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風雨路  第4卷 10.暢遊醫巫閭
    「二姐,我看岳蘭和三哥才是天生的一對,我想成全他們,你看怎樣?」

    「淑香,你真捨得我三弟?他可是你的人哪!」

    「唉——捨不得也得捨!我已經如此,難道讓他像我爸一樣?」淑香又悲哀地說:「我不能因為自己害他一生啊!」

    「你真不行?有那麼嚴重嗎?」二姐問。

    淑香點點頭說:「這是練這種武功的可悲之處啊!如今在國內,還沒有辦法醫治,我師傅就是醫治無效,才不得不離開我爸呀!」

    「唉!」二姐常常地歎了一口氣,「那你看怎麼辦吧。」

    「此處人多,不便談心,我看我領他們二人游閭山名勝,豈不美哉?」

    「那也好,柳枝已開始吐芽,山上景色更好,等吃完飯再去吧。」

    「不用,說走就走,飯我自有安排。」淑香說著已開門移步向西屋走去。

    「岳蘭妹!嘮得怎麼樣了?」人未到,聲先到,趙淑香為了給二人打招呼。說著推門進了屋。

    一進屋,就是一愣,這二人正聚精會神地看一本書。她那樣大聲說話,又推門進屋都沒聽見,便說:「看什麼書呢?這樣入迷?」說著,手憑空一抄,書到了她的手中。

    「啊——《新兒女英雄傳》?」趙淑香笑了,「怪不得這樣入迷,原來在共同研究女俠十三妹。有意思,有意思。」

    「香姐,我們沒事閒看看,說不上研究。」岳蘭又說:「香姐也看過這本書?」

    趙淑香笑著點點頭說:「你們才子佳人研讀史書,我這山野村姑攪在裡面,實在有失雅興。我看咱不如到閭山遊覽一番如何?反正今天也沒事,等開學咱就難得閒了。」

    「好哇!還是香姐主意好,在屋裡怪悶的。」岳蘭高興地說:「不過香姐可不許你再胡說,什麼才子佳人,山野村姑的?多難聽!我們還是學生,你已是老師,以後我跟你叫趙老師。」

    「我可擔不起你們的老師……」趙淑香將你們二字說得很重,岳蘭和關尚文的臉都一紅。

    「遊山倒是好主意,咱吃完飯再說吧!」關尚文見她二人都想上山,想以午飯為借口推辭。

    「飯我包了,咱到山上吃去。」趙淑香說著就要走。

    「等等!」關尚文找出紙筆,帶在身上,「到山上拓點碑文,也不虛此行。」

    三人說笑著,向閭山而去。走著走著,趙淑香猛一回頭,一個人影忽而不見。淑香尋看良久,暗道:這是誰呢?盯著我們幹啥?

    「怎麼了?香姐。」岳蘭見淑香神情有異,問道。

    「沒什麼!走吧。」邱淑香怕二人害怕,沒說有人跟蹤。

    從關屯到閭山,其實不到一二里路,但那裡是森林茂密,果樹遍佈山坡,荊棘遍野的崇山峻嶺,是關尚文經常遊玩之處。要游閭山名勝,必須到「大閣」。醫巫閭山的八大景就在那裡,所以三人直奔大閣而去。

    三人沿山腳小道,一路走來,一步高似一步。眼前到了「大閭水庫」。他們上了水庫大壩,見大壩將兩山之間的一條山澗攔腰截斷。庫內一片汪洋。山坡、山下的果園林木已不見蹤影。倆山之間已是白茫茫一片,向縱深望去,庫中露出一個個孤島,煙波繞島升騰。三人都在這半山區的古城長大,哪見過這樣環山連天的水?不由得讚歎工程的偉大,心中的煩惱也一掃而光。關尚文不由得詩興大發,隨口吟道:

    閭嶺雄奇景色瀏,滔天庫水映春秋;

    唯獨眾力可移山,怎令瑤池世上留?

    月蘭聽他吟詩讚美水庫,誇耀人力的偉大,想起父親常說的修水庫的爭論,以及水庫修成千家萬戶失去農田、果園,搬家時農民的怨氣。不由得歎息一聲,和其韻吟道:

    瑤池水美景色優,有人歡樂有人愁;

    賞山玩水患憂懷,良田水下淚交流。

    關尚文聽她吟這樣的詩,很覺少興,眼望庫中水,延綿伸向山間,山坡上的果樹、良田、房屋已被水吞沒。遠處還有人在扒山坡上的房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向岳蘭理解地點點頭。

    趙淑香本已被水庫的宏大所陶醉, 但聽了二人地吟和詩句,被對修水庫地看法弄得不愉快,決定來個折衷以挽回興趣,「你們倆人書生氣十足,都有片面性,我胡謅幾句順口溜吧:

     玩山水,遊興勃,無須評說功與過,

     本意為民民遭難,應看功過何方多,

     功大於過方可為,過大於功切莫做,

     造福後人有犧牲,子孫自會有評說。

    二人聽了她的這些話,喜笑顏開,僵持的局面一掃而光。

    岳蘭笑著說:「還是香姐看得遠,看得透,修水庫必然毀一些農田果園,但只要水庫的作用大,造福於民,這犧牲還是必要的。

    關尚文接著說:「對。這詩好!不光是修水庫,建設社會主義,那項政策,那項決定,不涉及到人民的利益?如果都能像淑香這樣想,那事情就好辦了。

    關尚文等三人,說說笑笑來到大閣入口。這裡三面環山,中間是平坦的天然廣場。若停百八十輛車,也不覺得擁擠。三面的山腳到山坡,是鬱鬱蔥蔥的巨大的松柏樹,山口像敞開的大門,一條下坡公路,像黃色的絹帶,直鋪到幽州西門。當年關幽燕的「在家裡」和陳大的抗聯大隊,巧奪日偽軍火後,就在這裡運進山。這廣場已深入閭山腹地,要想飽覽閭山名勝,只有攀援而上。

    關尚文以男子漢的身份,搶先上了光滑如鏡的山坡青石路。說來也奇,這天然生成的青石路,陡峭而光滑,不是年深日久,有人踩出的腳印,人簡直難以立足。這狹窄的石路,越上越陡,越高越窄,多虧每隔三五米處有一山石平台,否則一般人休想攀登。關尚文時而一個個攙扶,時而一個個向上拉拽。就這樣,上了一層又一層,他已是氣喘吁吁;岳蘭已累得花容失色,嬌汗滿面;趙淑香卻神情自若,談笑風生,見他們二人的樣子,偷偷發笑。她本想帶二人上坡,見關尚文男子漢的氣概,也就任其攙扶拉拽,體會他的胸懷。

    到了半山腰,出現了大塊石板平地,一座六角涼亭就建在懸崖邊。三人忙到亭中休息。這亭子叫「觀藝亭」,傳說是清朝的一位公主,愛新覺羅·慶玲看戲的地方。坐在亭中不但可以飽覽上下的一切,而且可以觀看山澗對面山石上的戲台上演戲。

    三人休息一會兒,岳蘭已經緩過勁來,從亭中扶欄站起,這才發現這是一座石建涼亭,六根石柱像是從石頭中長出來的,整個涼亭似乎是巨石鑿成,與山石形成一體。不由得讚歎古人的偉大創舉。

    「走吧!這才是一小景,算不了什麼,山上更奇更美的多著呢!」趙淑香催促著說。岳蘭戀戀不捨地走出涼亭。

    「哎呦——我的媽呀!」剛一出亭子,岳蘭突然驚叫一聲。雙手摀住了眼睛。

    「怎麼了?」關尚文、趙淑香以為出了什麼事,忙扶住問。

    「你們看!」岳蘭手指山澗,膽戰心驚地說。

    關趙二人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

    「看啥呀?除了山下的樹和幾個遊人之外,啥也沒有哇?」趙淑香不以為然地說。

    「我是說這山澗太深了,看著都眼暈。」岳蘭驚慌地又說:「若不是文哥,咱們倆可上不來。」

    趙淑香心裡好笑,看了一眼關尚文,笑著說:「要不女人找男人幹嘛?有些事,咱女人就是不行。」說著,向前走去。

    「就是,就是。」岳蘭說著,突然覺得她話裡有話,責怪地,「你看你,我跟你叫姐姐,你想到哪兒去了!」

    前面是一條兩米多寬的盤山路,雖然也有陡坡,但顯然是經人修正過。三人說說笑笑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青石坡,這回可得男人出大力了,能不能到八角亭,就看三哥的了。」趙淑香神秘地看著關尚文,笑著說。

    「沒事,這青石坡我小時就爬過。」關尚文見趙淑香將他的軍,又說:「不行我一個一個地背你們倆,反正也不太高。」

    說話間,到了青石坡下。只見青石坡是一面光滑的山崖,四五丈高的坡頂上,一座金碧輝煌的八角亭聳立在上面。後面是參天的松柏,蒼翠欲滴。岳蘭望著山頂的景致,焦急地說:「怎麼沒有別的路嗎?」

    趙淑香點頭,也做出為難的樣子。

    「別急!上這坡得有竅門,不能直上直下,要走折線,折三折就上去了。」關尚文邊說邊比劃。

    「我的媽呀!這四五丈高的陡坡,再那麼一拐,可就成了十多丈了!」

    「來吧,我扶你們上!」關尚文說著,一手拉一個向上走。可是剛走了一折,岳蘭一腳沒站穩,摔倒了,連關趙二人也被她拉倒了,三人一齊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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