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寂寞才想起你的容顏,而是因為想起你的容顏才會記起慢慢寂寞。夜晚總是很容易讓人撕開白天那虛偽的面絕和偽善的外衣,各種情感在黑暗中擴散和發酵,京城夜晚的街道有種空曠的感覺,不像築城的夜晚那麼燈紅酒綠。
任晨風接到郝思婷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聽著她有些悲切的天籟之音,他第一時間衝出了家門。
郝思婷拿著手機站在大街的路燈下,孤單的像個迷路的孩子,茫然無助。當她見到任晨風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所有委屈和壓抑都在那一刻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她狠狠地撲向這個男人,粉拳毫無力道地打在他的身上,打累了,就靠在他懷中哽咽起來。就是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因為婚姻而跟家裡鬧矛盾,如果不是他,她也不需要像個傻子患得患失,如果不是他,她就不需要如此使勁地去思念一個人。
「人的一生會站在許多的路口,而被困惑不已的瑣事糾纏,對於這些瑣事,你會難以取捨,向左還是向右?向前還是向後?都不是那麼容易決定的。Tobe or not to be,that a question。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有斷然的捨棄與明智的抉擇。記住,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唯一能限制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的決心,僅此而已。」任晨風抱著她溫柔地說。
從郝思婷的樣子他已經猜出這件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他明白當一個人背負著家族使命的時候的沉重,他又何嘗希望郝思婷因為自己而跟家庭鬧翻,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女孩兒,任晨風是放不開手的。
「我跟爸說了,從今以後只有你才會是我的男人。」郝思婷終究不是尋常女人,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心境,抬頭凝視著任晨風那錯愕呆滯的表情,含著眼淚嫣然一笑,這風情真當是百媚嫣然,傾倒眾生,讓任晨風再度陷入無止境的幻想中。
「我估計你爸爸甚至你的整個家庭都在到處找尋的資料,當他們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得大學生的時候,你猜你爸爸會不會把整個京城的警察都給調出來四處搜尋我,找到我以後將我挫骨揚灰幾百次才解恨。」任晨風雙手輕輕摟住郝思婷的消瘦小蠻腰微笑道,看來自己被這個丫頭華麗地欺騙了一次,事情或許不想自己想得那麼糟糕,要不然郝思婷是決計笑不出來的。
「怎麼,你害怕了嗎?」郝思婷有些不樂意道,周圍人流地眼神讓她有點吃不消,這種曖昧的眼神留戀往返在她的身上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去男人如此親密也是第一次,這小子,擁有了自己太多的第一次了,可他偏偏還一點都不滿足,一雙大手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十足的無恥下流。
「我這個人怕女人怕小人,卻獨獨不怕死!」任晨風親了一下郝思婷的額頭笑著說道。
「你才是小人,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裡的弦外之音。」郝思婷白了任晨風一眼,嬌嗔道。
哈哈,這丫頭,變機靈了!任晨風嘿嘿一笑,也不想郝思婷在路人面前太難堪,還算老實地摟著她在大街上散步。
很明顯郝思婷沒有跟男人散步的經歷,不要說跟男人,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基本上也沒有逛街的經歷,在她的印象中唯一一次無顧忌的逛街就是在築城跟任晨風一起,那一次這個下流傢伙居然冠冕堂皇地帶著自己去逛內衣店,想起這傢伙時常做出的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她的心裡就是一陣甜蜜,她郝思婷的男人就是要這樣與眾不同。
此時的郝思婷在任晨風身邊就像個剛進城市的農村丫頭一樣可愛地東張西望,時不時還問出一些跟她智商成反比的幼稚問題,讓任晨風直接懷疑她是不是火星上的來客。
「對不起。郝女神,讓你受委屈了。」坐到一家還沒有關門的咖啡店後,任晨風收斂起輕佻笑意的臉,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郝思婷的冰涼臉頰,輕輕地說道。雖然這個時候說對不起顯得有些矯情,但如果不說,他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歉意,自從姜晨晨離去以後,他懂得什麼叫付出,什麼叫責任,對於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他都會傾盡全力地呵護照顧她們,雖然這樣一來他會走得很辛苦,但卻無悔。
郝思婷笑著搖了搖頭,調皮地說道:「你知道就好,我現在算是無家可歸了,你以後就算不要我,我也要賴著你,吃你的穿你的喝你的。」
「還有住我的。」任晨風一本正經道。
郝思婷嗯了一聲後才明白其中的雙關,狠狠瞪了任晨風一眼,又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知道看見他呲嘴裂牙才罷手。
雖然任晨風和郝思婷從進入咖啡吧就沒有點東西,但聰明的服務員還有點察言觀色的水準,很識趣地給他們端上兩杯白開水,郝思婷的感謝讓那個年輕的男服務員一陣眩暈,差點沒直接倒在地上,任晨風怕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桌子上會堆滿白開水,最後無奈之下只得點了兩杯奶茶,以防止那些男服務員前仆後繼地撲過來慇勤服務。
「任晨風,你喜歡政治嗎?」郝思婷捧著手裡的冰鎮奶茶,輕輕喝了一口問道。
嗯?怎麼好端端的問這個問題?難道這丫頭想我進入政壇?任晨風一陣錯愕,不過還是馬上給出了答案,乾脆地說道:「不喜歡!」
「為什麼?」郝思婷臉上閃過一陣驚奇,玩政治是每個男人心中的夢想,那種一呼百應的感覺是他們心中的每一滴熱血都強烈渴望的,可為什麼這傢伙會不喜歡呢?
任晨風淡淡一下,說道:「雖然男人都喜歡玩政治,但是我對這玩意兒卻病不感冒,我不喜歡官場上那套阿諛奉承,勾心鬥角,再說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實在是胸無大志,所以我還是喜歡無憂無慮的生活。」
郝思婷也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這本來就是她隨口一問,如果他想進入政壇的話自己是可以幫到他的,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她也不會硬勸。她說道:「要在政壇上混得風生水起,不僅僅需要驚人的天賦,更多的是要有強力的背景,我原本以為按照你老奸巨猾的個性,一定很喜歡政治,但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郝女神,這說話可得憑良心啊!」任晨風聽到郝思婷的話,不滿地說道:「我哪裡老奸巨猾了,不管是對人對事,我都是保持著一個赤誠之心的。」
看著郝思婷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任晨風饒是臉皮再厚也說不下去了,不得不改口說道:「雖然有的時候我會用到一些小伎倆,但那不都是為了你嗎?比如說今天頤和園的偶遇,我要是不花點心思你就被呂永輝那丫給拐跑了,到時候我找誰哭去啊?你要理解我的一片用心良苦啊!」
郝思婷笑著白了他一眼,顯然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她說道:「這次退婚估計要在京城的圈子裡惹出一番風波來,呂永輝肯定也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你加深仇恨。不過你不用擔心,還有三個月的換屆選舉了,呂老爺子也到了退休的年紀,而且新一屆要上台的班子並不是呂老爺子他們所代表的學院派系,而是正宗的紅二代。」
咦?這丫頭不簡單啊,連新一屆要上台的班子都瞭解得清清楚楚,不過這些傳聞不管是京城,在地方上也是有聽說的,這一屆班子的老大據說早已經在上一屆選舉的時候就內定好了,的確是紅二代出生,他老爸可是當年的開國元勳啊!任晨風笑道:「我又不在他手下做官,怕什麼?這就叫住無官一身輕!對了,我聽說這次總書記應該是平家的吧?」
「算你還有點政治敏感性,你說的不錯,新一屆的班長就是平爺爺!」郝思婷給了任晨風一個讚許的眼神。
「平爺爺?」任晨風瞪大眼睛道。
「咋了?你不知道嗎?我是他的乾孫女,自然要叫他爺爺了!這一次能夠退婚成功,全靠平爺爺的一個電話,他只說了一句話我爸爸就不敢吭聲了。他說,永輝那孩子最近過火了些!」郝思婷促狹地笑道,拋給任晨風一個媚眼。
我靠,好你個呂永輝,你丫大爺的!怪不得像條狗一樣跟在郝女神後面,這丫頭的背景可以逆天啦!任晨風這次終於明白了呂永輝的狼子野心。是啊,如果能夠娶到郝思婷。那意味著什麼?除了郝家強大的勢力,還有這個即將上任的平總書記啊,到時候就算呂老爺子真的退下來了,他也是可以在國內橫著走了。這王八羔子,太他媽不是人啦!任晨風此時有一種想將呂永輝扒光了丟在天安門廣場的想法。這丫心思可真夠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