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風雨路   大哥  謀劃 3、幽州關家  4、定親
    3、幽州關家

    繁花綠樹水清幽,霧繞雲飄松柏厚;

    救主傳說神犬頌,烏鴉護駕美名留。

    關東古鎮守山川,煮豆同族風火斗;

    苦難經年多歷煉,千秋功過待何求?

    天茫茫,覆蓋遼西大地;地蒼蒼,萬物頑強竟長;山傲然,拔出地面;松柏挺立,傳頌代代精神。

    這是錦繡如畫的醫巫閭山,山腳下是宏偉建築的關屯。關屯的三大宅成雁翅形排開。老宅雄座中央,大門前有影壁擋住宅院大門,影壁前一隻烏黑的雄性鬣狗的雕塑像虎視眈眈的盯著來往行人。矮胖的老宅主關香升,一雙睡不醒的眼睛看著烏黑閃亮的鬣狗,臉上肥胖的肌肉在顫抖,自言自語地,惡狠狠地說:「……哼哼……跟我鬥,不自量力!祖宗留下的規矩,長門長子永遠是關家的主宰!這御賜的神犬就是象徵,就是權利……」說著說著,登上鬣狗的基座,親暱地摟著它的脖子,露出猙獰的笑。

    在炎炎烈日中,西宅山坡的梨樹園內,有一對青年男女在樹陰下談天說地。男孩不時地為女孩擦眼睛;女孩紅潤的臉上掛滿淒楚的面容。突然一聲斷喝:「幽燕!你敗壞咱滿家的規矩!被一個漢人的奴才女子勾引鬼混,成和體統?」

    「哈哈,哈哈——是族長香升大爺呀?我還當誰這樣沒家教,連招呼都不打,竟呼叫亂咬!」關幽燕看吆喝自己的是老宅的掌門大爺關香升,趕緊拉住女孩的手,故意氣他說。

    「哼——好沒規矩的東西!你是西宅的長門長子,不知道給西宅和咱滿人爭光,竟被漢家女奴勾引,自甘墮落,你將來怎麼做西宅的掌門人?」肥胖的關香升以關家長輩的身份嚴厲的教訓關幽燕。

    「我說大爺呀,你老怎麼這樣不明事理?我的大腳妹心裡不痛快,我開導開導她怎麼叫自甘墮落?難道我明知她家被烏龜王八蛋欺負也不聞不問,那還是人嗎?」關幽燕大眼皮一撩義正嚴詞的反駁關香升。

    「啊?反了你小兔崽子!竟敢和我油嘴滑舌?目中還有沒有尊長?你一個十四五歲的大少爺,竟敢這樣和漢人奴才勾勾搭搭,豈不丟盡了你們西宅的臉?丟盡了關家的臉?我不教訓你,看你也難成人!」關香升油光的肥臉上氣出了汗,瞇縫的小眼睛射出憤怒的光。

    「嘻嘻,嘻嘻——我正等著大爺教訓呢。」細高挑的少年關幽燕滿臉嘻笑,大眼皮撩起好高,俏皮的小嘴裡說出的話咽得關香升張口結舌。「你把我能管得和老宅我幽洪大哥一樣,欺男霸女,橫行鄉里,和姨娘調情摟抱,那我可真給咱關家爭氣了!」

    「你……你……你!我打死你這小兔崽子!」關香升惱羞成怒,舉手要打幽燕。

    「狗剩兒——你不和你大腳妹回去學習,怎麼在這裡氣你大爺呀?」身材魁梧赤面長髯的西宅掌門人關香烈突然出現在關幽燕身邊。親切地對關香升說:「大哥,狗剩兒不懂事,大哥管教得是!」轉過頭對關幽燕說:「還不給你大額娘賠罪!」

    「額娘——我沒錯!」關幽燕倔強的梗著脖子對關香烈說:「我大爺不知我和大腳妹在說什麼,竟說大腳妹勾引我!這樣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他對嗎?」

    「老爺——是我不好!我不該和大少爺在一起……」女孩委屈地說。

    「唉!去吧,去吧。你們倆還不走?快走!別在這裡讓你大額娘生氣。」

    關幽燕拉起大腳妹的手,用眼睛剜關香升一眼,對女孩說:「走——大腳妹別害怕!我長大了非娶你不可!」邊說邊挽起她,嬉笑著跑了。

    看著兩個孩子遠去的背影,大善人關香烈開心地笑了;笑面虎關香升氣得直喘粗氣,兩隻肉眼泡子的肥肉不停地跳動。

    「香烈呀我的三弟!你怎麼這樣慣孩子?幽燕一天天大了,咱家的孩子是貴族少爺,怎能成天與一個漢家奴才的野丫頭鬼混?」老宅的關香升以關屯總掌門的身份教訓關香烈。

    「我說大哥呀!都什麼年代了?現在都民國了,不是滿清當權的時候了,還抱著滿清貴族的晃子自欺欺人,滿漢之間還互相歧視行嗎?滿人與漢人不都是中國人嗎?」關香烈義正詞嚴的反駁大哥,「兩個孩子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

    「民國怎麼樣?難道我們關家連祖宗立下的族規也不要了?『旗民不交產』也不顧了?你連祖宗的遺訓也忘了?」關響升已經氣得發藍的眼睛瞪著關香烈,厲聲質問這個三弟。

    「大哥——用不著動氣嘛!我也不敢違背大哥的話。我是請大哥想一想,怎樣既不違背祖宗的遺訓,又能適應民國的國情,使咱關屯滿漢團結得一家人一樣,讓關屯恢復原來的興旺景象該多好哇!」

    「你……你……你不但自己與漢人狗奴才勾勾搭搭,還想讓我向漢奴卑躬屈膝講和好?沒門!」

    「唉!怎麼說呢,大哥——」關香烈無可奈何地勸道:「咱關家也該收斂一點了,過去關屯的漢人是滿人的奴才,現在講的是五族共和,漢滿一家,再像過去一樣咱還能立住腳嗎?」

    「關屯就是關家的!是老祖宗屯墾建起的三大宅,有御賜的神犬保佑。他們漢人本來就是咱的奴才!誰不願意可以滾出關屯。我是關家的掌門人,難道老三你想另搞一套?」笑面虎關香升臉上變得嚴厲了,「要想奪我的權,你是癡心妄想!老宅永遠是關屯的主宰,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你老三不是不知道!」

    「哈哈,哈哈——我說大哥呀!咱關屯芝麻粒兒大小那點權算個啥呀?老宅如果走得正,行得正,自然東西兩宅會聽大哥的!誰不盼望三大宅興旺起來?可是——唉……大哥還是先管好老宅的後人,我們西宅一定像老宅一樣……」關香烈一提起祖宗,看三宅的現狀,看看老宅門前那烏黑閃亮的神犬蹲坐在影壁前,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不願與老宅大哥再爭論下去,怕落個目無尊長的名。

    「老宅怎麼樣?老宅沒有人敢想娶奴才的丫頭當老婆!可你關香烈竟讓目無尊長的狗剩兒與漢人的野丫頭勾勾搭搭,難道你忘了滿漢不通婚的族規?」

    一提到族規,關香烈再也不說什麼了,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關屯,全屯千百戶人家幾乎都姓關。據老人說:關屯原來叫瓜爾佳氏屯,是滿族正白旗。因歷史原因,瓜爾佳氏改姓關,屯子也改為關屯。

    關屯在城西十多里處的醫巫閭山下,西、北靠山;面南山崗;東望幽州古城。方圓百里的山林果園,城西的土地都是關家的。

    很早以前,瓜爾佳氏兄弟三人,帶領親兵家丁屯田於此,建起三座大宅。正中是老宅,老大瓜爾佳·庫爾魁星居中;東宅老二瓜爾佳·魯力哈斗居住;西宅緊靠山坡果園,老三瓜爾佳·多奪齊泰居住。這老二、老三非常敬佩大哥,對大哥的話言聽計從,立大哥為族長的規矩世代相傳。三大宅以老宅為中心,東西宅各與老宅相距五里遠近。三宅周圍逐漸建起了大小不等的院落,為親兵、奴僕居住。三宅高高豎起的正白旗呼啦啦的響。尤其是老宅門前那威武的御賜神犬雕像,連底座有一丈多高,烏黑閃亮,有時烏黑中還夾雜著紅黃色,神奇難解。據說這神犬雕像,是當年老祖宗瓜爾佳· 鰲拜被平反昭雪後,皇帝親自子下令用烏金鑄成這座神犬雕像,安放在瓜爾佳氏老宅,以彰顯鰲拜的功績。這樣,也就成了瓜爾佳氏的榮耀,為此瓜爾佳氏威嚇四方,人丁興旺。隨著歲月的推移,姓氏的變更,當年那種氣勢已不復存在,但關屯仍是老宅說了算,東西兩宅的大事小情都得與老宅商量。這就使三宅不斷地產生矛盾,幾代人過去了,傳到「香」字輩,三宅的矛盾越來越深……

    關香烈想到這些,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沒有說出心中的不滿,一改平時的語氣鄭重地說道:「大哥!幽燕還是個孩子,還談不上說婚論娶的事,先不必為他操心。但是,希望大哥對幽洪要多操點心,他的作為令族人不滿,漢家人對他更是恨之入骨……」

    「夠了!」關香升再也聽不下去了,「我一說你的兒子你就護著,就說幽洪的壞話。他作為長門長子,對漢人奴才不狠著點兒,怎麼樹咱滿人的威風?你光充善人,看你們西宅還有沒有主子奴婢之分?這樣下去如何得了哇?」

    「唉——到什麼時候了?還分什麼主僕?我們不與漢人和善相處,日本人已經侵入我們東北,難道讓那些強盜欺負我們?」關香烈知道大哥與日本人勾勾搭搭,藉機想勸勸大哥。

    「告訴你,我就是想借日本人的力量重振關屯的雄威!壓壓漢人奴才的猖狂!」

    「既然這樣,我也提醒身為關屯總掌門的大哥,如果你奴顏屈膝投靠日本人,這賣祖求榮的行為,我和東宅二哥堅決不答應!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大哥!」

    「你敢!」

    「那就走著瞧!」關香烈漲紅了臉丟下這一句就走了。對當前的形勢在心中翻江倒海——

    日寇侵佔東北,在此危難時刻,我們關屯本該集中一切精力,一致對外。然而,大哥關香升,為了鞏固個人的地位,竟與日本人勾結,欺壓東西兩宅。這可如何是好哇!他看一樣那象徵權威的神犬,見那烏黑閃亮中又出現斑斑紅色,突然覺得神犬渾身在流殷紅的血,心頭不覺一顫:難道關屯真的完了嗎?

    4、定親

    西宅大少爺關幽燕與大腳妹手牽著手說說笑笑地進了西山坡下陳家的院子,院子的主人大腳妹的爸爸陳二一見女兒,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看見大少爺來了,只好強裝笑臉迎了上去。

    「大少爺來了?你老怎麼有空進我這不成樣的家呀?」陳二緊眨巴著眼睛說,堵在門口不想讓他進屋。又對自己的女兒說:「你十四五歲,任啥不懂!怎麼能成天不著家?還不進屋跟你媽做針線,大少爺哪有時間跟你玩?」

    「嘻嘻——陳二叔害怕了?我們關大掌門幾句話就把你老嚇著了?聽螻蛄叫你就不種地了?」大少爺關幽燕嬉笑著問。

    「少爺不要開玩笑,你們滿人的規矩我明白的,不要因為我們一個奴才惹大掌門生氣,更不要因為我這個丫頭引起西宅與大掌門的矛盾那!」陳二的眼睛眨巴得更快了,邊說邊推自己女兒說:「回去!回屋去!」

    丫頭陳大腳看了關幽燕一眼,不情願地進了屋。

    「哈哈,哈哈!我們倆是天生的一對,誰也休想拆散!更何況我媽和陳嬸兒早就給我們倆訂了婚!如今一聽癩蛤蟆叫就想賴婚?」

    「這……這……你說哪兒的話呀?我的少爺!」陳二手足無措的不知說什麼好。

    「什麼?你說什麼?」不知何時,關香烈已經站在關幽燕身邊問。

    「幽燕你說話可得掂掂份量,信口胡說可不行!你陳二叔也是一片好心,免得將來惹麻煩哪!」關香烈見兒子的話讓陳二下不來台,責備了幾句:「還不快給你陳二叔賠不是!」

    「爸—— 我說的是實話,真話!」關香烈和陳二聽了都是一愣,他又說:「我和大腳妹,在我過百日那天,媽媽便給我們訂了親,這事兒我這輩子忘不了。我把陳二叔看成自己的親人,怕他老人家被老宅大爺嚇住從中作梗啊!」

    「什麼?你說你媽在你過百天時給你和他女兒定了親?你聽誰說的?」關香烈不解地問。

    「是我親耳聽說的。當時妹妹正哭,見我去了,便不哭了。那天是我出生百日,妹妹出生日,各路神仙都來慶賀,聽了定親之事,都為我們高興啊!」關幽燕說得有鼻子有眼,「這樣的婚約有神仙為證,誰敢違約賴婚那?」

    「啊?過百天的事兒你記得清清楚楚?還有神仙慶賀?幽燕那!可不能信口胡說啊!」關香烈驚詫地說。

    「啊!……這……你……」陳眨巴眼結巴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完整。

    「當然,有些話我不能說,有些話我必須說,如果陳二叔想把女兒嫁給關家的財產,不想嫁給我這浪蕩子,我也沒話說。我關幽燕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和大腳妹都願憑自己的辛苦勞動,闖出自己的天地。我想額娘和陳二叔會成全我們。」

    陳二聽得頭冒汗,無言以對;關香烈聽了暗暗點頭:「好!我兒子有志氣,只要陳家女兒同意,我便同意你娶她。」關香烈沉思片刻,想起兒子與別人不同的行事和自己的夢,便答應兒子娶陳家女兒的心願。

    「老爺,這古來的規矩是滿漢不能通婚,你老不是不知道啊!」陳眨巴眼驚恐地說。

    「老弟啊!天意難違啊!幽燕對百天兒的事兒記得清清楚楚,這本身就不可思議。咱回去都問問屋裡的,若真有此事,再想轍。好在你女兒受我們的影響,並沒有纏足裹腳。」

    「這……少爺和我們丫頭倒是挺投緣,不過婚事還應該考慮一下。」陳眨巴眼想了想又說:「少爺是西宅長門長子,總該有個門當戶對的滿族格格做太太。如果天意難違,我看等少爺娶了滿族女孩結婚後,再收我女兒為妾,這樣總掌門老爺不但不會找麻煩也不違天意。」

    「這我不幹,我和大腳妹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她完全有資格做關家的太太、奶奶。我關幽燕說不定沒有她那樣的福氣,我終身只娶一人,要妾幹什麼?」

    「好了,好了!這事兒等弄清楚了再說吧!」關香烈始終沒有弄清夫人給兒子定親的事兒,決定回去向夫人把事情問明白。

    「孩子他媽!你可曾給幽燕訂過親?」關香烈一進門就問夫人佟氏。

    「沒有哇,你怎麼突然問起這話?是不是有人給孩子提親了?幽燕大了,成天閒逛,也該給他定親了。」夫人早就忘了十五年前的事兒。

    「沒有?幽燕可說他過百天時,你親口向陳二媳婦訂的親,說讓陳二的女兒當兒媳,可有這事兒?」

    「啊?」佟氏大驚,想了想又說:「那天陳二媳婦午時生的女兒,我下午抱幽燕去看她母女,那女孩正不停地哭,見我去了,她媽媽哄著孩子說道:『別哭,別哭!小哥哥來看你了!』孩子竟不哭了。我開玩笑說讓她長大給小哥當媳婦。小幽燕笑了,大家都笑了。這能叫訂親嗎?」

    「得,你是開玩笑,可幽燕記得一清二楚。他說當時各路神仙都向他們賀喜,這是天意呀!」

    佟氏聽了這話,驚訝地說:「咱兒子真是神仙?你看這事兒咋整啊?」

    「天意難違啊!陳家女兒也不錯,乾脆就給兒子訂下這門親吧。」

    「可這滿漢通婚,有違族規呀!」

    「那只好的想辦法讓陳家加入滿籍,反正陳二的女兒也沒裹腳。」

    「對,這真是天意,那孩子五六歲時,她媽要給她裹腳,她死活不肯,是我說了她媽一頓,結果沒裹腳,落了個大腳之名,沒想到是老天的有意安排。」

    陳二回到屋裡見了妻子就問:「我說大腳她媽!東家奶奶可曾向你提起過娶咱閨女當兒媳的事兒?」

    「別想美事兒了!人家是幽州有名的名門貴族大財主,咱是漢人奴才,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能向咱提婚?」陳二媳婦張小腳兒自卑地說。

    「不對呀!大少爺說他過百天時他媽親自給他和咱剛出生的女兒訂的親啊!」

    「啊?這大少爺可不得了!過百天的事兒他都知道?那天他媽抱著他來看我,當時他媽見咱孩子長得招人喜歡,開玩笑時說讓咱閨女將來給她當兒媳,這能叫訂親嗎?」

    「這玩笑開大了!當時大少爺百天,咱閨女出生。據大少爺說是喜吉時辰,各路神仙都在,這婚事賴不得呀!」

    「這是天大的好事,想求都求不到,老爺太太對咱恩重如山,少爺又聰明伶俐,咱怎能賴婚呢?」張小腳歡喜得連嘴都合不攏。

    「你真是女人見識!你知道這裡的利害關係嗎?」陳眨巴眼緊眨雙眼,「咱是什麼人?只是人家滿人的奴才,是老爺太太一家收留了我,才有一口飯吃,換別的貴族人家咱連人家的狗都不如哇!更何況滿人的族規嚴格規定『滿漢不通婚』,咱想和關家結親那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張小腳無話可說,只有歎息:「唉——天下分什麼族哇?還不都是人……」

    「這就得認命!就是咱丫頭與幽燕少爺再投緣,少爺再天不怕地不怕,咱也得把他們拆散!不能因為他們倆的姻緣使少爺惹上塌天大禍。」陳二的眼睛眨巴得更快了。

    「不至於吧?大不了咱加入滿籍,咱丫頭也成為滿家的格格。」

    「說得輕巧!你以為入滿籍像進城那麼容易?關屯誰說了算?你也不是不知道笑面虎是什麼人?他能讓咱加入滿籍?」陳二歎了一口氣又說:「唉——別妄想了,弄不好咱入不了滿籍,還得連累少爺一家。我可不能忘恩負義呀!」

    「怎麼叫忘恩負義?當年不是老爺從笑面虎手裡救了我,咱不是成了一家人嗎?現在為了孩子,老爺就鬥不過笑面虎?」

    陳二聽了這話,想起當年老宅大少爺看西宅張佃戶的女兒張小腳很有姿色,便想霸佔她,有事沒事找她進行調戲;而笑面虎關香升也看中了張小腳,托人到西宅關香烈說用三個奴才換張小腳。這父子倆的用心早被關香烈看穿,嚴厲地痛斥他們之後,與佃戶老張商量,這才為張小腳與自己提媒,成全了自己與小腳的姻緣……想到這裡,眨巴眼陳二苦笑著說:「當年是老爺抓住了老宅父子倆之間為你的矛盾,這才有機會救下你成全了你我的好事。今天不同了,你以為老色鬼光是為了維護族規?他是想趁機整西宅,拆散孩子,在咱丫頭身上了了當年霸佔你的心吶!」

    「啊——這個老不死的!提起他我恨不得一刀捅了他才解恨。他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打我們十幾歲丫頭的主意,算什麼東西?老宅的下人讓他們父子禍害的少嗎?」

    「人家是關屯的族長,有權有勢有財產,三大宅都是他說了算,他的話就是聖旨,連東宅西宅都拿他沒辦法,我們一個奴才還不是任人擺佈?」陳二越說越覺得無路可走,長歎一聲:「唉——我們一家奴才命不值錢也沒什麼。可是咱卻連累了少爺一家,可咋辦那?」他狠狠地敲著自己的頭,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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