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風雨路  第7卷 10.死裡逃生
    「等等!你們想把我的女朋友扛到哪裡去?快放下,不然我報警了!」倒在地上的約翰絕望地叫著。

    「你?她的朋友?快去把他拉起馬上送醫院!」其中一個大漢說。

    「好!」另一個答應一聲背起約翰說:「我們是她的保鏢,必須盡快離開此地,歹徒來同夥就麻煩了。」說著向門外奔去。

    原來馮念文和同學們走後,兩個保鏢越想越不放心,埋怨劉六媽一陣,便悄悄地跟在馮念文後面暗中保護著,怕念文怪罪一直不敢露面。當見她們進了舞廳,便在門口等著,見她們好長時間不出來,心裡著急,舞廳裡的樂曲聲,使他們聽不到別的動靜。當樂曲又一次停止,還不見念文出來他們可著急了。推門進了舞廳,聽到包廂裡有打鬥聲,便向包廂奔去,這才制服了歹徒救了念文。

    途中,馮念文醒來了,見自己正被用車不知拉到何處?嚇得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快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要把我拉到哪裡去?放我下去!」

    「小姐不要害怕!是我們,來救你回去。」一個保鏢說。

    「你們?這是真的?嗚嗚……」馮念文已看清是兩位保鏢,孩子似地哭了起來,「叔叔!你們可來了,再不來就見不到我了!」說著仍哭個不停。

    「小姐是我們不好,沒有保護好小姐,才使你遭他們的毒手。」

    「王叔、趙叔不能怪你們,是我不好不聽你們勸告,自己惹出事來,還連累了你們。」馮念文歉疚地說。

    「密斯馮!多虧你的兩個保鏢,不然今天我們兩個都完了。」約翰說話了,口氣中充滿對保鏢的敬意。

    「啊?你這個流氓!竟在飲料裡下毒,害得我好苦哇!還不把他抓起來?」馮念文這時才發現約翰在車裡。忙叫讓保鏢抓起他來。

    姓趙的保鏢一聽,一把擰住約翰的胳膊。厲聲喝道:「是你在飲料裡下毒?你為什麼害我們小姐?」

    這時車已經到公寓門口。姓王的保鏢停車背念文,老趙押著約翰向樓上走去。劉媽見老王將念文背回來,嚇了一跳忙迎出來。老王沒好氣地說:「快!收拾好小姐的臥室,趕快侍候她休息!」疾步進臥室,將念文放在床上,趕緊到客廳和老趙一起審問約翰。

    經過審問,約翰說他知道的,和所作的一切,但拒不承認自己下的毒。

    據他說為討好馮小姐,特意為她要了上好的咖啡,見小姐喝了咖啡以後,臉像鮮紅的花朵一樣美麗,向自己微笑。便說想和她交朋友,小姐欣然答應後便閉上了眼睛,他一看馮小姐的樣子是在等待,便作出不該做的事,而後小姐便睡著了,自己又去跳舞,回來時見自己的女友被人蹂躪,便和他們打鬥起來。

    老趙聽了這些氣得「啪」的一掌打在他的臉上,嘴立刻流出了血。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流著淚說:「你打死我吧,是我一時糊塗,把小姐害得這樣!她要有個好歹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老趙伸手還要打,被老王止住了,說:「別打了,他不像歹人,對小姐也是真心的,這裡邊還有他不知道的事,究竟是誰在飲料裡下的毒,看來他不知道,還得進一步查清。」邊說邊拉起約翰,幫他擦嘴邊的血。

    「這麼說咖啡裡你沒下毒?那我為什麼喝了咖啡便頭暈?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聽見兩個保鏢在審問約翰,馮念文已經穿戴整齊,恢復了精神,在劉媽的陪伴下,從臥室走出來冷冰冰地問道。

    「這……我也說不清楚,看起來是有人在咖啡裡做了手腳……」約翰見馮小姐沒事出來了,精神立刻好起來,「密斯馮!你沒事了吧?」

    馮念文不再理他,對保鏢說:「王叔你們立刻去通知警方,說明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馬上收查那家舞廳,一定找出下毒的人,只有找到下毒人,那些歹徒就會落入法網。」

    「是!小姐。」兩個保鏢站得筆直一起答道。

    「他怎麼辦?」老趙有些遲疑地指著約翰問。

    「他不會害我,他是我的同學,有什麼事劉媽也對付得了,你們放心的去吧,快點回來。」念文肯定地說。

    老王想起劉媽是淑香的得意門徒,便說:「劉媽!小姐就托付給你了。」

    「去吧!你們放心吧。」劉媽嚴肅地說。

    「是!」兩個保鏢急忙走了。

    保鏢一走馮念文和約翰進行交談,知道他父母在美國也是文人,生活不錯,他本人在學校是個上進的青年,由於早就對馮念文傾慕,今天在舞廳相遇,本以為自己今天很幸運,交上念文這樣一位女友,沒想到竟出這樣的事。特別後悔自己粗心,沒發現飲料裡有毒。二人越談越親近,不知不覺間念文便原諒了他,從那以後二人真地成為好朋友。

    趙王二人回來向小姐匯報了一切。

    經過搜查,審問送咖啡的服務生,服務生交待是她下的春藥。她在往包廂裡送咖啡時,有人截住她拉到暗處,將一包藥倒入杯裡,塞給她一把錢,叫她把咖啡送進去,因她認識這個人,經常讓她辦這樣的事,只不過是為了玩女人。她也就高興的作了,本以為兩人都會被藥暈,吃個啞巴虧誰也不聲張,沒想到約翰過於愛念文,自己沒喝飲料結果出了事。再三審問,服務生交待了歹徒的名字,警察正在收捕……

    以後的校園生活還算平靜,由於有約翰的陪伴,一般人也不敢再胡思亂想了,就是有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想沾念文的邊,但見兩個保鏢和她的傭人總是和她形影不離,也無從下手。眼看五年的大學生活就要結束了,但約翰卻突然失蹤,幾天後警方通知學校,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發現約翰的屍體,在屍體上有一張紙寫著「姓馮的,早晚要取你的狗命!」馮念文知道這約翰是因自己而死。非常悲痛以愛人的身份安葬了約翰,含淚離開了美國。

    「唉!可憐的孩子,沒想到你有那樣好的條件,還受這樣的委屈。那你淑香媽媽對這件事怎麼解決的?」萬曉蓮關心地問。

    「這樣的事我能讓她知道嗎?她知道了不但我讀書的學校不得安寧,就連劉媽和我的兩位保鏢,也休想讓我媽繞過他們哪!所以這樣的事,他們生怕我向爸媽說,我也一直壓在心裡,今天才向二老傾吐出來呀!」馮念文此時流下的是信任的淚水。

    「啊!念文那,不怨你心中積壓的事使你越來越沉悶,一個女孩家,始終將話悶在心裡,這怎麼得了哇?你與那個溫良玉的關係如何?還沒有結婚嗎?」關尚文關心地問。

    「唉!那是個沒出息的東西,我爸媽拿錢供他唸書,使他成名了。他家出了事以後,他跑到台灣,成了死硬的邪惡分子,專門和我爸媽做對還不算,我從美國回來因與他政見不同,對我百般凌辱謾罵。我忍無可忍,與媽媽來了大陸。回去後媽媽讓我們成親,勸他不要執迷不悟,別像他爸爸一樣,做中國人的敗類。他不但不聽勸阻,還糾集一夥邪惡分子,到香港打砸海峽所屬的公司,並妄圖綁架和強迫我去台灣和他成親。爸媽見他實在不可挽救,不但斷絕了我們的關係,還要廢了他,讓他和他老爸一樣的下場。才免他一死,嚇得他躲到台灣再也不敢到香港。」

    「那他爸怎麼了?」萬曉蓮不由得問。

    「別提那個禽獸了,豬狗不如!他成天尋花問柳還不算,竟把自己才十二三歲的女兒弄大肚子,想嫁禍於他兒子,結果被他兒子打斷了雙腿,爺倆上了法庭。是他女兒作證,才洗清溫良玉的罪名,他沒臉見人自己撞死了。」馮念文氣憤地說。

    「嘿!這個敗類,真是死有餘辜!」關尚文咬著牙說。

    「孩子,這些話你早咋不跟媽說呀?窩在心裡怎麼得了哇?現在既然都說出來了,就當沒有這回事,放下心來好好的過日子。你與香港和美國的關係也都結束了,我看你也該和繼紅成親了,就選個日子成家吧!」萬曉蓮以商量的口吻說。關尚文頻頻點頭,也以詢問的目光看著念文。

    「媽,爸!我何嘗不想有個安穩的家?可是你們想想,像我的出身,像我這樣的遭遇,如果我答應和繼紅結婚,那別人又會怎麼說他?來了運動他還不得叫我的牽連一敗塗地嗎?所以我雖然愛他,但我情願自己忍受一切痛苦,情願做一輩子他的情婦,也不答應與他結婚。」馮念文斬釘截鐵地說。

    「好孩子!可你想錯了。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的結合是在什麼樣的歷史情況下,你爸頂住了什麼樣的壓力和危險,明知自己會受我的成分的牽連,毅然和我成親,現在我們的家庭,我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萬曉蓮激動地,「真正的愛情,是經得住滄桑之變的考驗的!如果繼紅怕什麼風言風語,怕什麼政治運動的牽連,我的女兒還不嫁他呢!」

    「好!你媽說得好!什麼叫真正的愛情?真正的愛情就是能經得住滄桑之變的考驗,是相互之間的感情相依。那種『夫妻好似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夫妻,也配稱之為夫妻嗎?」關尚文聽妻子這樣說也很激動。

    這對老一輩夫妻的感情,深深地感動了馮念文,她用信任和敬慕的目光,看著共歷患難的乾爸乾媽,深深地點點頭。

    香港回歸的倒計時,已經沒有幾天了,此時的西山島大學校園裡,不論是大學還是附屬小學,已經掀起「迎港歸」的高潮。板報、牆報、宣傳欄,寫滿了師生的激動情;標語、條幅、楹聯廳,到處見校園的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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