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能給我看看嗎?」她卻陡然出聲打斷,蔥白的手指指向那個鑰匙環,像是在確定什麼……
那剔透的海豚掛件,在方向盤邊輕輕的搖晃著,藉著車內昏暗的光線,閃著點點晶瑩的光。她不敢確定,那是不是當年的那條,但肯定,和當年的那條一模一樣。
不管怎樣,真的好巧。
「這個啊?」左川炎沒有多想,單手扯下那個鑰匙環就遞了過去。
這輛車是秦慕遠的,這串要是當然也是秦慕遠的,他都已經納悶很久了:哥一個大男人,為什麼堅持掛個這麼女性的海豚?
她怔怔地接過,蔥白的手指微微顫抖,細嫩的指尖在海豚溫潤的身體上緩緩摩挲,腦海中的某些記憶,陡然清晰——
『小叔,這個給你!』
『為了小海豚,你笑一下嘛……』
『小叔……』
記憶中的一聲聲呼喚,讓她的腦袋發脹,感覺心房上的傷口,在瞬間被撕裂開,讓她重新看到心底深處那一片淌血的觸目驚心。
「……那個晚宴上很多人的,也不是我一個人,你不用擔心我是壞人,去不去?」左川炎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還在邊上唧唧歪歪地勸說著。
反正這個中國女孩他欣賞!
他欣賞的人,他就會不由自主對她好,把她當自己人……這就是左川炎的個性。
「……好啊。」她沉默了許久,終於在左川炎狐疑的目光中,陡然展露出一張笑靨,燦爛得炫目,「但是這個東西,能不能送給我?」
不管是不是當年那條,她都想要。
她包裡的那條小海豚,孤零零的這麼多年……就當她是貪心,圓了包裡那條小海豚的夢好了!反正她自己的夢,這輩子都圓不了的……她不能讓小海豚陪她一起孤單呀!
「呵呵……」左川炎嗤笑,「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不就是一個鑰匙環嘛,你喜歡就拿過去好了。」
雖然這東西是哥的,但只是一串鑰匙環……他做主了!……
晚宴,匯聚了眾多名流,人影綽綽。
這幾年,東歐勢力重組,秦慕遠在穩定軍火貿易的同時,也朝著白色勢力轉型——真正巋然不動的強者,必須在黑白兩道都樹立名望。
這次的晚宴,是他手下的屬「白色勢力」的珠寶公司承辦,也是為了一個月後的珠寶發佈展累積人脈,擴大屆時的規模和銷售量。
從秦慕遠都親自出席晚宴來看,便能推測到一個月後的珠寶發佈展,能贏得多麼宏觀的利益……
左川炎帶著童遙進去,顯然和宴會現場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他倒是一身休閒西裝,能糊弄得過去;她身上可是大衣啊,和邊上露胳膊露腿的美女們完全不是一個季節!
幾個認識的人朝著這個方向瞟了一眼,臉色複雜又曖昧:炎少這次帶的女人,和平時的風格不一樣啊!什麼時候口味便得這麼嫩了?
「誒,你不是……」紀鄭宇摟著女伴過來,看到童遙,不禁啞然,「早上在機場的那個女孩?!你們兩個……」
他很想用狗血的「緣分」來形容他們,卻被左川炎一個白眼瞪回去,揚起溫和的笑臉和童遙問好。
「我去和哥打個招呼,馬上就來啊!」左川炎倒是不在乎邊上的人肆意的目光,爽朗地和童遙交代一聲,便擠著人群過去找秦慕遠。
「他那個人啊……」左川炎一走,紀鄭宇立馬接上,拚命地在她耳邊聒噪左川炎的壞話……
他純屬惡搞,壞心地想要破壞左川炎的「艷遇」,卻發現童遙似乎聽得不太上心,她捏著手中的東西僵硬地站著,視線始終定格在遠處的某個點上——
那邊,一道頎長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走到哪邊,無疑都是不可比擬的焦點!他一身暗色的西裝,金色的袖口尤為耀眼,他沉穩而優雅……
一舉一動,都讓她不由失神。
他是神祇一般讓人迷戀的男子,他是她做了三年的夢。
似乎有人敬酒,他唇角輕抿,微微舉杯,而邊上的女伴始終依偎著她,蔥白的指尖拉著他墨色的西裝始終沒有放手,一顰一笑間都是親密和依賴。
童遙陡然便心如刀絞,卻又覺得可笑……她有什麼資格?
「喂!」邊上的紀鄭宇覺得奇怪,抬手在她面前搖了搖。
她陡然回神,不由一慌,手中緊捏著的鑰匙環驟然墜地,「乒」地一聲細響,被摔成碎片……像是心碎的聲音,輕不可聞,卻又真實存在。
「抱歉!」她慌亂地開口,抹了把臉上的濕潤,就跑了出去…………
而另一邊,左川炎走到秦慕遠旁邊,隨意打了個招呼,瀟灑地將車鑰匙甩還過去。
鑰匙在空中拋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地落到秦慕遠手中,他屈指一握,便發現了不對勁——鑰匙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