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醫院。」他卻沒有繼續聊陳年往事的心情,淡淡地交代一句,率先轉身出了屋子,卻在走到門邊陡然回了頭,「秦家的事情,到此為止。」
秦耀民死了,他也不用在親情和仇恨中掙扎報復。
秦家,可以依舊是秦家。
「程輝,程輝你堅持住……」他抬腳離開的時候,身後除了目瞪口呆的眾人,只有阮琴的哭喊,在寬敞的會議室中迴響……
其實,剛才的那場混亂,秦慕遠完全可以遠程「安排」,直接解決了那個藍眼睛,但是他選擇親自來,就是為了和秦家也做一個了斷,讓所有的仇恨到此停止。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公司樓下。
秦慕遠剛進入車中,手機便響了起來,是葉靖寒的號碼。
「慕遠,快來醫院!」他著急地開口,「童遙身上的病毒,有新進展了!」
一句話,便讓這個冷靜超常的男人,選擇了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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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秦家的傭人自殺了,這是在她口袋裡發現的。」葉靖寒將一張遺書遞過來,無奈地聳了聳肩,「是昨天晚上秦氏股票崩盤的時候自殺的,送過來的時候,身上都已經有屍斑了。」
陳嫂?
秦慕遠皺了皺眉,腦海中想起了那個老實本分的婦人,疑惑地展開了她留下的信箋——遺書的字裡行間,都是濃濃的愧疚。
她說是為了自己家裡的事,才和阮琴做了一筆「交易」,把有毒的東西給童遙喝。但是當天晚上,秦氏就崩潰了,她知道阮琴永遠不可能再幫她完成拿筆交易,絕望和愧疚之下,她終於走上了絕路……
「既然病毒是從阮琴那邊來的,問她要解藥會比較方便。」思量了半響,葉靖寒提出了這個比較折中的建議。
「嗯。」秦慕遠點了點頭。
「那個叫秦喬天的小子,倒是挺重感情,主動去生物所了,好像說在那邊有認識的人。」葉靖寒在邊上嘀嘀咕咕地提了幾句,陡然回身,正好撞上了秦慕遠若有所思的目光,順勢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他不可能拿回解藥。」他直接下了肯定的結論。
「啊?」葉靖寒訝然,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什麼?」不是都說生物所裡認識人了嗎?
「今非昔比。」他淺笑著丟下四個字,抬腳進去看童遙,留下葉靖寒在原地繼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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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依舊睡得安穩。
她知不知道,秦家,在一夕之間,翻天覆地?
秦慕遠靜靜地看著她,突然有些不忍,更不想告訴她:除了秦耀民的去世,秦家,還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她在睡夢中稍稍側了側身,額頭幾根碎發掉下,遮在了她小巧的鼻頭,讓她不由地蹙了蹙眉頭。
秦慕遠不由自主地抬手,幫她撫平那些碎發,目光柔軟地不像話,他看著床上的女孩,突然大膽地想著:童遙,我們可不可以……
「小叔?」她卻被這細小的動作驚醒,陡然睜開眼,驚訝地叫了出來。
一句小叔,瞬間澆滅了他的一切希冀。
算了,當他剛剛什麼都沒有想。
「醒了?」他開口輕問,依舊鎮定自若,語氣依舊是一貫的柔和,「肚子餓不餓?」
「你……」她像是睡傻了,怔怔地看著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我……為什麼又在這裡?」
「你餓暈了。」他輕笑,愛憐地撫了撫她柔軟的髮絲,小聲地哄著,「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你打算什麼時候問她去要解藥啊!那個……」葉靖寒正好在此刻探入一個頭來,咋咋呼呼地開口,卻在看到兩人親暱的動作時,猛然噤聲,將頭縮了回去。
靠!
他已經警告過秦慕遠了,守好做小叔的本分,怎麼他看她的眼神……還是這麼溫柔啊?
她和他,真的距離太遠。
「葉醫生?」童遙一愣,瞬間清醒,小臉上飛上一抹可疑的紅。只是很快又想起他的話,好奇地順勢問了句,「什麼解藥啊?」
「沒什麼,不用管他,我帶你去吃飯。」秦慕遠現在想的,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將一切都解決好。
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大的補償。
「小叔……」他扶起她的時候,童遙卻難受地皺了皺眉,「我能不能先洗個澡?」
從他們「那個」以後,她就沒洗過澡,身上好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