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基轉頭看到一臉清醒的阮星,心裡一陣奇怪,這比我還清醒著呢,哪裡像是醉了的樣子?不過作為人家的手下,他要做的只是落實指示就行了。
任晨風跟阮星坐上出租車後,阮星接著酒勁將頭靠在任晨風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呢?」
「帶你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將你先姦後殺!」任晨風惡狠狠地說道。
話說出來,沒有將阮星嚇倒,倒是將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嚇個不輕,來了一腳急剎車,慌忙地說道:「兩位,我突然想起來家裡有點急事,不能載你們了,麻煩你們重新找一輛車吧!實在是對不起啊!」
任晨風這才回想起自己剛剛那句話引起的連鎖反應,連忙解釋道:「嘿嘿,大叔,她是我女朋友,我這是跟她開玩笑呢,你放心吧,你看我這一副老實的樣子也不是壞人啊!」
那司機轉頭看了一眼二人,阮星乾脆閉上了眼睛,而任晨風則是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看著他,不過這任晨風自認為憨厚的笑容在司機眼裡怎麼就那麼猥瑣呢?為了以防萬一,那司機堅定自己的信念,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連任晨風以舉報來威脅他都不好使。無奈之下,他只有對阮星說道:「阮主席,你倒是說說話啊,現在人家把我當成拐騙美女的歹徒了。」
阮星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她喜歡這樣靠著任晨風,嘴裡說道:「有什麼好說的?那就下車唄,反正我也想下去走走,車裡太悶了。」
看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任晨風歎了一口氣,看著一臉微笑的阮星,無奈地說道:「這大晚上天氣這麼涼,你又剛喝了酒,不怕感冒嗎?」
阮星搖搖頭,大方地挽住任晨風的手臂,說道:「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感冒了你可以照顧我啊,我有什麼好怕的?陪我逛逛街吧,也算是過情人節了。」
任晨風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陪著阮星慢慢在街道上走著。此時雖然已經快凌晨了,但是街上的情侶依然很多。兩人路過一個轉角的時候,一對乞討的父女吸引了阮星的注意,看著衣衫簡陋相依為命的男人和孩子,阮星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零錢放到那個小女孩兒面前的盤子裡。
聽著男人和女孩兒感激不盡的道謝,看著阮星憐憫地蹲下去撫摸小女孩的頭,任晨風嘴角露出一個連自己都很難察覺的冷笑,女人氾濫的同情心啊!那是一抹冷冷的弧度卻被站起來的阮星看了個正著,心裡難免對任晨風的這種麻木感到一陣心寒。
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男人是一個冷血的動物,就像是女人對蹲下身子撫摸小動物會增加好感一樣。走出一段距離後,阮星終於忍不住帶著一絲氣憤的語氣問道:「你剛剛那是什麼表情?你怎麼會這麼冷漠?」
「那阮主席覺得我應該怎麼樣?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他?還是幫他撫養他身邊的小女孩兒?」任晨風笑著說道,但是語氣裡也隱隱約約能感覺出一絲不滿。
「你……」阮星沒有想到任晨風會這麼冷漠,瞪著他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難道是自己太不瞭解他了,只看到他光輝的一面,卻不知道你隱藏的本性?那自己一直以來喜歡他那不成了一個笑話?
正當阮星開始質疑自己眼光的時候,任晨風淡淡開口說道:「阮主席,不是我瞧不起窮人,也不是我沒有同情心。相反,對於那些在工地上靠自己勞動力掙錢的農民工,我是發自內心尊重的,我瞧不起的是那個手上沒有一絲老繭卻不願意通過努力而隨便穿上一件破舊的衣服來貪圖安逸想不勞而獲的男人。我也不反對資助那些可憐的孩子,但是你難道沒有聽出那個小女孩兒的口音不是築城的嗎?我雖然不知道僱傭這個小女孩兒一天需要多少錢,但是我知道你剛剛給的那些錢已經足夠他們過上一個月的安穩日子,可悲的是這些錢跟那個小女孩兒卻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說到這裡,任晨風想起了夜市街那個專門利用小孩兒來賺錢的幫派,心裡的厭惡更甚,希望黑鷹能夠在今晚讓這些可憐的孩子有一個解脫。
阮星聽到任晨風這番話,心裡一陣詫異,不禁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剛剛雖然她也察覺到這些問題,但是氾濫的同情心已經讓她直接無視了這些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她此時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悄悄望著任晨風,那股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躍然於臉上。
任晨風淡淡地笑道:「一個純爺們兒可以窮,但是要窮得有骨氣。哪怕是他去搶銀行,我都會佩服他的膽量,但是像這樣一個沒有一點男人氣質和骨氣的人我懶都懶得看一眼。」回想起當初蕭筱也施捨過一個老人,但是她的出發點卻是不想自己老了也是那樣。他歎了一口氣,轉頭對阮星說道:「阮主席,或許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的想法有著太大的出入。」
阮星對任晨風這股疏遠冷漠的感覺不由得心裡一緊,臉上第一次沒了優雅的微笑,但是還是維持著最後的風度,說道:「我承認我剛剛的確是缺少觀察,但是你不能因為我的一次過錯就直接宣佈我死刑,這種殘忍的做法我不接受。」
任晨風看著一臉堅定神色的阮星,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而是笑著說道:「我還是喜歡看你微笑的樣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阮星拉著他的手,倔強地站在原地。
任晨風一陣無奈,剛剛自己也是突然想到她跟蕭筱之間的差別才感歎地說出了那麼一句話,說出以後自己也有些後悔,美女犯錯誤,上帝都會原諒的,對於一個剛剛墜入愛河的女生怎麼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他笑著說道:「不回家要去哪裡?酒店?」
阮星聽到任晨風這句話整張臉頓時潮紅,但是卻又閃過一絲執著,最後堅決地點點頭:「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呃……任晨風看著固執的阮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知道阮星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但是這個一向以典雅著稱的美女從剛剛喝酒到現在就已經兩次提出今晚要跟自己在一起了,要是真的拒絕這樣一個美女,不僅是暴殄天物,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他笑著說道:「為了節約時間,附近的幾家酒店雖然算不上五星,但是也還算得上可以了。春宵苦短,當及時行樂!阮主席,你看我們是不是採取就近原則啊?」
看著任晨風臉上的壞笑,阮星哪能不知道他心裡的齷齪想法,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準備行什麼樂?我只是說跟你一起睡,可沒有其它的附加條件。」
「能夠跟阮主席同床共枕本來就是一件天大的樂事了啊!」任晨風一臉無辜地說道:「怎麼還有其它的附加條件嗎?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點?你也知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對於任晨風的厚臉皮,阮星也沒有一點辦法,只得裝著什麼也沒有聽到,默默向前走著。兩人來到一家星級酒店的時候,服務員禮貌地問道:「兩位需要幾間房間?」
「一間!」
「兩間!」
兩個聲音同時想起,當然前者是任晨風說的,後者是阮星說的。
服務員看著滿臉潮紅的阮星,作為過來人的她心裡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微笑地看了兩人一眼,直接選擇了任晨風的回答。
「單間還是標間?」服務員再次問道。
「單間!」
「標間!」
又是兩個聲音響起,當然回答單間的還是任晨風。
服務員無奈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算了,當成是幫幫這個小伙子,不過他這個女朋友也確實很漂亮。想到這裡她笑著說道:「對不起,只剩下一個單人間了!兩位要入住嗎?」
「當然要!」這次阮星倒是沒有說話了,只是紅著臉站在任晨風身後。算了,反正已經來了,就算便宜這小子了吧!她在心裡如此安慰著自己。
來到房間,一直侷促不安的阮星竟然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她坐在沙發上,微笑地說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飛蛾!」
「哦?」任晨風顯然沒有想到阮星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邊為她泡茶邊看了她一眼,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明知火焰能讓自己受到傷害,飛蛾也一樣會義無反顧地撲過去,即使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就好像我,明明知道喜歡上你這個大眾情人是一種錯誤,但是卻還是情不自禁,雖然這樣的後果有可能讓我遍體鱗傷!」阮星臉上恢復優雅的微笑,輕輕說道:「或許這就是宿命的安排吧!我沒有能力去改變它,所以只有敞開心扉去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