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難受……」她無意識地重複。
秦慕遠神色一凜,這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伸手探上她的額頭,不由一驚——燙得可怕!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即使是在「那種事情」的情況下,也不會有人炙熱的到那種程度!
腦中豁然清明,他陡然想起來,昨天晚上,似乎就聽到她嘟噥著說不舒服,但是他當時還沉浸在自己「獸行」之中……
他的眸光一沉:抱歉,童遙。
從地上拾起一堆皺巴巴的衣服,他在最快的時間內幫她穿戴整齊,然後用自己寬大的西裝包裹住她,卻在抱著她準備去醫院的那一刻,陡然停了腳。
穿著衣服,他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和烏青,去了醫院,她的名聲怎麼辦?
秦家的顛覆,必然使這兩天的各類新聞都會追蹤任何和秦家有關的消息,他這麼帶她去醫院,報紙上會怎麼寫她?
咬了咬牙,他在猶豫了十幾秒後,終於想起來——倒是有個人可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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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哪位?」電話接通的下一刻,男子溫潤的嗓音便傳了過來,雖然完全是公事話的態度,卻又透著一股親切與溫和。
「是我。」秦慕遠抿唇,冷靜地丟出兩個字。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愣,不敢置信地將手機拿下來,再度確認了這是屬於國內的號碼,瞬間轉為驚喜:「慕遠?!你怎麼在國內?回來多久了,怎麼不通知我?還是在機場,需要我去接?」
秦慕遠勾了勾唇角:這個葉靖寒,還是和以前一樣聒噪!
「還做醫生嗎?」省去了一切敘舊閒話,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是啊。」他輕鬆地應了聲,吊兒郎當地炫耀著,「他們想通了,沒讓我這麼早回去接班,所以……」
「在哪個醫院?」他懶得聽他講糾結複雜的家族故事,問話的同時,踩下油門,將車駛出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葉靖寒爽快地報了個地址,還沒問他想做什麼,對面的秦慕遠已經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誒!」他氣得拍桌子,居然又掛他電話!
這種資本家就是沒他這種醫護工作者有禮貌!
夜班的護士推門進來,卻在看到眼前的場景時目瞪口呆——這個溫潤如玉,平時沉穩至極的葉大夫,竟然私底下也會咬牙切齒拍桌子,像小混混一樣的抖腿?!
這是……精神分裂?
「咳咳……怎麼了?」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他輕咳了兩聲立馬回復「正常」,臉上慣有的親切溫和笑容,讓護士差點閃神。
「剛剛搶救過來的那個病人家屬,想見您一面。」護士猶豫著請示,等著葉靖寒的回答——照理說,這個時間點見大夫,是不合適的。
「嗯,病人都轉到MICU(內科重症監護室)了,讓他們去找MICU的值班大夫吧。有什麼問題再回來找我。」他擺了擺手,想著一會兒秦慕遠可能會來,於是預先留好了時間。
只是不明白:現在凌晨三點,他是大夫才值夜班,秦慕遠那個資本家為什麼也沒睡?
搖了搖頭,他打發了護士,低頭翻弄著桌上那個病歷,伏案寫轉科資料——很常見的一種病症,支氣管哮喘急性發作,沒有用急救藥差點死在家裡。
他的筆尖「嘩嘩嘩」地在紙上快速地寫著,合上病歷本的時候才瞟了一眼病人的姓名,精神頓時一震——秦耀民?!
這不是秦慕遠的……
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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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黑色的邁巴赫滑入某醫院的停車場,墨色的車身隱匿在一片漆黑之中,徒留一個流線型的輪廓。
車內的暖光燈打開,秦慕遠側身看向睡在副駕駛座上的人——她乖乖地瑟縮在他的西裝中,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寒顫?
他臉色一沉,手背探過去:更燙了!
他擔心地蹙緊了眉,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從車上抱起了她,抬腳就朝葉靖寒說的地方走去。
「小叔……」路上,她無意識地低喃著,小手從西裝中探出來,抓住了他襯衫的前襟。
一聲「小叔」,瞬間又將他打入了地獄。
「嗯?什麼?」明知她不清醒,他在跑的時候,還是不忘應著她。
「小叔……我不舒服。」她有千言萬語想和他說,卻在此刻,依舊「愛在心頭口難開」,終究化作一聲依賴的傾訴——我不舒服。
她相信他,在潛意識裡信任且依賴著他的照顧……
「我知道。」他應著,她的依賴讓他更加為難和內疚。
加快了腳步,他看到了亮著「急診」燈光的大門,直接一抬腿,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