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回音。
南軒雨以為自己是聽不到什麼了。
猛一回頭,才發現雪蘭已經哽咽住了。她是說錯了什麼嗎?還是因為觸景生情……
「思亦——你不問我也想告訴你。因為,咱們有著太多的相似……」雪蘭頓下。看著南軒雨。
「我叫雪蘭,是郡王妃。雪妃!」
什麼?!南軒雨暗自一驚。她就是司徒寒的王妃?雪妃?當初她被封為雨妃,雨雪霏霏。想不到,像是命中注定,郡王妃是雪妃。而如今,面前這個女人,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們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她的遭遇——
南軒雨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們……
看著思亦同樣看著自己。雪蘭心想:思亦一定會比自己好過的。會的。然後,她淡淡的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是當今吳尚書的女兒。吳雪藍。當初,郡王妃定下的是冷丞相的千金冷玉兒。後來,冷玉兒當中拒婚,因為冷玉兒竟然出手傷害雨妃,而王上也答應了郡王退婚,卻也讓他在一個月之內必須成婚。我和郡王成親,看上起是政治聯姻,其實,是我主動求父親的。我對郡王殿下是仰慕已久,又算是門當戶對,父親欣然應允。請王上賜婚,於是,一切就都是順理成章了。而其實呢,我是從大婚當日就遭到了冷落。」
「……」
南軒雨從來沒有哭過,是因為沒有到達傷心之處嗎?
司徒寒竟然這樣對待他的王妃。
「你應該見過了嵐姑娘。」
「……」
南軒雨搖了搖頭,她不認識什麼嵐姑娘。
「她進府比我要早,是郡王從南風牧場帶回來的。聽說是雨妃的侍女!」
「小——嵐——」
這個小嵐是那個小嵐嗎?
「她名義上連個側妃都不是,可實際上,只有她一人享受著郡王殿下的獨寵。不管是我來之前,還是我來之後。」
雪蘭說得很心痛。
她是輸給了那個小小嵐的女人嗎?不,她其實輸給的是雨妃,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你,怎麼來的這?」南軒雨終於還是問了。她實在是想不出。就算是不得寵又怎麼樣,她一個堂堂的郡王妃,門當戶對,明媒正娶,這樣的人都不能幸福,那她一個敵國俘虜有算得了什麼呢?
「我來到這——不過是時間問題。小嵐的心機不是很重,可是,她的緣分卻比我好。只一把琴,就把我打入了這萬劫不復!」
「什麼?」
南軒雨不是驚異於是哪一把琴,而是驚異於司徒寒怎麼能這樣。
如果她沒有猜錯,是寒為她坐的那把吧。是他們一起彈奏《鳳求凰》的那把吧。現在,她真的後悔了。後悔她傷害這樣一個女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其實,郡王也並不是愛小嵐,而是,他愛的是那把琴的主人。這點,我也是至今才想明白,明白。」
雪蘭彷彿像是訴說著一件亙古不變的真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那,雪蘭姐,你恨她嗎?你恨雨妃嗎?是她把小嵐送到郡王身邊的女人!」南軒雨必須要知道這個答案。
「你是說雨妃,我有什麼資格來恨她呢?如果可以,我不是希望她沒有把嵐姑娘送到郡王身邊,我是希望,郡王從來沒有見到過她!」雪蘭說得很無奈。「而現在我希望她好,因為她是郡王深愛的女人!」
再堅強的女人,在愛情上仍是脆弱的。雪蘭說到這,竟不能再說什麼了。
南軒雨不解的看著她,女人啊,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想想。
而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南軒雨,已經死了!
南軒雨已經死了!
南軒雨抬起頭,對上了已經泣不能聲的雪蘭,要是可以,她早已淚流滿面。可是,她絕不容許自己軟弱,軟弱使人墮落。
「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洗臉吧。」
南軒雨一路不行走到了井邊。這一切,是不是都應該歸咎於她呢?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她不是雪蘭,要是她,她一定會恨死那個雨妃,那個南軒雨。
拿起來木桶,南軒雨汲滿了水,
如今,連這種洗漱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她們自己動手了。雪蘭,她一個堂堂郡王妃——
我會救你出去。
只要我有了籌碼,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這是南軒雨欠你的,即使是拼了她的命!
遠處,一個人在侍衛的帶領下,走過了亭子,眼睛不經意的瞥到了井邊。
「她是——」那個人停止了腳步。
思亦?!
「南寒王,郡王已經在大廳等您了。」
沒錯,他是南寒夜。今天,他是來辭行的,順便拜訪一下司徒寒。
不過,他卻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如此不堪。
司徒寒竟然把他昨天才跟司徒燚討來的女人當成了粗使丫頭。
這不應該啊。
以司徒寒昨天晚上的表情,他以為他會讓思亦今天下不了床。
而不是這樣暴殄天物。
不論是司徒燚還是司徒寒,在他們眼中,南寒夜都看見了他們對思亦的愛戀。愛戀——
如果,僅僅是以為思亦是司徒燚的女人,司徒寒是更不敢如此的啊。她,究竟是什麼人?思——亦——
「南寒王,這邊請——」
「哦。」
一步一步,遠離了視線。
南寒夜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僅僅是一個小插曲過後。南軒雨提著水進來了,為雪蘭梳洗。
不論是多麼堅強的女人,提起自己那不堪的往事,也都會淚流滿面吧。
而一切又都是誰造成的呢?千萬不要說是天使惹的禍,她不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