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舒聽到任晨風的話,陷入了小小的震驚中,她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小男生對愛情會有這麼深入的看法,而且面上浮現出的那種滄桑並不是同齡人能夠辦到的,她看著任晨風良久才說道:「是啊,愛情的真摯到了最後只有時間才能作評判。
任晨風此時也從那股子小憂傷中緩過來,今天可是來跟魔女和解的,怎麼無緣無故說起這些了,看來風哥最近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樣可不好。想到這裡,他將陳雨舒手中還拿著的那幅圖畫搶過來往小攤上一放,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嬉笑神情,說道:「不過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管它時間以後如何證明,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開心嘛!走走走,不畫了,我們坐過山車去。」說完拉起一頭霧水的陳雨舒就走。
看著一臉嬉笑的任晨風,陳雨舒寧願相信那個所見的一幕全是幻覺,這臭小子怎麼態度怎麼可以轉變得這麼快,不過馬上又想到任晨風的最後一句話好像是說坐過山車,想到這裡她就全身冒著冷汗,連忙拽停了他,慌忙說道:「你這臭小子,怎麼想著一出是一出呢?人要有始有終,上色都還沒有上好,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你不是說那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兒麼?」任晨風笑著問道。
「你不是說要時常保持一顆童心嗎?」陳雨舒反問道。
看到陳雨舒真的對過山車一副恐懼的樣子,而自己又實在不想回去靜下來想起一些自擾心神的事情,只得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說道:「好吧,我們一人讓一步,不坐過山車,但是也不去上色了,我們四處走走吧!」
陳雨舒也不是真的想去玩那個上色遊戲,只是為了不坐過山車而臨時急中生智想出的一個理由,現在既然任晨風放棄了坐過山車,她也沒有理由拒絕,當即說道:「好吧,這裡的空氣挺好的,而且今天的陽光也這麼明媚,走走也挺好的。」
這時一條小狗跑了過來,任晨風眼珠一轉,心裡頓時冒出一個主意,笑著對陳雨舒說道:「陳老師,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這臭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陳雨舒有些疑惑地看著任晨風,對於這人,她一點也猜不透他的下一步會怎麼樣,說不定又是一個陷阱,不過天生不服輸的她還是問道:「打什麼賭?」
「你信不信我能跟這隻狗對話?」任晨風指著一邊正趴在地上曬太陽的小狗笑著說道。
你以為你還真是無所不能啊?陳雨舒心裡不服氣地想到,她知道這小子經常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來,但是並不等於她就相信他真的能跟狗對話了,她頭一揚,說道:「不信!」
任晨風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說道:「那我們賭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任晨風臉上自信的笑容,陳雨舒心裡有些打鼓,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人可以與動物對話,為了保險,她還是補充道:「等一下,你說的對話是你是狗話還是狗說人話?」
「不管是人話還是狗話,反正我問它問題,它能回答我,而且我們兩人都能聽懂!」任晨風依舊掛著一幕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陳雨舒思索了一下,絕對任晨風說出來這個幾乎沒有可能,就算真的做到了,到時候自己來個沒聽懂不就行了嗎?人聽不懂狗說什麼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想到這裡,她點頭說道:「好吧,我賭了,你說賭什麼吧?」
「要是我輸了的話陳老師想怎麼樣都行,但要是陳老師輸了的話,我就要你……」任晨風笑著故意將那個你拖長了音節。
陳雨舒聽得心裡猛地一跳,這臭小子居然這麼直接地說出這樣的話,還有沒有把我當成她老師了?不過她生氣的同時心裡也不免有點小得意,自己的魅力也不差嘛。她狠狠瞪了任晨風一眼,說道:「你這臭小子,連老師也敢調戲,是不是嫌命長啊?一天腦子裡就想些不正經的東西。」
任晨風這時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說道:「陳老師,這話從何說起,我哪裡有調戲你啊?還有我的意思是要你以後不要這樣老盯著我去上課而已,這跟正不正經有什麼關係啊?」
「你……」陳雨舒一陣氣結,不用說,又上了這小子的當了。她硬嚥下這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廢話少說,趕快進行我們的賭約吧!」臭小子,你等著,等一下你輸了我要你睡在這隻小狗身邊跟它作伴,反正不是你們會交流麼?讓你們慢慢交流去,陳雨舒在心裡狠狠地想到。
任晨風卻是並不急著開始賭約,而是湊近陳雨舒看著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笑著說道:「陳老師,其實你生氣的時候別有一番風味呢。」
陳雨舒直接無視他的調戲,白了他一眼不說話,心裡只是一個勁地想一會兒要怎麼折磨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任晨風見調戲得差不多了,也點到即止,要是真的把這個魔女惹生氣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情,他笑著說道:「陳老師,你注意了,我要開始發功了。」說完煞有其事地學著電視裡那些道家招式,誇張的程度迎來了周圍人群的注意,少數還不自覺地圍了過來,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雨舒看著任晨風的樣子,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過想起剛剛他對自己的調戲,又趕緊收起笑臉,故作一副淡定的樣子看著任晨風,我就不相信你能將這隻狗變成一個人。
任晨風裝模作樣了大約五分鐘似乎都還意猶未盡,陳雨舒終於忍不住地嬌嗔道:「臭小子,你那些花招式耍完了沒有?在那裡跟猴子跳舞似的,你沒見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你嗎?你臉皮厚不怕我可怕丟人呢,你要是再不和它說話就當作你輸了。」
任晨風卻是異常淡定地做了一個收聲的手勢,緩緩說道:「陳老師請不要影響我發功!」說完嘴裡還真的唸唸有詞地咕嚕著,周圍的人也是一陣好奇,還真以為他是在念什麼咒語,紛紛豎長了耳朵想要挺清楚他在念什麼,但是卻聽不見。
而在眾人眼裡正在唸咒語的任晨風此時嘴裡念地卻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閉著眼睛的他悄悄將眼皮露出一個縫,看到周圍這麼多人,心想這下差不多了,不怕魔女賴賬了。
只見他眼睛猛地一張,指著那趴在地上正舒服享受陽光的小狗說道:「你這畜生,聽我法令,抬頭看著我。」
豈料那小狗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不屑地瞟了任晨風一眼,又繼續閉著眼睛小憩。周圍的人看到這幅場景,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紛紛想到,這小子也太會耍寶了吧,為了逗自己女朋友開心,居然去跟一頭畜生較勁,而且還較得這麼光明正大。
旁邊的人群裡不缺少情侶,一些女孩子更是不惜餘力地用手掐著身邊的男朋友,羨慕地說道:「你看看人家,為了逗自己女朋友開心,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怎麼就沒見你為我這樣過。」
接著就是一些男人的哀嚎,看向任晨風的眼神也從好奇變成了怨恨,這傢伙,沒事兒到這來獻什麼寶?要是今晚我馬子不讓我上床你就是罪魁禍首。哎喲,我的手臂好痛啊!
站在人群前面一點的陳雨舒當然將這些議論全部收進了耳朵,臉上微微一紅的同時心裡也是莫名地一陣幸福,一時間也不僅有些恍惚,難道他真的是為了逗我開心才做這樣的事嗎?不太像這小子的性格啊?
此時場中的任晨風根本就不將周圍的笑聲議論放在眼裡,依然一副認真的表情指著那條鄙視自己的小溝說道:「畜生,再給你一次機會,看著我!」
那小狗這個時候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無視眼前這個人類。任晨風這個時候朝著那小狗走進了一步,嘴裡說道:「這麼囂張,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是不行了。」
那小狗見有人靠近自己,頓時警覺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任晨風這個靠近自己的人類,似乎在告訴任晨風:不要再過來了啊,你再過來我可就要咬你了。
見小狗終於站起來望著自己,任晨風心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計劃就是要取得這樣的效果,要是那狗不看著自己,自己這賭約可真是要輸了。這時他臉上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後猛地一收,一臉嚴肅地盯著那小狗,手對著它一指,音量同時放大,大聲說道:「畜生,我問你,你給我老實回答,我的桃花運旺不旺?」
那小狗見任晨風手上有了動作,而且還一臉兇惡的樣子,以為他要對自己不利,終於自衛地吼叫了起來:「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