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傳奇 孤劍傲月 第八章  無名決鬥(1)
    (一)

    在神刀門裡,張一刀德高望重,利令如山,就好像是朝廷中的皇帝一般,是說一不二,是任何人都不敢違背其命令的。    

    晚飯前,劉管家果然捧著一把金光燦燦的金劍走了進來,急匆匆來到飯桌面前,恭恭敬敬道:「夫人,您要的寶劍老奴已經給你打造好了。」

    王紫翠不動聲色,眼裡帶著冷冷淡淡的光芒,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劉管家手中的劍,頓了一頓,淡淡道:「小蝴蝶,把我的劍收下。」    

    劉管家將寶劍遞給了小蝴蝶。

    小蝴蝶將寶劍拿到王紫翠面前,柔聲道:「夫人,您的寶劍。」

    王紫翠點了點頭,淡淡道:「劉管家,如若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先去下去吧。」

    劉管家很識時務,拱手道:「老奴告退。」

    王紫翠隨手接過金光燦燦的寶劍,一手緊緊握著劍鞘,一手緊緊握著劍柄,眼睛一聚,微微一用力,一聲龍吟,長劍閃電一般出鞘,在燭光的照耀下,發出閃閃的金光。

    小蝴蝶見了金光燦燦的寶劍,不由心裡一驚,繼而眼裡閃爍著誘人的嬌笑,柔聲道:「夫人,您的寶劍真漂亮。」

    王紫翠微微搖了搖頭,眼裡透著寒意,咬牙切齒道:「就好像是一個女人,不管你外表多麼的完美迷人,但你都只不過是男人床上的玩物,同樣的道理,只要是一把寶劍,不管它有多麼的漂亮,它也只不過是用來殺人的工具,萬萬不是用來欣賞的。」

    小蝴蝶瞧著王紫翠怨毒的眼神,冷漠的表情,不由心裡一震,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王紫翠輕撫著光滑鋒利的劍刃,一字一字,意味深長道:「常言說得好,英雄自有美人配,但這美人嘛,自然也需要英雄相配,但如若你是一個香氣隕落、生不如死的女人,自然就應該有凶神惡煞的寶劍來配了。」

    小蝴蝶莫名其妙地注視著王紫翠,喃喃道:「夫人,您……您沒事兒吧?」    

    王紫翠道:「我能有什麼事兒?」

    小蝴蝶道:「夫人,這麼漂亮的寶劍,我們該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呢?」

    王紫翠道:「劍是殺人的凶器,不需要任何名字,只要能殺人就行。」

    小蝴蝶道:「話雖如此,但這麼漂亮精緻的寶劍,如若沒有一個漂亮的名字,豈不是有一些可惜?」

    王紫翠抬眼看了看小蝴蝶,淡淡道:「你說得好像有一些道理。」微微一動手,將寶劍入鞘,撫摸著劍鞘上的那一顆龍眼大小的紅珍珠,血紅血紅的珍珠,思緒一動,心中就想起了自己的悲慘命運,一字一字道:「既然要取一個名字,那就得取一個和主人相配的名字。」

    小蝴蝶輕輕點了點頭。

    王紫翠道:「那就叫它『斷魂殘情魔』吧。」

    小蝴蝶不知道是沒有聽清楚王紫翠說的名字,還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盯著王紫翠,半信半疑道:「『斷……斷魂殘情魔』?」

    王紫翠道:「不錯。」

    小蝴蝶道:「這個名字……這個名字……」

    王紫翠道:「這個名字怎麼了?」

    小蝴蝶道:「這個名字聽上去有一些……有一些……」

    王紫翠道:「有一些什麼?」

    小蝴蝶小心翼翼注視著王紫翠,吃吃道:「這名字不但聽上去有一些痛苦淒婉,而且還有一些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王紫翠不動聲色,凝視著劍鞘上紅紅的珍珠。

    在燭光的照射下,紅紅的珍珠就好像是一隻充滿鮮血的眼睛。

    王紫翠沉思了半響,喃喃道:「它雖然聽上去有些痛苦淒婉,有些讓人不寒而慄,但完全吻合我王紫翠此時的心情和遭遇。」

    小蝴蝶暗暗深吸了一口氣。

    王紫翠緩緩站起來,吩咐身邊的下人道:「我吃飽了,你們把這些飯端下去吧。」話音剛落,拿著自己心愛的「斷魂殘情魔」,一步一步離開了房間。

    (二)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悲歡離合。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件痛苦的事情,每一件痛苦的事情都是有一定原因的。

    有的人因為妻離子散而痛苦煎熬,有的人因為犯下罪孽而痛苦煎熬,有的人因為貧窮飢餓而痛苦煎熬,而許致遠此時此刻卻是因為有情人不能成眷屬而痛苦煎熬。

    每個人在痛苦的時候,都有與眾不同的表現。

    痛苦的時候,有的人會痛哭流涕,有的人會捶胸頓足,有的人會叫爹罵娘,有的人會借酒消愁,而許致遠痛苦的時候,卻喜歡一個人默默地忍受,在心裡默默地忍受。

    縱然是心如刀割的痛苦,他也喜歡默默地忍受。

    不善於發洩心中痛苦的人,往往是這個世上最痛苦可憐的人。

    許致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寧願忍受痛苦也不願意發洩痛苦的人。

    (三)

    中午的陽光異常的耀眼,無際的曠野寂靜無聲,沒有一點兒動靜。

    許致遠神色慘淡,一動不動坐在一塊石頭上,緊緊握著寶劍,凝視著面前的高山,好像是在靜靜沉思,又好像是在忍受著什麼。

    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但許致遠的衣服上還留有若隱若現的血跡。

    淺淺淡淡的血跡印在衣服上,就好像是斷腸人已流乾眼淚的眼睛。    

    當眼淚流乾的時候,眼裡唯一留下的就是憂傷。

    和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相比起來,許致遠的心更加破碎不堪,痛苦煎熬。        

    一個落魄無助的劍客,一顆破碎不堪的心,一個雜草旺盛的曠野,遠遠看上去,本來就構成了一幅畫讓人傷心痛苦的畫面。

    連畫外人看來都有隱隱的憂傷痛苦,那畫中人豈不是更加煎熬斷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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