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致遠道:「這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困難。」
鐵無雙臉色一沉,好像有一些不高興,冷冷道:「許少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鐵無雙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嗎?」
許致遠直視著鐵無雙,眼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猶如陽光一般燦爛明亮的光芒,頓了一頓,斬釘截鐵道:「鐵閣主乃是噹噹的鐵血劍客,當然不會貪生怕死,只是……」
鐵無雙逼問道:「只是什麼?」
許致遠道:「這個一個九死一生的困難,要死也只能我許致遠一個人死,別人是萬萬不能死的,鐵閣主更不能死。」
鐵無雙道:「為什麼?」
許致遠道:「因為我這次要去辦的事情,就是去神刀門找張一刀生死決鬥。」
鐵無雙心裡一驚,但臉上還是帶著大義凌然的表情,冷冷道:「那又怎麼樣?」
許致遠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脖子一仰,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一字一字道:「不瞞鐵閣主說,我這次去找張一刀生死決鬥,並不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武功,更不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名聲。」
鐵無雙臉色微變,追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許致遠眼神堅定如鐵,傲然道:「為了一個女人。」
鐵無雙著實沒有想到許致遠去找張一刀決鬥是為了一個女人,失聲驚呼道:「為了一個女人?」
許致遠道:「是的。」
鐵無雙道:「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
許致遠道:「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鐵無雙微笑著點了點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許致遠不動聲色,悠悠道:「鐵閣主,如若你是我,你會讓我為你的女人涉險嗎?」
鐵無雙道:「當然不會。」
許致遠道:「這就對了。」
鐵無雙又倒滿了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許致遠,臉上帶著敬佩的表情,想了一想,悠悠笑道:「許致遠果然還是許致遠,那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許致遠。」脖子一仰,將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就好像是喝水一般容易,連眼都不眨一下。
許致遠小小喝了一口酒,一字一字道:「因此,我們只能現在就比劍。」
鐵無雙微微搖頭道:「我們不用比了。」
許致遠驚呼道:「為什麼?」
鐵無雙道:「因為我已經輸了。」
許致遠道:「我們還沒有出手,何來輸贏之說?」
鐵無雙道:「為了一個女人,你許致遠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單憑這一點,我鐵無雙就輸給你了。」
許致遠搖頭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鐵無雙眼神鎮定,一字一字道:「許少俠,這個世上什麼最重要?」
許致遠想都沒想,斬釘截鐵道:「真情。」
鐵無雙微微搖了搖頭。
許致遠顯然明白鐵無雙搖頭的意思,吃驚道:「不是真情,那是什麼?」
鐵無雙道:「自己的生命。」
許致遠道:「自己的生命?」
鐵無雙道:「是的。」
許致遠微笑著搖了搖頭,好像不同意鐵無雙的說法。
鐵無雙歎息道:「以前老夫一直以外,在這個世上,對於我們來說,最最重要的東西無疑就是自己寶貴的生命,其他的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和我們寶貴的生命比起來,都會變得不值一提。」
許致遠模稜兩可道:「也許吧。」
鐵無雙微微笑了笑,朗朗道:「但是今天,聽了你去決鬥的理由,老夫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許致遠微笑著點了點頭。
鐵無雙神情凝重,一字一字道:「原來這個世上並不缺乏比我們生命重要的東西,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有用心去尋找,就算我們曾經找到過一個比自己生命重要的東西,但也因為我們的自私自利和害怕畏懼,將它深深地壓在了內心深處,讓它一輩子都見不到光。」
許致遠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桌子上的酒杯。
鐵無雙長歎了一聲,若有所思道:「直到今天,我鐵無雙才恍然大悟,強大的武力給我們帶來的不是敬重,而是畏懼和記恨,一個人只有無怨無悔的付出,才能真正得到別人的敬重和愛戴。」
許致遠臉上露出了微笑,燦爛的微笑。
鐵無雙急忙幫許致遠和自己倒滿了酒,微笑道:「就憑這一點,我就徹底輸給了許少俠。」
許致遠端起來酒杯,和鐵無雙輕輕碰了碰酒杯,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以酒代劍,來履行我們之間的諾言吧。」
鐵無雙微笑道:「以酒代劍,履行諾言,不錯,這個主意不錯。」
許致遠一飲而盡。
鐵無雙一飲而盡。
許致遠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微笑道:「鐵閣主,致遠就此別過,但願我們後會有期,」
鐵無雙也站了起來,連連點頭道:「許少俠只管前去決鬥,鐵無雙自會擺好酒席,等許少俠凱旋而歸。」
許致遠微微笑了笑,疾步走出房間,待來到一棵柳樹下,伸手取下自己的寶劍,一步一步離開了鐵血劍閣。
鐵無雙一動不動站在門口,表情悠然,望著許致遠漸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杖劍對樽酒,恥為遊子顏。蝮蛇一螫手,壯士即解腕。所志在功名,離別何足歎。」
(七)
雲憐蕾和段惜雪終算沒有白費力氣,終算找到了神刀門。
現在已是黃昏,一抹淡淡的夕陽照射著大地,柔和而美麗。
神刀門找到不假,但此時此刻又擺在她們面前一個艱難的問題。
那就是如何進入神刀門。
面對神刀門森嚴的戒備和冰冷無情的門人,雲憐蕾和段惜雪要想輕鬆走進神刀門,的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非但不容易,簡直比登天都難。
夕陽的餘暉投射在朱紅色的大門上,發出柔和而美麗的光芒。
大門前站著四個手握鋼刀的漢子,臉色沒有絲毫的表情。
雲憐蕾和段惜雪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遠遠望著,望著那冷漠如冰的漢子,望著他們手中明晃晃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