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是誰?認識嗎?」江校長問。
「是陸長壽和他爹陸子牛!」
「這兩個禽獸,這樣糟蹋女孩子!該死!」江秋葉氣憤地罵道。見這二人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知道只是昏迷,並沒有死去,「快去叫人,叫男人,把他們三人送到醫院搶救,還能活過來!」
一位老師跑去喊人。
江校長和其他老師把趙淑香抬到一邊,擦去身上的污漬。邊擦邊覺得奇怪:這孩子渾身並無破損和出血的痕跡,怎麼會這樣呢?但她沒有說什麼,給她穿好了衣服。
幾個男人來了,七手八腳地抬起陸家父子走了。校長一看,只好用床單,四個人抬起,也要送醫院。剛一抬起,只聽一聲:「救我!」趙淑香醒了,大家趕緊放下她,扶坐在炕上。
「邱老師!怎麼回事兒?」江校長問。
「今天晚上,陸長壽來了,說商量和我結婚的事兒,我不想登記想往後推,可他不同意,非要元旦結婚。我說得回去跟我媽商量……」趙淑香邊說邊哭,但江老師覺得這孩子地哭和笑差不多,心想漂亮的女孩兒哭也這麼美。
江老師又問:「那他怎麼說?」
「他不但不同意,還動手動腳。我怕讓人聽見不好,不敢叫,便掙扎著不答應。這時他那個當主任的爸爸來了。我以為來了救星,誰想他把臉一沉,陸長壽也停了手。」趙淑香羞怯地忘了哭泣,臉上充滿了怒容。
「他爸來了,就沒事兒了?」江老師問。
「沒事兒就好了!誰想他色瞇瞇地看著我說:『你不是答應嫁給陸家了麼?為什麼不結婚?』我說答應是答應,但得等十年後再結婚。」
江校長和老師們都笑了。趙淑香也破涕為笑。
「你為什麼要等十年才結婚?那人家能同意麼?」江校長笑著問。
「他不等正好!反正我十年後也不嫁給陸家那個流氓!」
「為什麼要等十年?」
「很簡單,這十年我在等我的三哥啊!」趙淑香天真地說。
「你三哥?他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江校長明知道是指關尚文,還是故意問了一句。
「我三哥是才子關尚文那!」邱淑香驕傲地,「他念中學還有一年;大學預科還有二年;大學本科還有四到五年;畢業後再準備兩年,不得十年嗎?」
這話讓江秋葉一激靈:這姑娘對關尚文如此癡情!長歎一聲說:「唉—那陸主任怎麼說?」
「他沒說話,把手中的長簫一揮說,『扒了她!咱讓她生米做成熟飯,看她還等不等十年!』沒容我說話,這兩個畜牲向我撲來,把我扒了衣服。我一看忙說:『告訴你們,我是石女,小心你們自己,扒了也白扒!』哪知那老東西看我赤裸了,色性大發,先壓倒了我……」
「等等!你說你是石女?是騙他們吧!」江校長打斷了她的話問。
「不是騙他們,是真的!」
江校長回憶給她穿衣時的發現,似乎全明白了。原來這爺倆白忙活了半天,啥也沒撈著,自己卻趴下了,把趙淑香嚇昏了。她又為自己女兒慶幸了。
「那小畜牲一看他爸要霸佔我,從身後照他爸下邊就是一腳,他爸一咬牙,一手捂著那玩意兒,一手向兒子那玩意兒抓去,我一看這爺倆為我拼起命來,嚇得我顧不得害羞,大叫起來就暈倒了,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趙邱淑香說到這兒,好像從惡夢中醒來,又可愛又可笑。
「真是天有眼,不是這兩個畜牲互相爭風,今天你就完了。這回啊!他們那一抓一踢,命根子保不住,不用想再害人了,弄不好命都得搭上。這是報應!活該!」江校長恨恨地說。老師們都為趙淑香慶幸。
趙淑香為自己編的情節收到效果而高興,咯咯地笑出了聲……
醫院裡,經過醫生地搶救,陸家父子終於醒了。剛醒,便驚慌失措地驚叫:「哎呀!石女太厲害了!太可怕了……哎呦!疼死我了……」二人捂著胯下,哭叫著從床上滾到地下,鬼哭狼嚎,滿屋子亂叫起來……
醫護人員見此,強行按到床上,扒下褲子一看,驚呆了。這父子二人的東西及配搭,又黑又紫,腫得像茄子,頂頭上還冒血水。
這個公社衛生院,哪見過這樣的病號?馬上組織人送到縣醫院。
縣醫院一檢查,發現二人東西內的組織已經碎了,成了肉醬。
「你們這是怎麼搞的?」醫生疑惑地問陸子牛。
陸子牛不敢說他要強姦趙淑香,讓石女夾的。咬牙切齒地說是小畜牲陸長壽踢的。
陸長壽本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聽他爸說是他踢的,立刻大罵著說:「你這個老掏灰耙,不得好死!你把我抓成這樣,這回你王八蛋陸傻子、花子頭就斷子絕孫吧!」說著大哭起來……
陸傻子一聽要斷子絕孫,也嚎叫起來……
醫護人員一看這兩個活寶,都哭笑不得。馬上推進手術室,把父子二人那玩意兒都割了。可是,這時候才發現陸子牛的兩條腿筋都斷了,站也站不起來……
陸家父子合夥強姦小學教師、強姦未遂卻互相爭鬥,結果被割下那玩樣,老的癱在床上的醜聞,很快傳遍幽州,又傳到了馬家堡公社。當然,馬家堡有個石女教師的消息,也到處傳開了。
這天,關尚文正在看書,突然聽見院中有人高興地喊叫:「尚文那!快出來!哥告訴你一件大新聞!」
尚文聽哥哥今天這麼高興,忙放下書走了出來,沒等弟弟開口,哥哥先說話了。
「哥告訴你,陸家那兩個畜牲真是天報應!」哥哥邊說邊笑。見尚海跑來了,抱起來親了一口。說:「老四,大哥給你錢,去打點酒,買點肉。咱慶祝陸家父子沒老二了 !」
「好!我這就去。」小尚海接過錢,邊跑邊喊:「陸短命沒老二嘍……」聲音在遠處山林迴盪,引起一片笑聲。
哥哥拍著尚文的肩頭說:「還是我弟弟有出息,吉人自有天祐。換一個人,和石女相處這麼多年,早成太監了……」
「哥!你說啥呢?我咋一點兒也沒聽懂?」關尚文呆愣地問。
「你啊你!真是書獃子,越讀書越呆!你那個趙淑香是石女!陸傻子父子想強姦她,結果兩個老二都碎了,被醫生割下來餵狗了!」關尚權繪聲繪色地說。
關尚文疑惑了,自言自語地說:「不能吧?我咋不知道她是石女呢?」
「你知道!你知道早成沒老二弟弟了!」哥哥樂呵呵的,「你沒聽四大緊:打麻將、鐓旱坯、瘸子屁股石女地呀!」
哥倆的話,早讓屋裡的媽媽、二嬸、二姐聽見了,都走了出來。
關尚文想起與淑香的十天,想起她那攝魂碎骨手,不由得笑了。
這一笑被二姐看在眼裡,便挖苦地笑著說:「三弟好——可好了,坐懷不亂。在女孩堆裡都目不斜視,睡一個被窩裡都不知道是石女……」又笑著問尚文:「是吧!老三?」
尚文勉強而尷尬地笑了,臉紅得像燈籠。
尚權進院高叫、叔嫂含沙射影地玩笑,媽媽都聽在耳中。她一會兒驚訝,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傷、一會兒歎息。但一直不語。見尚文和兒媳的表情,一陣悲哀湧上心頭,眼前一黑,差點兒暈倒。多虧二嬸在身邊扶住,才沒倒下。
「姐姐——」「媽——」院中立刻驚叫起來,將媽媽攙扶。
「媽!你老怎麼了?」尚權焦急地問。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媽媽強笑著,在眾人的攙扶下進了屋。
「老了!這幾天坐火車光當的,總像坐火車似的,老覺著站不穩。」媽媽解釋著,掩蓋心中的焦慮。
當屋中只剩下媽媽和尚文、兒媳時,尚文要回裡屋……
「站住!」媽媽嚴肅得令尚文吃驚。又聽媽媽說:「你們倆都坐下!」
尚文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二姐坐在媽媽身邊,都像在等待暴風雨的到來。
「小三兒,你要老老實實跟我說,不准有半句假話。」媽媽逼視著尚文,尚文還沒見過媽媽像今天這樣冷若冰霜。只聽媽媽又問:「趙淑香是不是石女?」
二姐和尚文都一愣,這話怎麼回答?這不明擺著讓小三兒難堪麼?二姐忙說:「尚文還是個學生,懂啥啊?媽就別逼他了。」
媽媽用手阻止慶華,又說:「我看出來了,你在家的一切,你二姐比我清楚。不用怕,老嫂比母,男子漢敢做敢當。」這有威脅有激勵的話,已使尚文無躲閃的餘地。
「他不是石女,是完全健康的正常人。」尚文羞紅了臉,但還是說了出來。
這好像在媽媽的意料之中,沒有吃驚,卻滿意地點點頭:「聲音小點兒,她為什麼要嫁給姓陸的?你們現在關係怎樣?」
「為了報仇,我們表面上斷絕關係,實際更親。」尚文毫不隱瞞地回答。
「她會武功?不知是什麼功夫,一般的武林人物很難制服陸傻子啊!」
「據她說是什麼『百步攝魂碎骨手』。看來陸家父子中了她的計中計啊!」
尚文的一席話,說得媽媽目瞪口呆,二姐茫然失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道趙二娘還活著?這可是她自創的獨門武功啊!」媽媽自言自語地思索著,「就是活著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她怎麼會學到這武功的呢?」
「是趙二娘,淑香說她師傅是她大媽趙二娘,但說她五十歲上下年紀。」
「傻孩子,練武之人,是看不出實際年紀的。」又看著尚文,「你遇上難纏的主了,看來這輩子你當不了爸爸了!你的趙二娘就怕你趙二叔一輩子無兒無女,才隱居硬把她的徒弟萍兒許給你趙二叔哇!」
聽了媽媽的話,尚文想起淑香對自己的苦心,自言自語地說:「原來她的『明妻暗妾』,是怕我絕後啊!」
媽媽正在思索如何讓兒子擺脫淑香,猛然聽到『明妻暗妾』幾個字,問道:「什麼『明妻暗妾』?你說清楚點兒!」二姐也一驚,靜聽尚文敘說。
尚文只好把淑香說的,讓他做的,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媽媽聽著聽著,不由得流下了淚。媽媽一流淚,尚文和二姐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