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房間裡點燃兩支紅紅的蠟燭,明亮猶如白晝,到處瀰漫著淡淡的清香。
王紫翠一動不動坐在桌子旁,手裡緊緊握著那一把金光燦燦的「斷魂殘情魔」,表情嚴肅冷漠,眼神透著寒意。
突然之間,窗外一個黑影閃過,猶如燕子一般矯捷迅速,過了一會兒,就傳來張利峰的聲音,道:「紫翠,我能進去嗎?」
王紫翠不驚不慌,頭也不抬,淡淡道:「你進來吧。」
張利峰四處掃視了幾眼,輕輕推開房門,慢慢走進房間。
王紫翠道:「你來幹什麼?」
張利峰道:「我來看看你。」
王紫翠道:「我有什麼好看的?」
張利峰道:「你沒什麼好看的,但我還是想來看看你。」
王紫翠緩緩抬起了頭,眼神冷冰如刀,臉色冷漠如冰,冷冷道:「現在你已看到了,是不是該離開了?」
張利峰滿臉歉意,溫聲道:「紫翠,我知道是自己對不起你,但我也是被蒙騙的,我也是受害人啊!」
王紫翠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冷笑道:「你是受害人?你說你也是受害人?」
張利峰道:「紫翠,我知道你心裡非常的痛苦,我也知道你非常的恨我,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真意喜歡你的。」
王紫翠道:「你說你真心真意喜歡我?」
張利峰道:「是的。」
王紫翠死死盯著張利峰,冷笑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虛情假意的騙我,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狠狠一咬牙,眼裡閃爍著鋼刀一般的寒光,冷冷道:「如若你真是真心真意的喜歡我,那你為什麼會把我讓給別的男人,啊?」
張利峰瘋狂地搖頭,連連否認道:「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王紫翠臉色鐵青,死死咬著嘴唇,狠狠盯著張利峰,恨不得能將張利峰剝皮抽筋、錘骨揚灰,以洩自己的心頭之恨。
但是,她卻沒有那樣做。
原因有兩點。
第一,是因為她雖然心裡十分痛恨張利峰,但卻不想要張利峰死。
第二,是因為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她自己的清白已經不復存在,就算自己真的出手殺了張利峰,也是於事無補的。
王紫翠眼裡含著淚水,身體情不自禁地開始顫抖。
張利峰瞧著王紫翠痛苦煎熬的樣子,自己的心裡猶如刀割一般疼痛,頓了一頓,一字一字道:「紫翠,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了,但我還是要你明白,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的確是被爸爸蒙騙的。」
王紫翠冷冷哼了一聲,臉色一沉,冷冷道:「如若你沒有別的事情,還是趕快離開吧,我不想讓人看見我們在一起,我更不想讓別人說我王紫翠是一個不守婦道、不清不白的女人。」
張利峰冷笑著點了點頭,狠狠一咬牙,眼裡閃爍著野狼般凶殘的殺意,冷冷道:「你只管靜靜等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把你從他的身邊搶過來。」
王紫翠心裡一驚,臉色微變。
張利峰咬牙切齒道:「不管是誰,只要敢搶我張利峰的女人,我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話音剛落,轉身離去。
王紫翠緊緊撰著寶劍,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凝視著緊緊關閉的房門,沉默了半響,臉上居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不再甜美,也不再迷人,反而有些恐怖,甚至還有些讓人不寒而慄,冷冷道:「我王紫翠發誓,從今往後,只要有人敢對我不敬,我一定讓他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四)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天。
正午時分。
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雲憐蕾和段惜雪行色匆匆,四處向人打聽許致遠的行蹤,但每一次的詢問,都是同樣的結果。
沒有人見過許致遠的行蹤。
雲憐蕾站在街道中央,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表情焦急,暗暗自責道:「雲憐蕾啊雲憐蕾,你真是一個大笨蛋,如若不是因為你自己沉不住氣,你用這樣滿世界找許公子嗎?」
段惜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緩緩來到雲憐蕾的身旁。
雲憐蕾急忙詢問道:「惜雪姐,有沒有許公子的消息?」
段惜雪神色擔憂,微微搖了搖頭。
雲憐蕾道:「都怪我,都怪我誤會了許公子的意思。」
段惜雪道:「這不能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雲憐蕾苦笑道:「哼哼,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段惜雪緊緊握著雲憐蕾的手,安慰道:「憐蕾,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們就不要再後悔自責了。」
雲憐蕾長歎了一聲,眼睛四處掃視著。
段惜雪道:「憐蕾,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找到許公子,至於其他的事情,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計較了。」
雲憐蕾道:「這個我明白,但我們去哪裡找他呢?」
段惜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幾乎將整個太原城都找遍了,但還是沒有一點兒許公子的消息。」
雲憐蕾眉頭微皺,喃喃道:「真是奇怪,我們幾乎問遍了這裡所有的人,但就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難道他已經離開了太原城?」
段惜雪微微搖頭道:「不可能。」
雲憐蕾吃驚道:「為什麼?」
段惜雪道:「憐蕾,難道你忘了許公子和王姑娘的事情?」
雲憐蕾道:「你是說……」臉上突然掠過幾絲得意的笑意,歡呼雀躍,連連拍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段惜雪吃驚道:「你知道了什麼?」
雲憐蕾緊緊拉著段惜雪的手,笑容滿面道:「惜雪姐,我知道許公子在什麼地方了,我知道許公子在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