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族長——」
「不要再說了。」南軒靖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又接著說道:「讓我再想想。」
邊疆的生活越來越不穩定了,三天五天一小仗,這是戰士百姓都經受不起的。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要爆發戰爭。
沒有選擇了,像南軒族這樣的小部落,憑什麼要同廣袤浩大的司徒國抗衡——
沒有選擇,會是最好的選擇嘛?
和親?!
也只有這條路了。
「雨……」
十六年來,南軒族族長南軒靖,這個慈祥的父親,第一次和南軒雨鄭重的談話。
「……」
南軒靖說著,一時間竟蒼老了許多。他不只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族長。他的每一個決斷,都關係到整個民族的興危。
他的心在流血,掉倒了地上,摔成了兩瓣。一瓣是他的子民,另一半也是他的子民。他仍是不知取捨,他要對得起全部落的族人!
事到如今,他和女兒都必須犧牲。這是他們的使命,他們都必須義不容辭的肩負起來。
「全憑父親做主。」南軒雨起身告退。看不出任何悲傷。
於是,和親這件事,就開始大肆操辦了。
金銀珠寶,良馬物種,南軒靖盡力的給南軒雨陪嫁過去,希望她不要受任何委屈才好。
街道,南軒的每個街道,都洋溢著喜慶。
人們爭相慶賀,他們的公主要代表全族遠嫁中原,她那麼善良,那麼勇敢,那麼美麗,,,她是他們的和平使者。從此,他們將再也沒有戰爭。他們遠方戍邊的親人,也都會回家。
閨房裡,南軒雨應經靜靜的坐了幾個時辰了。
有些人有些事,她不是不懂。她是不別人懂得太多。
她噠噠的馬蹄
是個美麗的錯誤。
她不是歸人。
是個過客。
她將要離開這片茫茫的草原,離開對她百般疼愛的雙親,離開這裡的一切。風,輕飄飄的。草,軟綿綿的。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這淚水,
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從此,她將成為司徒國皇帝的眾多女人之一了。為了她的民族,她必須要同別的女人一樣,奴顏婢膝地去爭寵的取悅他,機關算盡的只為了等來他的寵幸。僥倖,他來了,自己又會是如何的低賤媚骨?
自己一朝被他所嫌棄,又將是何等的淒涼在冷宮中度過。而自己要是拂逆了他的某一個言語,她的民族,整個的南軒族——代價太大,她一個人承受不來!
是早已把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嗎?不在乎。不在乎。你騙誰?你騙誰?你是比別人想到的更多啊,因此,也就害怕的更多。
和親,這樣的美差——對於南軒雨,還不如一個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