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剛有個眉目,突然接到遼寧古城縣公安局的加急電報,場長王吉昌本來打算吃完飯再告訴港台代表,哪想到趙淑香已聽了個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放在馬家堡信貸社的三百萬現金不翼而飛。她也感到吃驚,為了不讓農場的領導擔心,穩住尚權大哥及曉蓮的情緒,以免讓他們惦念,便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交代西山島的事由尚權和曉蓮全權辦理。自己和女兒急急忙忙趕到墾新登上了火車。 火車在飛速前進,趙淑香卻覺得車速太慢。她躺在臥鋪上,睜大雙眼盯著車頂一聲不吭。馮念文知道媽媽有心事,忍不住輕聲問:「媽你說誰能那麼膽大,咱從香港一直到幽州都沒事,怎麼咱一離開就出事了呢?」
「孩子啊,我也在想這事,咱在香港一入海關,便有人盯上了。一路上我就覺得有眼睛在盯著我們。可是,咱和你爸在一起,看起來這夥人知道香港有蕩邪惡俠侶的威名,也認得咱們,途中沒敢下手,當咱到了關屯,又沒有機會下手。後來咱們北上;你爸在關屯辦完事可能回了香港,盜賊就是趁這機會盜走現金。看來這夥人可能是香港與大陸的人合夥作案,要想破這案子很棘手哇!唉!不破此案,關老先生一輩子的積蓄到哪裡去找?咱又怎麼向尚偉父子交待呀?」
「媽你和我爸在香港誰不是咱的朋友?再有名的老大,也不至於向咱那區區三百萬下手,得罪咱們哪!」念文沉思著說。
「我在琢磨這問題,真是香港和大陸的人所為還好辦,就怕這裡有台灣的政治陰謀,目的不在錢,而在破壞港台商人向大陸投資,製造大陸不穩定的現象,擴大影響,阻撓港台人回大陸。如真是這樣就難辦了。」母女倆一路上就這樣反覆推敲,終於到了溝幫子車站。一下車便有幾個人迎了上來。
「小姐!請坐我們車,我的車平穩速度快!」一個出租車司機熱情地招攬生意,並頻頻的向趙淑香使眼色。趙淑香一看覺得這人有些面熟,猛然想起像是原馬家堡派出所的民警小王,也不說破笑著向他的車走去。另兩個旅客模樣的人緊跟上來。到了車跟前那兩人忙打開車門,輕聲說:「請先上!」
趙淑香母女上了車,那兩人也上來了。出租車飛速前進,很快到了幽州,一直開進縣公安局院裡。趙淑香母女正感到奇怪,車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淑香,可把你等回來了!快下車小馮早回來了。」
淑香一看,是原馬家堡派出所所長,現任縣公安局副局長的張松齡,忙下了車。小王和另兩個人都是縣公安局的幹警,是張副局長派去專接趙淑香的。馮念文一下車見爸爸正向車走來,緊跑幾步拉著爸爸的手說:「爸爸你回來了?」
「回來了,你這次去北大荒,見著你乾爸和乾媽了?他們可好?」馮狗兒關心地問。
「好好!可好了!我不但見到乾爸乾媽,還見到了大草原,可開了眼界……」念文高興地說。
說著話進了副局長辦公室。
「張副局長,怎麼馬家堡信貸社被盜?盜走我們建廠的現款?」趙淑香一坐下迫不及待地問。
「是的,就在你們走後的第二天早上,信貸社開門營業後,打開保險櫃發現櫃內的現金全沒了。我們接到報案到現場勘察後,發現事情很棘手……」張副局長說了事情的經過。
就在馮狗兒向關屯安排好建礦泉水廠的一切後,委託關尚海和林風夫婦,全權管理辦廠的一切事宜,並和他們一起將現金存入信貸社,叮囑他們要加緊抓建廠工作,所用資金可隨時支取,這才南下回香港見關尚偉。
關尚海川是關幽厚的兒子,二十七八歲,為人豪爽,性格像他父親一樣暴躁,沒念過幾年書。同林鳳結婚後,二人情投意合,生一個兒子叫關如龍,已經是七八歲了在上學。見馮三哥這樣信得著自己,又將巨額現金交自己使用,便與老婆商量一定把礦泉水廠辦好,林鳳比他大三歲,念的書也比他多點辦事穩,很多事尚海都聽老婆的。便把存折交她保存好,自己便進城聯繫人準備建廠。
尚海剛走來了一個陌生人,見了林鳳便說:「尚海哥在家嗎?」
「他剛走。你是?」林鳳見來人三十多歲,不高的個子,右手少了拇指和食指,雖然長得很文雅,但看他的雙眼像透出一股邪氣。
「我是尚海的朋友,聽說大哥要找包工隊,我想來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包給我,只要工錢能保證,我保證能保質保量提前完工。」
「哎呀你看看,尚海正是為這事進城了。你早來一步就省著再找別人了。你既然認識尚海快進城,還能攆上他,你和他談談吧,只要能保質保量,把工程交給自己的朋友也放心。」林鳳熱情地說。
「沒關係,我等大哥回來再和他談,可不知這承包工程,能不能提前預付一些款?我手頭緊。」來人先關心錢。
「那好辦,只要談妥了,當然要發定金,這不用你說也會辦到。」
「可你們有現金嗎?」
「有!沒有怎麼建廠?這還用你操心?你們談好說要多少,我到信貸社馬上給你取!放心好了不會虧待你們。」林鳳財大氣粗地一副老闆娘的樣子。
「那好,那好!我這就去找尚海。」說完一回身走了。林鳳覺得奇怪,這個人是個瘸子,怎麼走這麼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尚海回來林鳳問起丈夫,見沒見到那個人?尚海說沒見到。林鳳將那人來以後的一切說了。關尚海感到奇怪說:「我不認識這樣個人啊?他也沒找我呀?奇怪想承包為什麼不露面呢?今天我在家等他,他要有誠意想包,下午一定回來。」就這樣,關尚海在家等到第二天,也沒見到要承包的那個人再回來,便又進城聯繫去了。承包工程很快和縣工程公司談好簽了合同,根據承包單位的要求,要先交工程用料款。尚海便回來取錢,可是到了信貸社一取錢,營業員打開保險櫃一看大吃一驚,保險櫃裡的錢不翼而飛。嚇得信貸社的人趕緊報告主任。主任一看門窗完好無損順,室內也無盜竊的痕跡,保險櫃也沒被破壞。心裡便懷疑是內部作案,不讓人離開營業室,他報告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檢查現場沒發現一點線索,問保險櫃裡有多少錢,存儲員說有零錢不到一萬,另外有關尚海一個人存入的三百萬元現金,因關尚海說最近就要使用,便沒送銀行,鎖在保險櫃裡。派出所的人一聽三百萬也吃一驚,埋怨地問主任:「這麼大數目的錢,你為什麼不押送銀行?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主任的頭上已流出了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關尚海和你一起來存款的人是誰?你哪來這麼多錢?」
「是馮狗兒馮三哥。他給我這錢是讓我在頭道溝辦礦泉水廠的。我已經聯繫好承建單位,回來取錢,誰想會出這事!」關尚海氣呼呼地說,「你們的事我不管,趕快給我取錢,人家正等著用錢買料呢。」
派出所的人一聽是馮狗兒,知道他從香港回來在故鄉投資辦廠,也就沒再過問。又問主任:「這錢是誰放入保險櫃的?昨天下班時誰鎖的門?都誰知道密碼?」
主任聽這麼一問,結結巴巴地說:「是我和小馬放的錢,下班時我鎖的門,密……密碼只有小馬……馬……一人知……知道。」主任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主任!昨天晚上你不是向我說,咱保險櫃的密碼領導要掌握,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今天你怎麼這麼說?」存儲員小馬不滿地問。
派出所的人一聽,以疑問的目光看主任一眼。說:「好了主任你看能否開張支票,讓關尚海到銀行去先取,不要耽誤人家的工程。」
「這……這……」主任這了半天不想動筆。
「這什麼?這裡的錢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追回贓款要時間。你不開支票,難道讓工程不能開工?」派出所的人嚴肅地說。
「這……好吧,我開。」主任說完,給關尚海開了支票。
辦案人員見一時難以查清,便令所長停業,等有頭緒再開業。並讓小馬和主任寫出詳細報告,沒有派出所的允許不得外出。辦案人員回去向所長做了匯報,所長一聽讓注意監視主任的行動,注意他與什麼人來往。並派人到關屯,進一步瞭解,那個找關尚海想承包工程的人。
再說關尚海到銀行拿出支票提款,銀行一看支票說這是空頭支票無效。關尚海一聽火了,拿著支票又回到信貸社,可是信貸社已被封門。他又到派出所,誰想到派出所正為信貸社主任,突然畏罪上吊自殺而忙碌。關尚海無奈回到家裡,見老婆林鳳正愁眉苦臉。一問才知派出所已來人調查,說那個瘸子承包人,與信貸社被盜案可能有關。尚海一聽也毫無辦法,資金取不到工程無法再承包下去,害得兩夫妻天天吵架,派出所看這案情重大,報告縣公安局,縣公安局結合實際情況進行分析,見知情人已經自殺,只好查找那個瘸子。可是查遍幽州,就是沒有那個人。這才給趙淑香和馮狗兒發電報,希望能協助偵破此案,盡快追回贓款。
趙邱淑香和馮狗兒聽了副局長的話,都將注意力集中到瘸子身上。邱淑香不由地說:「難道真是他幹的?」
「誰?你們能想到是誰作的案?」副局長面露喜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