回答得非常乾脆,雖然早知答案,我仍不由得歎息一聲——幸好我有!
「……以後,每天至少六個小時的不間斷練習,還有兩個小時的適應性練習,你最好能保證這一點,那些從體內引發出來的火勁可不是好消磨的,至少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消除病根,在此期間,你最好不要用內勁……當然,為了保險,我把施勁技巧稍做保留……」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自找麻煩的廢話來,只是,更出乎我意料的,江雅蘭竟然沒生氣,我暗叫一聲老天保佑,抬腳便想離開,江雅蘭卻從後面喊:「你是不是加入劍道社了?」
我反射性地應了一聲,但馬上便為此而生出強烈的悔意,江雅蘭是這樣響應的:「那麼,張真宇師傅,我也加入劍道社,以便就近請教吧!」
紅日西斜,天色卻仍是明朗。
學校在數息之間便喧鬧了起來,社團活動期間是蘇氏最亮麗的風景。全校大大小小七十六個社團組織便在此刻綻放出他們最旺盛的活力。別的沒親眼看到我不敢置評,但是,當我從教室出來之後,至少見了三、四十個穿著學生服便向樓下跳的男男女女,不用說,游泳社的!
江雅蘭跟在我後面,溫柔嫻靜地像是一隻小貓咪,舉手投足間均是淑女風範,哪有一點點所謂的瘋子的形象。她是對我心生感激嗎?我的信心不足。
今天一整天,除了中午的午飯時間,她總是佔據了我的視野範圍內相當大的一部分,我很頭痛。
今天中午和蘇怡見面時,我近乎於訴苦地告訴了她這件事情,當然,將傳功的部分省略。
蘇怡表現得很驚訝,但她的回應更令我驚訝:「雅蘭啊……既然她道了歉,以後就絕對不會找你麻煩,在一點上,她可是很可愛的!」
「你們很熟?」
當時我一定像個傻子,蘇怡的回應更是驚天動地:「是啊,從小玩在一起,我們兩個還有纖纖可是很好的姐妹淘呢!」
是嗎?那個說兩位女性因為學生會會長的職務而極度不和的容可為是何居心?
中午和蘇怡的對話猶自在耳,我覺得在夕陽的映照下,此時的一切更是如同在夢裡一般。
江雅蘭在後面,對我的稱呼不知怎麼地,雖然大部時間還是「你啊你」的不客氣,但偶爾的,竟也是兩三聲「宇哥」道出來,和聲細語,與她本身的性格簡直便是天差地別,她……為什麼啊!
她不回答我,只是看著我的臉,笑盈盈地道:「我很好奇你啊……說真的,我覺得你不戴眼鏡的時候和戴眼鏡的時候,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人……還記得那天嗎?你的眼鏡摔下去以後,性格似乎轉眼間就不同了,手段很粗暴……哪像現在這麼溫文知禮,風度翩翩的!」
有嗎?
我半仰起頭,開始裝糊塗,心裡面卻在叫苦——這個江雅蘭,眼光怎麼會這麼毒的!
「很容易看出來啊,那時候,你的眼睛一剎那間就全變了樣子……殺氣騰騰的,很厲害啊,東海武會的魁首……你那天就是用這個把你的敵人全嚇敗了嗎?」
呃,似乎有點那個意思……我歎了口氣,江老爸那人,絕對是個大嘴巴,他還有什麼沒同他的女兒說的,要不要我現在補充?
不知何時,江雅蘭伸手扶住了我的肩,兩個人的形象立時變得親密起來,經過的路人同學的眼光登時變得曖昧和不可思議。
我的臉好紅,可是江雅蘭對此卻視若無睹,只是湊得更近些,在我耳邊說:「我看得出來,你想追蘇怡吧……為什麼不在她眼前露兩手呢,要知道,蘇怡對功夫可是很感興趣的!」
「啊、啊……江雅蘭,你不要開這種玩笑,這個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的反應一點也稱不上是鎮定自若,臉上的色彩紅得發亮,所幸,現在劍道社已近在咫尺,我緊趕了兩步,逃命般地要衝進去。
江雅蘭亦步亦趨,聲音還在響,雖低沉了些,但仍充耳可聞:「和蘇怡從小到大玩在一起,我學懂了一件事——永遠不要認為她不知道某某事,不要認為可以瞞住她某某事,她的邏輯推理可是很恐怖的!」
完了這句話,她比我還更早一步地踏進了劍道社的大門,一時間失神的我,險些就撞到了門板上。
劍道社,縱使裡面有蘇怡,我也不喜歡這裡。裡面氣氛應該是不適合我這種愛靜謐和悠遠的人,這裡面,太狂熱。
蘇怡的冷靜自若還有那個韓明雪的冰寒徹骨,可能是這個社團裡面唯一的解暑劑。所以,大家總是不自覺地往她們身邊偎,即使我也是一樣……
江雅蘭興奮地拉著我向前擠,之所以用到擠這個詞,是因為現在劍道社裡實在是人山人海,水洩不通。似乎全校學生全部擠到這個比整個蘇公館還要大上幾分的場館內,製造著瘋狂的噪音。
在武道場的場中央,此刻正進行著表演賽,一場東夷劍道的角逐。東夷,這個極天洋上經濟和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島國,近來古武學道倒是外流不少,真是諷刺!只是,那人人耳熟能詳的諸般「武道」,卻均是末流功夫,不入行家法眼,世界上的「武道潮」真是一浪高過一浪。
比鬥雙方都穿著防護服,還戴著頭罩,除了能從體型看出是兩個女性之外,其他的完全無法確定。當然,從武道館中山崩海嘯一般的打氣聲中,白癡都能明白其中必有一個是蘇怡。
我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打了個轉,便有了十成把握。蘇怡的氣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種冷澈中帶著清新,理智裡有著**的感覺,比任何醇酒都要醉人。
只要我在她的方圓百公尺內,我便絕對不會漏下她的影子。
是那個佔了上風的人吧。我微微一笑,就算是東夷劍道裡面最不入流的功夫,由她的手中使來也是令人賞心悅目。她提升了這所謂的劍道的藝術之美,這劍道卻拖累了她的天香國色,我惋惜她那雙握住刀柄的纖手,如果是由我來傳授,殺了我,我也不會選擇這個除了**的低級速度和力量外便一無是處的功夫!
她應該學劍舞,學千古流傳的公孫大娘的劍舞。我現在就有那麼一種衝動,想現在就飛回浩京,拿出那本已存放千百年的《劍舞秘》,雙手奉獻到她面前……
蘇怡勝!這一仗勝得很是漂亮,對手被竹劍搗翻在地上,一時間竟是爬不起來了,蘇怡先上前把她扶起來,這才摘下臉部護具,接受她的親衛隊的歡呼。
由於大運動量,她的頭髮微有些汗濕,臉部也紅撲撲的,比以往的冷靜自若又是一番風味。充盈的活力不比後面那個仍是笑聲不斷的江雅蘭遜色,嗯,還要適度得多……
我自然也要鼓掌歡呼,雖然在千百人的合力之下,我的掌聲瞬間便被淹沒,但是,我有那麼一種感覺,蘇怡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存在。下一刻我就明白我是正確的,蘇怡的眸光向這裡望了過來,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嬌容上綻放出更美麗的笑容。我的心登時飛上三十三重天,為之顛倒迷醉!
「蘇怡似乎對你有點意思呢……」
江雅蘭的眼睛還是那麼毒,一句話便將我打出了在個人天地中的美夢,陷入強烈的尷尬之情裡……江雅蘭!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綽號叫「毒眼」更合適些?
表演賽結束,劍道社的生活又恢復到正軌上來。當額外編製的人群散去後,留在門口的我和江雅蘭一時間似乎變得很刺眼,大部分人的目光全射向了這裡,其中一大半,更是直接射向了江雅蘭。
「瘋子江雅蘭,天啊!」
有一個人這樣低呼,只是他卻輕忽了江雅蘭那比狗還靈的耳朵,她凌厲如劍的目光立時地射向那個方位,森森然,卻又像燃起了一團烈火。
結合著那天我自身的遭遇,我心裡面明白,她對這個綽號,似乎是沒有什麼好感啊……以後如果要和她好好相處,這一點一定要記著了!
數秒鐘後,那邊那位無緣無故突然暈厥的事故更讓我堅信這一點。
「江雅蘭,你搗亂搗到這裡來了……還有你,張真宇,你小子也跟在她屁股後面亂轉悠,你還是不是我們劍道社的人了,吃裡扒外的……」
開口就惹上了江雅蘭,並且毫無理由地將我也牽扯進來的那人,是劍道社的男性主將之一的何鷹,聽說背後勢力挺大,所以並不怕江雅蘭的招數。而且,似乎他天生對我就看不順眼,總在社團練習時和我為難……可今天他這種反應,我還是為之愕然,他難道沒注意蘇怡就在這裡嗎?
果然……
「何鷹學長,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那邊兩位都是我們的同學,我以為,以你現在記大過的在校情況,並不能保證你在污辱同學的人格後還能順利畢業!」
蘇怡冷靜無波,但充滿著學生會長的強勢力量的聲音響了起來,何鷹當場目瞪口呆。
江雅蘭笑嘻嘻地和我咬耳朵:「那個白癡以為我和蘇怡不睦,趕著上來拍馬屁當先鋒了……真白癡,爭奪學生會長那件事哪是他這個笨蛋能想明白的!」
這意思我倒是明白了,只是江雅蘭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這麼親近,還是讓我有些臉紅,只是她似乎全無所覺,大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著剛將目光轉向這裡的蘇怡伸展懷抱,欣然迎上:「小怡,好久不見,我有半個多月沒有吃到你做的便當了……聽說現在你只做給某人吃?」
她的綽號應該叫「毒眼毒舌」,以蘇怡之能,一時間也給她鬧得俏臉微紅,而下一刻,江雅蘭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再在她的俏臉上貼了一個好香的親親……
嫉妒!
那時我體內爆出來的殺氣連眼鏡都擋不住,而蘇怡則完完全全地措手不及,破天荒地楞住了三秒鐘,隨後才懂得予以回應——江雅蘭,我算是服了你!
「小怡,你說,我是到這裡來搗亂的嗎?明明我向你申請加入劍道社了的……對不對?」
江雅蘭說得好無辜,蘇怡當然只有苦笑點頭的分兒。剛剛那件事,就這樣靜悄悄地被壓了下去,當然,何鷹的黑臉是不會那麼容易消除的!
我看著他愈發陰沉的臉,心中歎氣。
這個仇,是真的結下了!
可能是因為江雅蘭在的緣故,劍道社今天的活動倒是早早地便結束了,何鷹在練習期間也少有找我麻煩的時候,只是從今天這件事後,他對我的惡感,怕是連白癡都能看出來了,江雅蘭是不會理這種小仇小恨的,而我卻為之歎息不已,真不想惹這種麻煩!
蘇怡一臉的若有所思,好像有什麼心事,但在最後還是微笑著和我道別,回學生會去處理問題,江雅蘭卻理所當然地與我同行,唉……
因為要與蘇怡一起回家,我還要等她一個小時,我有些漫無目的地漫步在校園裡,身邊是江雅蘭。我們兩個走在一起,明顯得很是惹眼,唉……
我再一次地歎氣,再走兩步,被江雅蘭一把拉住,我愕然扭頭,卻看見她如臨大敵地瞪向百米之外正向這裡走來的一個人影,口中壓低了聲音道:「以我的名譽發誓,張真宇,你想追蘇怡的最大阻力就是她……你要小心啊!」
我的眼力可以清晰地將那人映在瞳孔裡,那人我認識的!我眨眨眼,連應有的尷尬都忘了,只以為江雅蘭在說瘋話:「韓明雪……那個冰山美人兒,她為什麼會是阻礙?」
江雅蘭卻是十二萬分地緊張,還有些咬牙切齒,「笨蛋……說她是阻力,她就是阻力啊,你看著吧,過不了她這一關,就算你追到了蘇怡,也要一輩子不安生的!」
太誇張了,我還沒有想好是不是要笑上兩聲,韓明雪已走到了十步之外,冷冷淡淡地對我打招呼:「張真宇同學!」
我當然點頭還禮,微笑著點頭致意,江雅蘭卻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很沒禮貌地別開了臉……不過,韓明雪也沒有理她,只是來到我身前五步處站定,微微低下了頭:「不知道今天張真宇同學有沒有空和我切磋一下呢?如果你同意並且不介意的話,我找來了一個幫手!」
呃?
江雅蘭在一邊好奇地瞪大了眼,目光在我和韓明雪的臉上轉來轉去……真不應該讓她聽到的!我歎了口氣,突地感覺到,今天再不能像前些天那樣推托了,因為在不遠處,一個人正以其精修苦練的氣勢緊緊鎖住我。
在江雅蘭堅定且帶著威脅的目光下,我歎著氣,拉著她,跟著韓明雪來到了位於學校僻靜處,一個似乎是「有意荒廢」的道館。什麼名字不知道,外面亂糟糟的,裡面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隱在校園角落的樹林裡,清靜得很。
「這裡是我們在學校裡練習的場所……」韓明雪說。「我們蘭光北方四島的三個門派,蹈海、崩石、鐵輪在蘇氏的五個人……」
韓明雪這樣解釋讓我知道了,蘇氏裡面,究竟有多少這樣的人……江雅蘭對這個可比我感興趣多了,但是,與韓明雪那奇特的敵對狀態,卻讓她不好意思細問下去。
此時,那個一直隱在附近的人大踏步走進道館:「鐵輪派的金和想請教你這位東海武魁的功夫!」
一位個頭瘦高的同學立在門口,氣勢逼人,而此時,韓明雪也後退幾步,拉開距離,森森的寒意也發散出來,我苦笑著推著江雅蘭退後,說打就打,他們兩個還真乾脆……可是,你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