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右手旁的桌子上,放著一把金燦燦的寶劍,劍鞘上鑲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紅色珍珠,珍珠紅如處女的鮮血。
過了一會兒,大殿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金面具女人眼睛微動,緩緩收回思緒。
一個手握長劍的白衣女子急匆匆來到大殿的中央,恭恭敬敬道:「白牡丹參見閣主。」
金絕情收回雙眼,盯著白牡丹,冷冷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白牡丹道:「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中,只不過……」
金絕情道:「只不過什麼?」
白牡丹臉上閃爍著驚恐的表情,猶豫了片刻,喃喃道:「不瞞閣主說,中間出了一點兒小小的紕漏。」
金絕情冷冷道:「出了什麼紕漏?」
白牡丹吃吃道:「許致遠他……他……」
金絕情道:「難道許致遠沒死?」
白牡丹道:「是的。」
金絕情狠狠一咬牙,生氣道:「你們為什麼不殺他?」
白牡丹臉色變得慘白,沉思了半響,喃喃道:「當時我們是想動手,只是……只是……」
金絕情冷冷道:「只是什麼?」
白牡丹鼓起勇氣,一字一字道:「我們雖然沒有動手,但有人幫我們動了手,而且許致遠現在也已經和一個死人無異了。」
金絕情道:「此話怎講?」
白牡丹道:「許致遠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金絕情道:「什麼意思?」
白牡丹道:「許致遠的武功全廢了。」
金絕情心裡一驚,順勢站起來,驚呼道:「你……你說什麼?」
白牡丹著實沒有想到金絕情會如此激動,頓了一頓,喃喃道:「許致遠雖然沒有死,但全身的武功已廢,已和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沒有兩樣。」
金絕情眼神恍惚,沉思了半響,又緩緩坐下來,冷冷道:「是誰下的毒手?」
白牡丹道:「絕塵子。」
金絕情道:「江湖號稱『趕盡殺絕』的絕塵子?」
白牡丹道:「是的。」
金絕情道:「就他一個人嗎?」
白牡丹道:「不是。」
金絕情道:「還有誰?」
白牡丹道:「『陝西刀客』石靈巖,『飛天蝙蝠』秦蝙蝠,以及神刀門的眾弟子。 」
金絕情眼珠子微微一轉,好像有點兒不太相信白牡丹說的話,沉聲道:「還有其他人嗎?」
白牡丹想都沒想,搖頭道:「沒有了。」
金絕情冷冷道:「他們殺許致遠,是為了給武林盟主張一刀報仇雪恨?」
白牡丹點頭道:「是的。」
金絕情眼神冷漠,微微搖了搖頭。
白牡丹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屬下們本想殺掉許致遠,但見到他大義凜然,誓死如歸,而且全身武功又廢去,一時心生慈悲,就沒有痛下殺手,望閣主饒恕。」
金絕情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桌子上的寶劍,好像完全都沒有聽見白牡丹的解釋,沉思了半響,盯著白牡丹,一字一字道:「白牡丹,那個人真是許致遠?」
白牡丹道:「千真萬確。」
金絕情道:「據本閣主瞭解,許致遠內力深厚,劍法高超,尤其他那一招驚世駭俗的『劍傲九霄』,更是精湛絕倫,猶如天外神筆,別說是和絕塵子、石靈巖和秦蝙蝠三個名不副實的人物對決,縱然是『天下第一刀』張一刀復活,他也未必會輸。」
白牡丹道:「閣主所言不假,許致遠的劍法的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金絕情道:「按常理推斷,就算許致遠寡不敵眾,不能勝敵,但他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啊!」
白牡丹道:「他是有本事全身而退,但他卻萬萬不能退去。」
金絕情心裡一驚,追問道:「為什麼?」
白牡丹道:「因為有一位姓雲的姑娘在絕塵子的手上。」
金絕情道:「一位姓雲的姑娘?」
白牡丹道:「是的。」
金絕情眼神微變,淡淡道:「難道是她?」
白牡丹心裡一驚,急忙道:「閣主認識那位雲姑娘?」
金絕情沒有回答白牡丹的疑問,想了一想,詢問道:「當時是不是還有一位姓段的姑娘在場?」
白牡丹眉頭微皺,想了一想,踟躕道:「當時許致遠身邊確實有一位姑娘,只是屬下不知道她是不是閣主所說的那位段姑娘。」
金絕情冷冷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白牡丹詫異道:「什麼問題的關鍵所在?」
金絕情眼神冷漠如冰,緊緊撰著拳頭,一時之間,金色的面具上好像閃爍著猙獰恐怖的表情。
白牡丹表情怪異,微微搖頭道:「屬下實在想不到許致遠會是那種人。」
金絕情道:「他本來就是一個肯無怨無悔付出的人。」
白牡丹道:「想不到他竟然會為了別人,不惜卸去自己一身的武功,這樣大義凜然、捨己為人的劍客,江湖中真是越來越少了。」
金絕情心裡一驚,淡淡道:「你說許致遠是自願廢去全身武功的?」
白牡丹道:「是的。」
金絕情道:「他那樣做,只是為了救那兩個姑娘?」
白牡丹道:「是的。」
金絕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白牡丹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如若閣主沒有什麼吩咐的話,屬下這就告退了。」
金絕情緊緊撰著拳頭,面視著白牡丹,眼神堅定冷漠,一字一字吩咐道:「白牡丹,傳話出去,從此時此刻起,誰與許致遠為敵,就是與絕情閣為敵,誰敢動許致遠一根毫毛,絕情閣縱然毀閣滅門,也一定將其殺死。」
白牡丹心中雖有不解,但還是立刻答應道:「屬下遵命。」
金絕情道:「沒事兒了,下去吧。」
白牡丹道:「屬下告退。」
金絕情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子上的寶劍,眼裡閃爍著冷漠如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