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致遠愧疚道:「沒想到會提起段姑娘的傷心往事,真的對不起。」
段惜雪微笑搖頭
許致遠暗歎了一聲。
段惜雪想了一想,柔聲道:「許公子,你好端端的,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呢?」
許致遠長歎了一聲,喃喃道:「不瞞段姑娘說,我之所以那樣問,只是想知道一些姑娘的看法。」
段惜雪道:「什麼看法?」
許致遠道:「假如段姑娘心中真心喜歡著一個男子,並且已和他有了海誓山盟,在……」
段惜雪暗自苦笑,但臉上還是帶著甜美的笑容,柔聲道:「許公子到底想知道什麼?」
許致遠狠狠一咬牙,一字一字道:「在……在什麼情況下,段姑娘會答應嫁給別人呢?」
段惜雪心裡一驚,怔怔地盯著許致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許致遠見段惜雪表情怪異,不由心裡一驚,想了一想,若有所思道:「段姑娘,你沒事兒吧?」
段惜雪微微搖了搖頭,注視著許致遠,眼神怪異,不知是驚愕,還是同情,沉思了半響,一字一字道:「許公子,你怎麼會問我這麼怪異的問題呢?」
許致遠道:「我只是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段惜雪道:「她?」
許致遠道:「是的。」
段惜雪臉上沒有了笑容,小心翼翼道:「許公子是想知道她嫁給別人的原因?」
許致遠道:「是的。」
段惜雪道:「我想她一定有不能言說的苦衷。」
許致遠想都沒想,一字一字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她心中的苦衷到底是什麼,所以才想問問段姑娘。」
段惜雪神色為難,呆呆凝視著桌子上紅紅的蠟燭,頓了一頓,喃喃道:「我雖然沒有向男子海誓山盟過,但我卻相信她那樣做必定有苦衷,而且那苦衷遠遠要比至死不渝的愛情重要。」
許致遠點頭道:「恐怕是的,如若她的苦衷不如愛情重要,她是斷然不會嫁給別人的。」
段惜雪道:「許公子這般相信她,為何還要知道她心中的苦衷呢?」
許致遠道:「我只是有一些不甘心。」
段惜雪道:「難道許公子不相信她對你的真心?」
許致遠道:「我當然相信。」
段惜雪道:「既是如此,那許公子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表情黯淡,喃喃道:「我只是有一些不懂。」
段惜雪道:「不懂什麼?」
許致遠道:「天下的好男人那麼多,她為什麼偏偏要嫁給那一個書生呢?」
段惜雪有些吃驚,詢問道:「她交給了一個書生?」
許致遠道:「是的。」
段惜雪道:「在我看來,女人嫁人不是買東西,是尋求幸福的生活,只要自己能幸福一輩子,什麼樣兒的男人都能嫁,難道不是嗎?」
許致遠道:「你說的很對。」
段惜雪若有所思地盯著許致遠,驚奇道:「那許公子為什麼還要介意她嫁給一個書生呢?」
許致遠神色黯淡,微微搖頭道:「我不介意她嫁給一個書生,只是那個書生……」
段惜雪道:「難道那個書生不好?」
許致遠道:「萬里挑一。」
段惜雪道:「那許公子還擔心什麼?」
許致遠道:「我不知道,我……」
段惜雪不由長歎一聲,一字一字道:「據我所知,天下的好男人不計其數,但一個女人一生卻只能嫁一個。」
許致遠同意地點了點頭。
段惜雪道:「既然一個女人一生只能嫁給一個男人,那她自然要嫁給一個萬里挑一的好男人。」
許致遠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完全想通了,微笑道:「段姑娘此言有理,就好像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娶到世上最最美麗動人的女人一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既然要嫁人,當然也應該嫁給世上最最優秀的男人。」
段惜雪見許致遠臉上帶著微笑,不由鬆了一口氣,臉上掠過幾絲笑意,嬌聲道:「想不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有像許公子這般善解人意、胸懷若谷的男子,真是不可思議。」
許致遠微微搖頭,淡淡道:「只可惜善解人意、胸懷若谷的男人,命運往往是坎坷痛苦的。」
段惜雪柔聲道:「如若她知道許公子這麼為她著想,心裡一定會萬分欣慰的。」
許致遠凝視著有些亮光的窗戶,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二)
天漸漸亮了起來。
微弱的晨光照在窗戶上,留下淺淺的影子。
段惜雪不知不覺在許致遠的床邊睡著了。
許致遠一直沒有睡,眼睛一直都在靜靜盯著窗戶,好像是在等著天亮,就好像是在擔心什麼事情。
桌子上的紅燭已經燃燒到一半。
許致遠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掙扎著下床。
段惜雪好像是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猛然抬起頭,額頭上滲出了黃豆大的冷汗。
許致遠見段惜雪猛然醒來,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段惜雪見許致遠掙扎著下床,不由心裡一驚,急忙扶住許致遠的胳膊,柔聲道:「許公子,你是不是渴了?」
許致遠不好意思地盯著段惜雪,微笑道:「段姑娘,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段惜雪微笑道:「沒關係的。」
許致遠穿上鞋,一步一步來到桌子旁,緩緩坐了下來。
段惜雪急忙給許致遠倒了一杯茶,關心道:「許公子,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許致遠滿不在乎,淡淡道:「我只不過是受了一些小傷,沒什麼大礙的。」
段惜雪微微點了點頭。
許致遠喝了一杯茶,緩緩站起來,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看著段惜雪,微笑道:「段姑娘,我還有要事在身,得馬上離開這裡了。」
段惜雪猛然站起來,眼裡帶著擔心,柔聲道:「許公子,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我擔心……擔心……」
許致遠道:「段姑娘放心,我沒事兒的。」
段惜雪道:「這件事情真的非常重要嗎?」
許致遠道:「至關重要。」