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南軒雨此刻並沒有一點喜悅?
「嗷嗷~~~」
南軒雨走在雨閣的後花園裡,突然,隱約聽到了一股熟悉的馬鳴。
是……飆風?!
「拜見王妃。」
「這匹馬怎麼會在這?」
南軒雨走到了那匹馬的跟前,竟真的是飆風。
「稟王妃,這是郡王府的人送來的。」
是哦,他答應過她的。
南軒雨俯身摸了幾下飆風的幾縷鬃毛,翻身上馬。
「小莜,我去湖邊。」
基於一貫的原則,南軒雨的言外之意是,即使是天塌下來,要去找個高的人去頂著,不要來打攪她。
駕駕~~~
飛一般的感覺。
好久,她已經沒有過馳騁大草原的感覺了。想當初,她可是又親自彎弓射虎的盡力呢。任誰人也不敢小覷。
就讓她在任性一回吧。
想著,想著,她真的好想回南軒,看看父親母親,看看那片草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風輕輕,雲澹澹,奔馬馳騁心自暢。
他說,要是生下孩子之後,他會放過她。
真的好感動。他是愛她的吧。
可是,若是她告訴了他是她三番兩次的費盡心機想要打掉孩子的事情。他還會放過她嗎?他會對她恨之入骨吧。
南軒雨俯身跳下了馬。坐在了湖邊。
就像是未央湖一樣,雨閣也有一片湖。綿綿延延,永不停止。彷彿是那次他們在軍營見面,從此就注定了彼此糾纏不清……
突然間,她不想再騙他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她不能再狠下心欺騙他了呢?她每每設計陷害於他們的孩子,只是為了擺脫他的束縛,讓他放過她。可是,這樣做,真的夠光明磊落嗎?
這樣的手段,她分明是在乞求他對自己愛的施捨。這是她一直以來,賭的唯一籌碼。曾幾何時,她對這場賭博已經到了上癮的地步。就像是在吸食毒品,越陷越深。原來自己不恥的計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毒品留下了後遺症。
如是,她不想騙他了。
因為,
她愛上了他。
這就是所謂的中了愛的迷毒。
她,想要告訴他真相。要是她對他坦白,他會原諒她嗎?
要是他原諒她,她自己又真的願意為他而呆在深宮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到底是愛她多一點,還是只是在意他們的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司徒燚會不會原諒她。要是他原諒她……
「王,王,你不能過去啊……」
司徒燚怒氣沖沖的推開小莜,一路朝湖邊衝來。
原本平靜的湖面,也彷彿嚇得泛起了絲絲漣漪。
而南軒雨早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切。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如是,她不會介意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
「再想什麼?想你跳下去,然後嫁禍給我?」
字字鏗鏘。
司徒燚一把拽住了南軒雨,狠狠的搬過了她的身子,讓她直視自己。然後,順勢舉起來巴掌,作勢要扇下去。可是,許久,沒有聲音。南軒雨沒有躲。司徒燚也沒有扇。
「怎麼,你不是應該順勢跳下去嗎?」
擲地有聲。
「你說話啊。」
司徒燚用力的搖晃著南軒雨的身子,幾乎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相。就是要擺脫他嗎,不止一次的以自己為賭注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南軒雨淡淡的開口。她從來沒有怨天尤人。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恨上天為什麼沒有再給她一點時間。
「你承認了。」
司徒燚的聲音在顫抖,像是在不敢接受這個現實。他猛地鬆開了手。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他認識的南軒雨嗎?他以為她會狡辯,她會解釋,她會,,只要是她說沒有,哪怕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他也會依然的相信她。一個理由,他相信她。
南軒雨被突來的壓力跌坐到了地上。所以乾脆,她就沒有起來,呆呆的看著司徒燚。
「哈哈~~~」
司徒燚突然笑了起來。他為了自己的癡狂而笑。
「那碗藥是你們主僕二人的傑作啦。」司徒燚順便把矛頭指向了小莜。那個丫頭,當初放她出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抑或說,自己根本就是中了圈套,她的計中計……無語。
「諳於武功的你,竟然也會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打到了湖裡面。我當初也會這樣深信不疑?」司徒燚開始轉而質問自己了。初次見面,在重傷的情況下與自己打得平手的女中豪傑???
司徒燚一把拽起了倒在地上的南軒雨,瘋狂的叫喊:「為什麼你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在我來的時候倒下,小莜精通醫術,會讓你在她的眼皮底下中毒?」
南軒雨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司徒燚卻是更加沒有理智可言。他用手狠狠的抵住了南軒雨的下巴,問道:「這次是什麼?反間計?」
隱約中,彷彿有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依舊沒語。
司徒燚徹底震怒了。
「你空有一身武功,還真是浪費!」
司徒燚運功起掌,正對著南軒雨的琵琶骨狠狠一拍。
震碎了南軒雨的武功經脈。
十多年的武功,盡廢!
南軒雨自幼練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用受制於人,可是終究還是任人宰割。
這一刻,南軒雨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在流血,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